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美人 第65章

作者:鱼非子 标签: 女配 快穿 轻松 炮灰 穿越重生

  “我分得的螃蟹,一个都不舍得吃,只等着姨娘生辰那日,一同享用。不曾想,这些螃蟹却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尽是讽刺。元滢滢分到的螃蟹,连条螃蟹腿都未曾尝过,却被嬷嬷拿了去,给姜氏和元凝霜献好。更为讽刺的是,姜氏和元凝霜用不完了,竟然要把螃蟹赏赐给下人,如此慷他人之慨,着实令人咋舌。因此,虽然元滢滢的言语中带着讽意,但却无人会出声怪罪她,只会觉得被抢夺了螃蟹的元滢滢可怜,而仗势欺人的嬷嬷可恶。

  闻言,嬷嬷的手掌微顿,偷偷抬起眼睛觑着元凝霜越发难堪的神色。嬷嬷顿时心中发冷,她狠了狠心,重新扬起巴掌,重重地往脸颊挥去。

  丫鬟们寂静无语,只是偶尔抬头面面相觑。她们未曾想到,最终丢了脸面,被重重责罚的,不是元滢滢,而是姜氏身旁伺候的嬷嬷。

  元凝霜看着元滢滢乌黑的发丝,撞进元滢滢漆黑乌润的眼眸中,她头次在元滢滢的面前,觉出难堪的心绪。

  元凝霜搅紧了手帕,放轻了声音说道:“我……我的确不知,那些螃蟹竟然是这么来的。我会重新送一篓新鲜的螃蟹,给你姨娘祝贺生辰。”

  元滢滢偏首看她:“可是嫡姐,我姨娘的生辰,已经过去了。”

  元凝霜顿时说不出话来。

  危隐青望来,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元滢滢才肯作罢。

  危隐青淡声道:“既是清楚了,我便先行离开了。”

  让危隐青看了糗事,元凝霜本就觉得无地自容,闻言便轻轻颔首。

  危隐青一走,元滢滢便也离开了。

  待丫鬟们散去,元凝霜才道:“好了。”

  嬷嬷停下手,脸颊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唇角带着血痕,模样看着分外凄凉。

  元凝霜说道:“你年纪大了,以后便去庄子里好生修养罢。”

  嬷嬷睁大眼睛,她哪里肯去庄子里。那里怎么比得上元家,锦衣玉食,又有奴仆奉迎于她,若是嬷嬷去了庄子,便是被元家废弃了。她在庄子里,哪里会有好日子过,怕是要被人欺负,还要亲手做活,才会有饭菜吃。

  嬷嬷不肯,她哭求着元凝霜,只说自己这些年的辛苦。

  但元凝霜无动于衷,只是闭着眼睑,很快就有人把嬷嬷带了下去。

  元凝霜告诉丫鬟道:“去同母亲说——”

  但语罢,元凝霜又道:“罢了,我亲自去说罢。”

第77章

  姜氏听罢,眉峰微微拧起。嬷嬷在姜氏身旁伺候有数十年之久,因为几只螃蟹,便将嬷嬷送到庄子去,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但姜氏却没有开口,把嬷嬷留下来。在她看来,此事本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一切的前提是,无外人在场。而此事,既有危隐青出面,便不能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在姜氏的心中,一个老仆,自然不能和元凝霜的名誉相比。若是元凝霜一时心软,便会给旁人留下话柄,更会让危隐青觉得,元凝霜是个任人唯亲,不辨黑白之人。

  姜氏对危隐青极其中意,心中盼望着元凝霜和危隐青能够相濡以沫。因此,无论从哪一点考虑,姜氏都没有饶恕嬷嬷的理由。

  姜氏稍做思索,缓声道:“准备一篓鲜蟹,再备上些珍宝首饰,给梦姨娘送去,只当是恭贺她生辰了。”

  元凝霜轻轻颔首。

  在看到姜氏和元凝霜送来的生辰贺礼后,元滢滢丝毫没有推拒的心思。她向来没有什么硬骨气,而且这本就是姜氏和元凝霜应有的弥补,为何要推拒。

  元滢滢当即让厨房,把满满一篓子鲜螃蟹,都做成膳食。轻云再去取时,便无人阻拦。膳房的厨子、伙夫显然也听闻了此事,待轻云的姿态恭敬,又往食盒中多添了一盅汤、两味点心。轻云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追捧过,她心绪微微动摇,只觉得若是日日都能够有如此的待遇,对元滢滢忠心不二,她便觉得心甘情愿。

