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虐文的另种方式 第64章

作者:沛妘生 标签: 江湖恩怨 快穿 现代架空 爽文 穿越重生

  秋诺把头捂在被子里,依旧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我告诉你,秋诺,”齐素岚定了定情绪,又以不容置疑地语气开口道,“这事是贾司长安排的,我已经应了,你是行最好,不行也得干!家里的生意一直不太好,这回务必要在京都安下脚来!你想想这整个家重要,还是你那些个同学重要?你想清楚了,我跟这里的捕头说,一会儿再来!”

  放下这话,齐素岚也不耐烦留下,推开门又走了。秋父抱着她的包,向女儿丢下一句“还是听你妈的吧”,也急匆匆跟上走了。

  秋诺仍旧扑在床上呜咽。

  *

  同样的凌晨,妫越州穿戴整齐正,刚推开书房中的门,却是一愣。秦襄仪正伏在桌上,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向她望来。

  “……你来了!”与憔悴的外表不同,她的精神十分亢奋,“快来看,我把这些词的意思都查出来啦!”

  妫越州快步走近,便见到在原本字符纸之外又多了一沓画好的图纸,方框内分割出不同的矩形,每个矩形中都写着几行字——这正是秦襄仪破译的成果。

  “这个是‘账目’,下面分了年份;这个框里的是‘人员’……”秦襄仪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向妫越州介绍。

  说了一会儿,见妫越州一直不做声,她抬起头,在对方的视线中高兴地笑了起来。

  “我昨晚偷偷溜来啦,”秦襄仪说这话时还带着得意,“我真开心。”

  妫越州于是也笑了,有些无奈,又有些开怀的样子。

  “好,那么恭喜你,”她接过那沓图纸,郑重其事地对秦襄仪说道,“也恭喜我啦。”

  

第121章 “警政司?搜校??”

  新的一日,眼底泛着红血丝的贺良征终于暂时将事情捋定,才放任自己长长叹了口气。她身后,是同样盯着办公桌皱眉的何衷我,她也几乎一夜未眠,短短的头发已经炸成一团。

  昨夜,何衷我在将那小女孩送到医务室之后,便忙给贺良征打去了电话,倒是很快被接起了。这两日,贺良征忙着在查学生夏临昕所托付的报社一事,外面的相关地点被警政司的人手牢牢看着,她便思索着先从校内查起。虽说报社中涉及的大部分学生均被捕,可总还剩下一些。考虑到这事干系重大、又有学生恳切托付,贺良征便不愿将此事轻易甩手她人,反而接着旁的由头多番调查起来。因夏临昕在校内活跃,所参与或举办的活动多有存档,偏偏这个报社的信息格外隐秘。据参社的学生口述,不仅集会地点时常变动,会上的资料也多不留存在成员手上,社长夏临昕行动神秘,就连她的室友也说不出她在忙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接到何衷我的电话时,贺良征还在根据搜集上来的资料推测夏临昕会将所谓报社的档案材料放在校中的哪个地点。

  到了学校,在确认那送证据的女孩没有大碍之后,她便索性不眠,又拉着何衷我忙了起来,终于才在一个活动室的仓库中找到了那些夏临昕的东西。

  “多亏你想到她还是图书馆这地下一层的勤工助学志愿者,”贺良征叹道,“否则还真摸不着头绪啊。”

  何衷我要说这学生家境虽不比我那时贫寒,可也是需要努力勤俭为家人减负的——当初她的申请表也是我审批的,然而她的目光从夏临昕所属的一堆纸箱中向上一挑,旋即便露出一副吃到了黄连的表情。

  “……她放这下面干什么?”她的眉毛打着结,“还求上面这个保佑吗?我就说——怪不得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贺良征随之抬眸看去,变瞧见那上方的架子上还放着一枚“优秀学生”的荣誉奖牌。获得者:妫越州。

  她再看何衷我一副斗鸡似的样子,盯着那奖牌苦大仇深,没忍住便笑出了声。沉沉疲倦也暂时被这笑声冲散了,贺良征捏了捏眉心,打趣道:“越州要是知道你这么记挂,肯定愿意多回学校来看——走不走门就说不准了。”

  “——你!”何衷我气结,梗着脖子反问道,“她翻墙闯校你还就当真放任了?还当官的呢!行事没半点规矩可言——方才我让她进校来,她还偏偏要走!她就等着翻墙爬窗的,你说可不可恶?!”

