草包美人 第60章

作者:鱼非子 标签: 女配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第70章

  沈辰星脚步匆匆,朝着小巷而去。他面上带着几分嘲讽之意,薄唇轻启,本要在看见元滢滢时,好生讥讽一番,询问她为了区区一盒子胭脂,便与男子同行,可否不合规矩体统。

  只是,沈辰星在见到眼前景象时,嘲讽的神情僵在脸上。元滢滢衣衫不整,臂弯挂着的丝帛,早就不知道丢到何处。她面色潮湿,黑眸中沁着晶莹泪珠,一副束手就擒的可怜模样。而站在元滢滢的面前,如同豺狼虎豹的男子,一双眼睛透露着谷欠色,两只手正要在元滢滢的身上,不安分地肆意游走。

  此情此景,沈辰星哪里看不清楚,是男子起了歹念,要对元滢滢行不轨之事。

  沈辰星当即扬起马鞭,朝着男子身上挥去。

  空气中传来凛冽的响声,马鞭落在男子身上,不过瞬间便打破了他的外袍。肌肤传来火辣辣的触感,男子顾不上面前活色生香的美人,只是龇牙咧嘴地叫喊起来。沈辰星的马鞭,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下下越发重了。男子吃痛地喊着,来不及躲避,慌乱之中,他扯过满脸泪痕的元滢滢,朝着马鞭之下送去。

  而原本要落在男子身上的马鞭,转而朝着元滢滢雪白柔软的肌肤而去。

  沈辰星见状,立即收了力气,但马鞭还是落在了元滢滢的身上。

  元滢滢美眸轻闪,沁出盈盈水意。她绵软的身子,似蒲柳一般,倒在沈辰星的怀里。沈辰星吩咐仆人,追赶匆匆逃跑的男子。

  仆人应了声是,便快步离去。

  浓眉拧成一团,沈辰星眉心紧皱,俯首看着怀里的元滢滢。

  她发丝凌乱,外裳被剥了去,露出笋尖似白皙晃眼的肩头。原本如同无暇美玉一般,莹润细腻的肌肤,却因为沈辰星落错的一鞭子,留下暗红的痕迹,有殷红的血珠,从肌肤中一颗颗滚落出来。

  元滢滢的肩头发颤,柔软的唇瓣微张,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辰星凝神细听,才能听清楚,那几l个含糊的字是“好痛”。

  沈辰星原本垂落的手掌微动,他犹豫许久,终究是抬起手,拨开散落在元滢滢瘦弱肩头的青丝。修长的手指轻弯,指腹沿着鞭子的痕迹轻轻移动。他分明没有碰到鞭痕,但元滢滢的身子却在发颤,娇声说着:“好痛,不要碰。”

  依照沈辰星的性子,和他平日里与元滢滢之间的嫌隙,在听到元滢滢的这番话后,沈辰星本该满怀恶意地说着:“为了区区一盒胭脂,险些被那样的男子轻薄。如此,可是你想要的?”

  但讥讽的话语,在沈辰星的口中转了又转,终究没有脱口落下。

  沈辰星手指微动,轻转着元滢滢的肩头,正要细看她肩膀上的伤痕。匆匆的脚步声,传入沈辰星的耳中,他当即收回手,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刚才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怕被旁人发现。

  但明明,自己只是替元滢滢察看伤势如何,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仆人禀告道,已抓住那意图对元滢滢不轨的男子,只是男子的身份,并非寻常百姓,而是定安侯爷的亲外甥,姓孙。

  孙公子生的模样清俊,又贪恋美色,平日里见到中意的姑娘,便肆意撩拨一番,待成其好事后,又把姑娘抛弃。因着此事自觉无颜见人,就此轻生的姑娘,不在少数。但因为这些姑娘的身份,大都平平无奇,纵然其家人不甘心女儿被折辱,拼尽一切寻到定安侯府。但孙公子是定安侯嫡亲的姐姐所生,嫡姐又早早地去了,定安侯便把孙公子养在膝下。孙公子名为外甥,实际比定安侯的亲子都要受宠。面对孙公子惹出的祸端,定安侯不过出些银钱了事,再关孙公子几l天,要他不出去惹事生非。但这些惩戒,于孙公子而言,算不得严厉,他只需消停个两二日,再求求舅舅定安侯,便能重获自由,重新开始拈花惹草。