  轻云把螃蟹和膳食放在桌上时,语气比平时里都放轻了许多。厨房中人把螃蟹蒸煮烹炸,制成各种美味。

  元滢滢和梦姨娘,显然吃不完这许多螃蟹,便每一种都尝了尝,最后再饮了一盏厨房送来的枸杞乌鸡汤,便觉得足够。

  梦姨娘打开姜氏命人送来的首饰盒子,其中堆满了头钗簪子,足以可见姜氏的诚意。但梦姨娘在姜氏手下多年,哪里不知道她的手段。梦姨娘捡起一枚金簪,语气嫌弃道:“这样老气的款式,怎么能带的出去。”

  姜氏送来的,都是模样笨重,戴上去能硬生生地老上几岁的首饰。

  元滢滢顺手接过梦姨娘手中的簪子,戴在发髻之间。她生的模样巧丽,给笨重的金簪增添了几分生气。

  梦姨娘轻柔一笑,将金簪取下,放回首饰盒中。

  “这些首饰虽笨重,但若是换成金银,也能给你买件新首饰。”

  纵然元滢滢戴上这些首饰,也不会折损容貌。但梦姨娘私心想着,她的滢滢,合该戴最时新精致的首饰。

  没过两日,梦姨娘便托门道把一盒子首饰都卖掉了,给元滢滢买了时新的首饰。

  元滢滢头戴镶玉珠花钗,青丝被高高挽起,末端系一条纤细的青碧色系带,姿态飘逸地垂落在脖颈两侧。

  元凝霜正和闺中好友郑小姐相谈甚欢,见到了元滢滢后,不过略点一点头,而后说道:“明日府上有宴,你若是得空,可来此小聚。”

  元滢滢语气轻柔:“既是嫡姐准备的宴会,那我自然是有空的。”

  说罢,元滢滢便腰肢款款地离开。

  郑小姐脸上的欢喜之色褪去,满脸不解地看着元凝霜:“凝霜,你为何要邀她前来。”

  元凝霜神色淡淡:“宴会本就是在元府举行,怎么能够连府上的庶出姐妹,都不告诉一声呢。”

  郑小姐自然清楚,若是元府有宴,却连只字片语都不告诉元滢滢,未免太过失礼。但郑小姐格外不喜元滢滢,更不想要好友元凝霜精心准备的宴会,可能被元滢滢毁掉。

  听罢郑小姐的担心,元凝霜觉得好友有些杞人忧天了。在元凝霜看来,元滢滢心思浅显,让她来赴宴,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元滢滢在宴会上招蜂引蝶,对席上男子示媚讨好。

  终归,依照元滢滢的心机手段,是折腾不出来什么风浪的。

  宴会这天,元凝霜仪态端庄,待人接物皆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讨好,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元凝霜此番,引得来赴宴的夫人们交口称赞。

  其中有意动者,便出声询问元凝霜的生辰八字,意图给元凝霜保媒拉纤。姜氏的眉梢眼底,尽是笑意,她轻声笑道:“劳烦你的好意,但是霜儿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闻言,众人皆询问是哪一家的儿郎。

  “危家的二公子,危隐青。”

  “原是危二公子,如此看来,两个人倒是格外相配,男才女貌。”

  姜氏心中得意,她女儿处事大方有礼,选的未来女婿,也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对象。

  既迎完了客人,元凝霜便陪伴着一众年轻女眷,往后院去了。元家府宅中,有一株百年古木,生的枝干粗壮,要几人合抱才能拢住,且枝繁叶茂,树叶彼此遮掩,站在树下抬首望去,不见一丝缝隙。

  女儿节刚刚过去不久,元府中还备着不少红绸缎带。城中素来有习俗,未成亲的年轻女郎,在红绸缎带上书写心愿,再抛至树梢,将红绸缎带挂在树枝,便可使得愿望成真。而这其中,女郎的红绸缎带抛的越高,便越容易将心意传递至上天,从而越容易成真。

  元凝霜便将这棵古树的来历说出,果真见女郎们起了心思。元凝霜又适机送上红绸缎带,和文房四宝,女郎们皆跃跃欲试,两三人聚成一团,仔细思索着该写些什么。

  丫鬟捧起细长的红绸缎带,放在元凝霜面前。

  元凝霜本不欲写,但丫鬟出声劝道:“如此好的机会,小姐难道真的一点心愿都无吗?”