  贺良征摆摆手,说道:“越州的工作摆在哪儿,若事事遵着条框规矩来,那才难办!再兼之她事务繁忙,能抽空来这一趟也是不易了,何主任,你就不要挑理啦。”

  何衷我不平,皱眉道:“你就这样!上学时也就算了——现在你可是一校之长,再有私人交情、妫越州再厉害,也应该按校规和纪律来办!哼,你不知她现在多威风,做着督政署的督察长,木仓一拔可是当真见血的……”

  说着她便回忆起当时那捕头捂着耳朵哀叫连连、妫越州冷漠持木仓的情景来,几乎没人看清妫越州是怎么出的手,电光火石之间,场景便被翻然逆转。何衷我因见那些人齐齐举枪的紧张尚未平复,下一刻却是被妫越州夺枪后淡然自若的杀气给狠狠惊了一下。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妫越州——一个必定已经杀过人的妫越州。

  ——和她这样的教书匠又是天差地别的妫越州。

  “越州怎么会做这个工作呢?”贺良征此时已经动手开始清理那堆纸箱,随口感叹道,“不过她的话,能拿木仓的工作才更适合呀。”

  何衷我默不作声上手帮忙,心中却在想:那么她为什么要出国读书呢?何衷我设想中妫越州应该在学成归国后做大学里的教授,或者干脆开办一个女子大学。何衷我在启明老校长的资助下读了国内的丽华大学——这也是国内的第一所女子大学,仍由皇室筹建。贺良征自然也是就读于此。不过何衷我总觉得仍有缺憾。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穿惯了裤子的她对于丽华大学校徽上那个代表女子的长裙长发的背影总觉得别扭。

  虽说现在新旧并存,但怎么偏要用“旧”来象征女子呢?

  ——若是妫越州在,必定会叫它改了。

  何衷我有时会这样莫名其妙地想。

  “嘶。”贺良征拿出那箱子中的资料看了几眼,却又猛然将它合上。

  何衷我思绪被打断,十分奇怪,又听贺良征说:“这些东西……你跟我一起,得拿到一个妥帖的地方才成!”

  于是二人又忙了半夜,一直到第二日上午才得歇息。

  “咱们得去医务室看看昨天那孩子,”何衷我抓了抓头上的炸毛,按着太阳穴强撑着精神说道,“昨天吓坏了,既然特地跑到了咱们学校来,说不定还有别的话呢。”

  贺良征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提出两人该洗把脸再出发,想到了什么,又问道:“越州是不是说今日让咱们去一趟督政署?要带上这孩子吗?”

  何衷我苦思一会儿,险些让自己打起了瞌睡,忙说:“这她没说。我觉得这孩子还是在校里更安全些,咱俩带着她出门,要是再给那群戴着官帽的土匪劫了去,那怎么办?启明女校毕竟有皇室撑腰,他们不敢硬闯。”

  贺良征也点头。二人在校长室收拾一番,去了医务室才知那女孩还一直没醒,校医说她疲惫受惊身体又虚弱,恐怕还得睡上一个上午。

  贺良征多嘱咐了几句,方又带着何衷我离开了。二人身上毕竟还压着一些校务,本想在处理好了之后再出校去督政署一趟,哪知还没到正午,却是校内先拉起了警报。

  “警政司?搜校??”贺良征握着校长室内的电话筒,心中觉得荒谬,“你守着校门,我过去!”

  “——哟,贺校长可算来了,”校门口果真堵了乌泱泱一群人,各个身披督政署的官服,那为首的见到她笑着说,“守门的不听话,还得劳烦您呐!”

  贺良征脚步站定,倒是认识这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此人姓贾,在警政司内职务实属不低。当初为着释放及探视之事,她也算没少跟此人打交道,此时见到,不免心中发沉——让警政司总司长亲自前来的,恐怕不是什么能轻易应付的事。

  “承德太后在时曾有懿旨:‘学府所在,兵卒勿扰’,”贺良征不动声色开口道,“贾司长要带兵入校,实在不妥。”

  贾德龙早有所料,此时不紧不慢让下属拿来了一张信件,说道:“我知道昨天李和办事鲁莽,给贺校长带来困扰,老贾我怎么说也得先行致歉!不过贺校长,在巡捕房收押入监的学生大部分已然招供——她们集会正是为密谋反宪之事,您瞧瞧,这可都是她们的口供啊!”