  孙公子被抓到时,口中仍旧叫嚣的厉害,直言自己的身份尊贵。而沈辰星却如此蛮横,拿马鞭伤了他,孙公子直言不肯善罢甘休。

  沈家世代清流,并不畏惧定安侯,自然也瞧不上孙公子的威胁。

  但仆人心中却拿不住主意,他心中不知道,沈辰星可否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元滢滢,惹上定安侯这个麻烦。

  常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像孙公子这类的小人,若是处置不当,定然会招惹许多祸事。

  元滢滢看不到仆人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沈辰星要如何处置孙公子。但元滢滢想起那只肮脏的手,险些落在她的身子时,便对孙公子异常厌恶。

  元滢滢声音轻柔道:“他要轻薄于我,便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足够。”

  倘若梦姨娘在此,听到元滢滢这句话,定然要轻轻摇首,出言告诫她。世间男子最喜女子温柔可人,良善纯真,纵然你当真恨透了那人,想要对他拆骨抽皮,也只能在心底暗自想着,仔细筹谋,而不能挂在嘴上,让人觉得你是一个蛇蝎妇人。

  若是要讨男子的欢心,就必须嘴上是甜的软的,心中是硬的狠的,如此表里不一,方能掌控住男子的心肠。

  果真,听罢元滢滢的话,仆人面上微惊,只道这位元府庶小姐,看着像个精致的瓷器,那娇媚的身子令人看上一眼,便脸红耳赤。但如此尤物,心肠却狠辣至此,竟要孙公子死上一万次。

  元滢滢全然不知,自己的话语会给旁人留下什么印象。她背上的鞭痕又传出火辣辣的疼痛,惹得元滢滢再顾不得该如何惩戒孙公子,只哎呦哎呦地轻哼着。

  “痛,痛啊。”

  仆人闻言,下意识地抬首,想要看看是何等严重的伤痕,引得元滢滢如此轻嘤。但仆人抬起眼睛,却对上沈辰星凛冽的双眸,他当即垂下眼睛,再不敢窥探分毫。

  沈辰星吩咐着:“将姓孙的,先押回去。”

  仆人问道:“那……该如何对待孙公子?”

  ——是以礼相待,还是不闻不问?

  沈辰星觑他一眼,没好气道:“一个登徒子,你还要如何待他!”

  仆人当即明白了沈辰星的意思,这便是不准备给定安侯府留颜面了。

  沈辰星声音生硬地问着元滢滢:“可还能走?”

  元滢滢自然摇首,怯生生地说着背后有多痛,边用乌黑莹润的眼眸,看向沈辰星。那晶莹的眸光中,闪着几l分委屈,和对沈辰星的埋怨。

  沈辰星心中轻笑,暗自想着,若非自己赶来,元滢滢怕不是……他紧皱眉峰,不再细想下去。

  是,他的马鞭落在了元滢滢的背上,留下了暗红的痕迹。可那马鞭,本就是冲着孙公子而去的。沈辰星也没有料想到,孙公子竟然无耻至极,将一个弱女子推了出来,承受凛冽的马鞭。

  沈辰星想要开口,讥讽元滢滢几l句,但他的余光落在了一旁的仆人身上,便暂时歇了心思。

  沈辰星想着:罢了,若是要计较,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见元滢滢这幅痛的不能走路的柔弱模样,沈辰星放弃了让元滢滢自己走回去的心思,他拦腰抱起元滢滢绵软的身子,又把自己的外袍,裹在元滢滢的身上,将她外露的肌肤,尽数遮掩,不留一丝一毫的雪白肌肤。

  沈辰星抬脚便要走,元滢滢的整个人都被外袍罩住了,她伸出绵软的柔荑,掀开外袍的一角,露出乌黑的眼眸,轻声说着:“我的披帛,还没有拿。”

  沈辰星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瞪了元滢滢一眼。

  分明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的凛冽带着冷意,但元滢滢却敢直视着他,又小声重复了一句:“披帛,要带走。”

  沈辰星踢着仆人,语气恶劣地催促道:“去拿披帛,听见了没有。”

  仆人忙从地面捡起了绵软单薄的披帛。

  沈辰星要离开,元滢滢却轻扯着他胸前的衣襟。

  沈辰星眼中尽是不耐,语气冲人:“又怎么了?”

