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千觞
“周老板不必如此,”沈乘月笑道,“我要的并不是你们最赚钱的产业,不足以伤筋动骨。毕竟大家今后可能还要合作,面上不必闹得太难看。”
“我们若不同意呢?”
“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提前打点好当地官府,”沈乘月一指恰好从大门里进来的两名官差,“上面有人就是好办事。”
商人们惊愕地瞪着两个熟悉的当地官差:“老王,你们大人这是……”
“不可放肆!”官差却一反往日友善,“大人派我们来看看沈老板这边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
沈乘月笑着把宣纸折成了蜻蜓的形状:“如果赌博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输不起的东西,千万不要押上赌桌。”
“……”
“这句话,与大家共勉。”
“……”
她隔着桌子把蜻蜓飞到了对手面前:“请尽快完成契约,把产业交付给我,毕竟我也没空在这里浪费太久。”
在众人直勾勾的瞪视中,她转身离开,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太棒了!”出了门,兰濯立刻捧场道。
“我都被你装到了!”杜成玉附和。
“好说好说。”沈乘月谦虚道。
“他们敢押一百万,是要出千吧?”杜成玉也看出来了,“你怎么反制的?”
“他们大概是用了磁石,在桌下吸动了骰子,改了我的点数,”沈乘月分析,“但论起出千,我可是个中老手了,看见我拍桌子了吗?”
“拍一下桌子,就能把骰子点数改过来?”
“我练过的,可以震动骰子翻面,不过也不是百发百中。这是一百万两,我没什么顾忌。要是他们敢押一千万,我就让屋顶上揪着杀手不放的师父来帮我拍桌子了,”沈乘月笑道,“武林盟主对个中力道掌控,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沈老板!”她们刚转过拐角,就有一气喘吁吁的男子追了过来。
杜成玉定睛一看,认出这是刚刚站在沈乘月身边,离她最近的那一位商人,似是姓孙,九成也正是出千的那位:“你追上来做什么?”
“孙老板,”沈乘月却似乎一切尽在掌握,“怎么?他们不信你?”
“我……”
“出千的事被你搞砸了,他们当然不信你。”
“你都知道?”
“很难猜吗?”
来者擦了擦额间冷汗:“我也是被逼的。”
“我知道,我会认真帮你解释你没有向我通风报信,为了补偿你,我明日会对向大家宣布,你的债我抹了,你的行云楼我不要了。”
孙老板一喜又是一忧:“其他人的产业你收了,独独不收我的,其他人岂不是更加怀疑我?”
连兰濯都看不下去了:“还反应不过来吗?就是在离间你们啊,连我都看出来了。”
“长进了,”沈乘月赞赏
她,“下次你也该记得如何躲酒,别硬喝了。”
“我知道了。”
孙老板僵在原地:“你就这么直白地告诉我,要离间我们?”
“是啊,我总需要个人帮忙看顾这边的产业嘛,”沈乘月给他分析利弊,“疑心已经种下,我还会不断扩大它,你就算心向他们,他们也不会再真心接纳你。但跟着我,债我给你免了,行云楼我还给你,我这次收上来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以后做大,只有他们捧着你的份,何需你上赶着去向他们自证清白?”
“……我猜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你没有。”
第96章 男色
“想好了吗?”沈乘月催促,“要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唯一选择,想找一个为了利益背弃原本群体的商人并不算难事。”
“……想好了,”孙老板重重一点头,“我跟着您!”
“很好,我喜欢识时务的人,”沈乘月微笑起来,十分无害,“想好了,就给我一点投诚的诚意看看。”
“其实,”孙老板踌躇道,“赌坊的事并不是我们、不,他们针对你的唯一计划。”
“哦?那……他们,”沈乘月重音咬在了‘他们’二字上,特地区分开来,给了孙老板一枚定心丸,“还有什么计划?”
“美男计。”
“美男计?!”沈乘月为自己错过了该计谋而捶胸顿足,“他们为什么不先用这个?”