  贺良征接过那信来,见到信上内容不免凝眉。那贾德龙微微一笑,似乎怕她不信,又开口道:“不仅如此,这些学生也坦言,她们的主谋夏临昕曾在校内私藏反宪卖国的资料。事涉重大啊,贺校长!您若还是心存疑虑,秋同学——”

  贺良征倏尔从信件上收起目光,竟见那督政署的人员散开一角,有人便自后方缓缓走出。她见了贺良征的眼神,身子颤颤发抖,只忙垂下头不敢对视。

  “秋诺,你跟你校长说一说,那证据是不是就被藏学校里了?”贾德龙催促道。

  *

  “没有,我一直盯着,她没动静。”

  督政署内,督查使叶臻真这样回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抬头才见孙颖正好打完一个哈欠。

  “怎么了?”她纳闷道,“昨晚老大又带你出任务了?”

  “里面又关进来了一个,”孙颖回答道,“跟钱复宽作伴的。我的爱车竟然被他带人打了个窟窿,气死我了!”

  叶臻真是个入职时间尚短的新督查使,方圆脸上戴了副圆框眼睛,办事勤恳认真,首个被安排的正式任务就是盯着新党卧底。叶臻真心想这卧底必然还会对钱复宽下手,所以在暗中观察之余,也直接将办公地点搬到了钱复宽的病房附近。她的办公桌距离钱复宽的病床间就隔着扇透明的窗户。不能出外勤,这段时日倒挺憋得慌,她心中激动,没忍住向孙颖多问了下昨晚的经历。

  期间,钱复宽病房里进来了个白衣医生,披着金发,身材高大,叶臻真认出那是凯德瑞。凯德瑞实在是个很负责的大夫,在钱复宽脱离险境后也会时常前来观察他的情况,哪怕走了不到半小时——不对!

  叶臻真想起凯德瑞往日来查看的时间间隔大约都是在两个小时,怎么今天突然反常?她心中警惕大涨,忙拍了拍孙颖的手示意。

  叶臻真盯着那背影,只觉得越看越是不对劲,见她取出针管时便不由高喊道:“凯德瑞医生!”

  然而那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闻声却并未回头,而是举着那针管竟猛然向病床的人扎了下去!

  

第122章 “告诉我——你手里那个最致命的东西。”

  针尖闪过寒芒,眨眼间便逼近脖颈。然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病床上正侧躺的人却突然动了!

  “呼啦”一下棉被被踢开,后面飞起的一脚也快准狠地落在那抓着针管的手腕上。假医生未有预料,握着手腕连连后退,大惊失色间才看清那从病床上起身的人根本不是钱复宽,而是个与他身材相近、带着假发的督查使!

  她心道不好,只想快逃,然而叶臻真和孙颖二人已抓准时机从窗、门两路包抄进来。孙颖举枪对准她,冷声道:“你已经暴露了丁克谨!还不束手就擒!”

  那假医生见身份被叫破,且前侧后三方均临枪口,也知行迹败露、不能逃脱,方举起了双手来。

  “……你们,”她环视着这几位熟悉的同僚,面含不甘地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第一次下手的时候,”孙颖很不客气地回答说,“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叶臻真早就瞧出你的不对劲了!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她连你怎么和内阁那边通消息都看得清清楚楚!”

  “……伍字号街389号信箱,”叶臻真背后还渗着层冷汗,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你几乎每天都去吧。”

  “你们、你——我还以为你是好心!”丁克谨被另一个督查使拷住双手,仍然面带不甘地指责叶臻真说,“我们是同期,还是同学,难道你真觉得跟着这群讲究‘君君臣臣’的旧党能讨得了好?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爱给人跪着当虜才!”