  元滢滢像是被他这幅模样吓住,声音又软又细,听不清楚。

  沈辰星凝神细听,却听不分明,他索性俯身,将耳朵递到元滢滢的唇边。红唇似花瓣一般,轻轻张开,温热带着香气的温度,喷洒在沈辰星的耳垂。他心中觉得不自在,便轻轻倾斜了身子,但耳垂的一抹红色,还是泄露了他的心绪。

  元滢滢细声说着:“我的……胭脂,还没拿走,掉在那边了。”

  沈辰星瞪圆了眼睛,凶恶的模样直叫元滢滢吓得不敢再说,只好向上拉起外袍,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沈辰星伸出手,一把扯落外袍,从唇齿中蹦出来几l个字:“事到如今,你还要那胭脂?”

  元滢滢心中也清楚,若不是孙公子买了一盒胭脂,自己哪里会对他笑颜如花,更不会轻信了孙公子的话,随他走入这小巷,险些丢了清白。

  但在沈辰星眼中,这胭脂是祸端起源,掉了正好,便就此舍弃。但在元滢滢看来,不管胭脂是谁人相赠,此时便已经是她的了。至于孙公子,倘若他表明,送胭脂便要元滢滢献身,元滢滢定然不会收下。可胭脂是胭脂,后来的试图轻薄,便是孙公子心思不善。胭脂和孙公子,便是两码事情,不相干的。

  元滢滢眸色纯粹,红唇轻咬,显然没有因为沈辰星的怒目而视,便丢了胭脂。沈辰星只得瞪着仆人道:“没听见吗,快去找那狗屁胭脂!”

  仆人忙寻了胭脂,揣在怀里。

第71章

  沈辰星的本意,是将元滢滢送回元家,他再行处置心怀不轨的孙公子。只是元滢滢一听到,要送她回去,便娇声呼着疼痛,且言语之中透露着,若非是沈辰星的马鞭挥舞的太过用力,她怎么会被打破了肌肤。

  元滢滢乌黑的眼珠轻转,藏在沈辰星的怀中嘤嘤假哭。她才不想就这幅模样回去,姜氏本就对她出入府中自由一事,颇有不满,得知她险些被羞辱后,怕是不会温声安慰,而是冷嘲热讽一番,再借此机会,用着她的安危着想的借口,让她安分地待在府中,再不能出来。

  而且,元滢滢本就对沈辰星有所图谋,又怎么会轻易放开了他呢。

  沈辰星被元滢滢的啜泣声音,扰的心烦意乱,只好冷着声音说,不回元府。

  可他们两人,又该往哪里去呢。

  沈辰星眸光微转,恰好此时,秦淮河上有船只飘过。沈辰星便命仆人,买一条船来。

  待晃悠悠的船只,在沈辰星的面前停定。他脚步一跃,便走上船舷。怀中的元滢滢,身子也随着他的动作一颤。即使元滢滢的整副身子,都被外袍罩的严实,沈辰星看不到丁点外露的肌肤,但经过这一跳跃,那绵软细腻的肌肤,在沈辰星的掌心轻轻晃动,仿佛在叫嚣着:再多碰一点罢。

  沈辰星稳住心神,抱着元滢滢走进船只内部。他这才发现,船上垂落着许多颜色靡丽的软纱,随风扬起时,尽显朦胧迷离。船内满是女儿家的脂粉香气,还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说不出名号的甜腻味道。

  元滢滢本想扯落外袍的一角,但微风吹起,整只外袍却顺着她身子的轮廓坠落在地。雪白晃眼的肩头,于这一瞬间充斥了沈辰星的视线。

  他顿时觉得,眼睛有些发烫。

  元滢滢脸颊酡红,乌润的眼眸中倒映着沈辰星的身影。她小巧的鼻尖轻嗅,在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甜香时,眼神迷蒙了一瞬,口中喃喃着:“好香啊。”