  闻言,元凝霜的眼眸微顿,她稍做思索,便抬起毛笔。落笔时却下意识地写了一个“危”字,元凝霜索性写道——危元两家,修秦晋之好,愿夫妻和顺。

  写罢,元凝霜连忙匆匆折好,唯恐令人发现了,自己写了什么心愿。

  丫鬟见状,不免出声促狭道:“瞧着小姐这幅模样,倒不像是写的心愿,而是相思之苦了。”

  元凝霜嘴里说着“别胡说”,但脸颊却微微发烫。

  元滢滢站在桌案前,她穿着雪青色曳地长裙,衣袖处被绑带束起,挽成模样飘逸的长结。

  雪白的柔荑握紧毛笔,元滢滢许久未曾落笔。她的心愿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写哪一个。

  元滢滢美眸轻颤,最终只写了“富贵荣华于我身”寥寥数字。

  她将红绸缎带挽紧,坠上一枚轻巧的翠绿玉石,便准备往古树的枝头抛去。

  女郎们的力气轻巧,抛红绸缎带这事,往往一次不能成功,要抛上两次,三次才可以。元滢滢垂首,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红绸缎带的玉石,忽听得一阵欢呼声音传来。

  元滢滢抬首看去,才看到元凝霜不知何时被众人围绕在中间。

  原是元凝霜轻轻一抛,红绸缎带便飞上树梢,且飞的高高的。众人皆道,想来元凝霜此次的心愿,定然能够成功。

  元滢滢攥紧手中的红绸缎带,久久未曾走上前去,把它抛上树梢。

  她想着,自己要把红绸缎带抛的比元凝霜还要高,要真真切切地压上元凝霜一头。

  郑小姐正为好友欢喜,余光瞥见了元滢滢,不紧蹙眉。虽然元滢滢今日,既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勾搭其他男子,但郑小姐总觉得元滢滢会做恶劣的事情。

  她便扬声唤道:“元庶小姐,你的红绸缎带,可抛了吗?”

  掌心的玉石,梗的元滢滢肌肤发痛,她轻轻摇首,露出清浅的笑意:“不着急的。”

  郑小姐见不得元滢滢这幅安分的模样,便拉着元滢滢走到人群中间。她掌心碰到元滢滢柔软的腰肢,瞥见元滢滢娇媚至极的脸蛋,不禁眉心紧皱,心中暗骂了一声狐媚子,非要在今日宴会打扮的妖娆动人,定然存了不少坏心思。

  郑小姐出声催促着,要元滢滢赶紧抛。

  元滢滢连元凝霜都不曾看到眼中,又怎么会听郑小姐的话。在元滢滢的眼睛里,郑小姐仿佛一只聒噪的乌鸦,叽叽喳喳地吵闹个没完。

  郑小姐突然道:“元庶小姐,你如今不肯抛红绸缎带,莫不是担心没有凝霜抛的高,觉得丢了脸面罢。你这可就是多思多虑了,这抛红绸缎带,要看运气等等。而且,你本就不如凝霜,就算红绸缎带抛的低了,或者根本抛不上去,也在情理之中,无人会笑话你的。”

  元滢滢笑道:“好啊。”

  她捏紧红绸缎带,正要抛出。

  带着玉石的红绸缎带,被一只雪白的柔荑高高扬起。但它还未被抛出,便被一只宽阔的手掌接了过去,紧接着,不待元滢滢看清楚,那手掌的主人是何人,红绸缎带就朝着古树抛了过去。

  只见那坠着翠绿玉石的红绸缎带,稳稳当当地挂在最高处。

  元滢滢不知沈辰星是怎么抛的,不仅把她的红绸缎带抛到最高处,还打落了许多其他女郎的红绸缎带。

  女郎们惊呼着,去寻自己的红绸缎带。

  郑小姐握着破碎的玉石,脸色难看。

  元凝霜的红绸缎带,也被打了下来。她拿着红绸缎带,走向沈辰星。

  沈辰星丝毫不知,自己惹出了什么祸事,将一众女郎的希望,都摔到了地面。他径直地看着元滢滢乌黑的双眸,好奇问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元滢滢还未开口,便听得元凝霜的声音响起。

  “沈公子,你打落了许多红绸缎带,可否需要解释一二。”

  在沈辰星站在元滢滢身旁的一瞬,元凝霜便不再顾及他是危隐青好友的身份了。

  更何况,元凝霜身为宴会的主人,自然要维护众多女眷,询问沈辰星为何如此举动。

第78章

  乌黑的剑眉轻挑,沈辰星的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既然是抛红缎,自然是各凭本事。若是你们能将我抛出的红缎打下来,我定然不会多言。”

  闻言,元滢滢的美眸轻转,下意识地看向那垂落在古树树梢的红绸缎带,只见它平稳地停留在那里,像是有人摇动树干,也不会轻易地坠落下来。

  此话自然言之有理,毕竟谁往树梢抛红绸缎带,都只想着自己的心愿能够飞的高高的,哪里会顾虑旁人的红绸缎带。但鲜少有人,能够在一瞬间,将这许多的红绸缎带打落。

  沈辰星的言语,向来算不得委婉,他仿佛从来就不知道言辞婉转是为何物。

  元凝霜只觉得心头微梗,她好生筹谋的女眷活动,就被这样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