  叶臻真不为所动,只冷眼看着她被带了下去,才微微叹了口气。她心中懊恼自己不该一时失察,可对于这突然的“大变活人”也深感好奇。

  “别放在心上,”孙颖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人我盯着。你去那个通信地儿放个假消息。”

  “好,”叶臻真没有多话,见孙颖离去,也拔腿就向外跑,哪知一出门,竟看见了真正的凯德瑞医生,见她吃惊望来还冲她点头。她旁边并肩而立的就是……

  “老大!”叶臻真站得绷直,声音嘹亮。

  “做的不错,”妫越州笑了下,“去忙吧。”

  “是!”

  等叶臻真走远,凯德瑞才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见妫越州神色泰然还很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她还是记得正事的,进入病房后便打开了那靠窗的一个柜子。缩在里面的正是本该躺在病床上的钱复宽。

  “哦,州,我说过这不算是个好主意,”凯德瑞皱着眉头说,“他看起来像被吓坏了。”

  “是么?”妫越州走在她身后,慢悠悠向里瞧了一眼,“还不错啊——至少比不遵医嘱死于非命的好。”

  这话里自然有两层意思。原来钱复宽经凯德瑞医治,凌晨就恢复了意识,见四下无人,便拔掉了针管想从这里逃走,却恰好被前来巡查的凯德瑞瞧见。钱复宽想要强闯,却是不敌身高马大的对方,这消息还给她告诉了妫越州。从医生的角度,钱复宽病体未愈,在此时就急于下床走动,实在不利于康复;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不听从督政署的安排恐怕也逃不掉被灭口的命运。为此,妫越州用“为了病人建议强制束缚”的说法说服了凯德瑞,并且好心将他丢进了这病床前的柜子里。

  此时,手脚被缚、精神紧绷的钱复宽一见到妫越州,便蓦得发出一声尖叫,头也重重磕到衣柜的隔层上。凯德瑞刚想制止,妫越州却已经越过她,一下揪住钱复宽的衣领将他甩到了病床上。

  “闭嘴,”她言简意赅地警告,“你该明白现在让你活着的理由。”

  钱复宽霎时止声,沉默片刻后点头。

  “不错,”见他识相,妫越州方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缓声说,“鱼死网破,不如你死我活。钱复宽,告诉我——你手里那个最致命的东西。”

  钱复宽猛然抬头,磕磕巴巴,竟一时难言。

  *

  启明女校校门终究还是打开了。

  何衷我来得晚些,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里面还有个启明的学生。现在是上课的时间,学生们大都在教室,这群人来还引不起动乱。她和同样因为好奇出来观看后又心怀愤懑的老师说过几句,便忙赶来了贺良征身边。

  “竟然是秋诺,”她暗道,“那天在巡捕房门外见到她母父,我就该察觉到不对劲!可那时她们说来探病,我竟然信了!”

  “警政司只能搜查指定地点,”贺良征还在与贾德龙强调,“既然秋诺说是图书馆的一层仓库,那么其她的地方还请警政司各位勿要踏足!不然平白扰乱我校教学秩序,我贺某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贾德龙捏了下胡子,见后来的何衷我似乎面色大变,死死地向秋诺的方向望来,心中就有了数,为此,应下得很是痛快。

  贺良征便亲自带人图书馆去,何衷我心脏砰砰跳着,同她对视一眼,却没有跟上。她目送着这群人远行,拔腿便向校门门卫处的公共电话奔去。

  警政司后列的人瞧见,便上前报告贾德龙。他听了却是微微一笑,摆摆手就让人退下了。贺良征有所察觉,暗自警惕。

  等到了图书馆的一层仓库,一队人无需吩咐就动手翻找了起来。秋诺站在贾德龙这边,低着头,双手用力绞在一起。这时,贺良征却突然对她说话了。

  “秋诺同学,生病好了吗?”

  秋诺抬头,见她眸中暗含关切,神情依旧是从前的和善可亲,不免鼻头一酸,又匆忙低下头去。

  “好、好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说,“谢谢……谢谢校长关心。”

  “那就好,我记得你一向身体素质偏弱,又有哮喘,体育课也常常请假,这回关在里面必定是受了苦,”贺良征继续说道,“等这事了了,可要好好锻炼才是。再则如果还是对京都内的气候不适应,跟你的母亲好生谈一谈,换回南方的学校也是好的。”

  “贺校长这可有所不知,”贾德龙却突然出声,有意打断了二人间的对话,“秋诺的母亲齐女士的衣料生意刚在京都打开了市场,若是突然走了,那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