  沈辰星觉得这船只有几分古怪,便隔着船板询问仆人,这船只是从何人手中买来的。

  仆人细弱的声音,被风断断续续地送来,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公子要的急切,我便只能从船妓手中,买来这只船。不过公子且放心,这船里里外外都是新的,还未做过什么腌臜事情。”

  沈辰星拢眉,口中呵斥着:“没用的东西。”

  他买、买这样一只船做什么?难怪,他刚踏进这只船时,便觉得双腿微软,脚步略虚浮了些,原是船女们做那等事情用的……

  可事已至此,沈辰星已经走进了船只里面,定然不可能再退出去,寻其他船只来。

  他走进散发着甜腻香气的屋子,在看到软榻上的艳丽软纱时,不由得眉心一跳。他将软榻上乱七八糟的物件推到一边去,这才将元滢滢放在床榻上。

  沈辰星见元滢滢面色潮红,本想要出声讥讽几句。但元滢滢的身子却仿佛站不稳的蒲草似的,轻颤着倒在沈辰星的肩膀。

  沈辰星才发现,那张瘦弱白皙的背,沁出了许多血珠。

  挂在沈辰星腰后的马鞭,此刻在隐约发烫,沈辰星摸了摸鼻子,暂时停下了对元滢滢的奚落。

  沈辰星用帕子,浸了铜盆中用来梳洗的清水。他拿着帕子,沿着元滢滢背上的伤痕,轻轻擦拭着。

  只是,沈辰星每动一下,元滢滢便要轻吟一声,只叫沈辰星听得耳尖发烫。

  他面色发凶,冷声道:“不许喊。”

  元滢滢轻瘪着嘴唇:“若不是你欺负了我,怎么会搞成这幅模样。如今,你弄痛了我,却又不让我喊,当真是蛮横霸道……”

  两人的言语之中,分明讨论的是元滢滢背上的马鞭伤痕,但沈辰星却从元滢滢的娇声软语中,听出几分旁的意思来。

  他索性不再理会元滢滢,只是拿出伤药涂抹。

  粉末洒落到肌肤的一瞬,元滢滢本就白嫩的面皮,越发苍白。她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倒是想让人出声安慰。

  但沈辰星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安静地上药。待沈辰星把瓷瓶收起时,方才记忆起,他寻找元滢滢的本意,便是来兴师问罪,质问元滢滢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上完药的沈辰星,又变成了平日里的冷硬模样。他眸色凛冽,薄唇中吐露的话语毫不留情。

  “我同隐青,是挚交好友。他与元氏凝霜之间,有婚约在身。危伯母甚喜元氏凝霜,我自然相信她识人的眼光。可见,元氏凝霜并不是一个会欺辱庶妹的跋扈女子。”

  元滢滢正悄悄打量着,沈辰星身上的穿着挂饰。她见沈辰星虽然配饰简单,但只看他悬在腰间的马鞭,便是用金丝银线揉搓而成,柄部更是做功精良,虽然只镶嵌了一枚椭圆状的玉石。但玉石通体圆润,无工匠雕刻之感,看起来便是天然如此。而寻常的玉石,纵然质量再优,也需工匠精雕细琢,才能成为珍品。像这种,天然圆润通透的玉石,实在难见,可谓是有市无价。

  元滢滢心中暗自斟酌着,想来沈辰星不仅家世好,在家中的地位也颇为得宠。如若不然,时常要看人眼色行事的人,怎么可能会生就沈辰星这般肆意的性子呢。

  只是,元滢滢听到元凝霜和危隐青的名字时,不由得黛眉轻蹙。她本就对元凝霜心有不满,旁人皆道,元凝霜处事大方,待人亲和。但身为元凝霜的庶妹,元滢滢才知道元凝霜有多么表里不一,偏偏身旁人都是瞧不上她,却都在推崇元凝霜的。

  元滢滢的心尖,比芝麻粒子都要小上几分。她不喜元凝霜,更不喜旁人在她面上夸赞元凝霜有多好,即使这个人,是她应该小意讨好的沈辰星。

  此刻的元滢滢,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恪守梦姨娘的教诲,明白此时,不应该逆着沈辰星的话来,而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辰星越发怜惜自己。而另外一个,却是在耍小性子,想要给沈辰星脸色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