“啊?”孙老板发出疑惑的短促声音。
“我是说,”沈乘月正色道,“我还要等其他老板们拟定契约,左右无事,为了彻底识破这种圈套,以免今后上当受骗,不如孙老板带路领我去看看美男、我是说……去看看圈套。”
杜成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好,”孙老板点了点头,“这边请。”
一行人跟着他来到一间客栈,客栈大概已经包了场,里面清静得很。里面的掌柜大概还不知道计划已然告破,看到孙老板引人过来,就对他使了个眼色,下巴向后院的方向抬了抬。
孙老板会意:“三位,跟我来。”
“我不去!”杜成玉有骨气地选择了拒绝。
“我去!”兰濯道。
于是沈乘月和兰濯跟着孙老板上了三楼,趴在栏杆外,正看到院落中央有一石桌,石桌旁围坐着三名男子,都是容颜俊美、品貌非凡。其一像个文士,清新俊逸,仪表堂堂;其二敞开衣襟,露出身上形状漂亮流畅的筋肉,气宇之间颇有几分桀骜;其三正值年少,约有十八、九年纪,微微垂眸间,带出两分夹杂忧郁的美感。
“真是难为各位老板了,”沈乘月捂了捂心口,“为了对付我,找来三位各有千秋的美男子。”
孙老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喜欢就好,不,我是说,您不会上当就好,沈老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子,自身亦是绝代佳人,如何会被几个凡桃俗李所迷?”
“我知道你是想恭维我,”沈乘月手臂撑在栏杆上,托腮看着三人,“但也没必要贬低几位可……”
她原本想说“可人儿”,忽然想到自己上一次使用这个词时,是拿来形容皇帝和自家几位五谷不分的亲人的,心底忽然泛起一阵无根无际的惆怅来。
“沈老板?”
沈乘月收回视线:“到底是怎么个计策?”
“无非就是以前他们用来给男老板的下的套,调换了男女,”孙老板对她坦白起来亦有些羞耻,“一夜春宵后,发现昨夜枕边人乃是有夫之妇,被抓了个把柄在手,就不得不给出些便利罢了。”
“照搬啊?”沈乘月摇头,“变也不变一下,真是懒惰得紧。”
“好用就可以一直用,食色性也,”孙老板感慨,“对很多人来说,行商途中睡上个把人,算不得什么大事。”
“……”
“沈老板若要享用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孙老板一指院中那敞开衣襟的男子,“其实那位还没成亲。”
“哦?”
“一时找不到太多美男子,拿来凑数的,反正清晨大家把房门一堵,口口声声告诉你,你睡了个有妇之夫,你大概也没太多心思去查证吧?”
“别乱描述,”沈乘月提醒他,“我拒绝代入这种场景。”
“而其他两位,就算成过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孙老板又献殷勤道,“把人带回你的船上,别让人堵到就好,甚至可以带他们出海游览一圈。事后砸点钱,只要比那群商人出得多,他们就什么都不会说的。”
“孙老板这是在怂恿我堕落啊。”
“我只是觉得如果您有意,以沈老板的财大气粗,当然可以要几个男人。”
“我当然可以,但我选择不做。”
“为什么?”孙老板看她的眼神,实在不像是不心动,“沈老板可是受限于贞洁道德?说真的,你腰缠万贯,若还遵从那些凡俗人给女子设下的道德标准,那多无趣?”
“第一,我不想,我只是喜欢欣赏美丽的人事物,”沈乘月解释,“第二,你说对了,我的确受限于道德,不是外界强加于我的道德标准,道德这东西是我自己用来约束自己的。”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脑子发痒,思索些祸乱玩弄天下的计策——她把这归因于沈瑕带来的坏影响。虽然计划未必成熟,但若她真的撕毁心底道德之线,那何止是轻飘飘的“要几个男人”能概括的?
“我不明白。”孙老板被她绕晕了。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沈乘月也不太想说教,“总之有妇之夫我不会碰,你再给我出些烂主意,我就要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与你合作了。”
孙老板立刻老实了:“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尽快把契书和园子都拿到手,”沈乘月摇了摇折扇,“然后你可以告诉我牵头出主意设套的是哪位?我们从此人的产业开始吞并。”
“是李老板!”他出卖原本盟友,出卖得那叫一个迅速。
“我知道了,制定计策后,我再用书信通知你。”
“沈老板不多待一段时日?”
“不,拿到契书我就走,你有什么问题?”
“我不明白,你要李老板名下的柔妩园做什么?那里大都是些年老色衰的妓子,只能做些底层苦力的生意,赚不到什么大钱的,李老板自己都懒得打理了,我要如何处理?”
“把卖身契还给她们,想留下的,就在我的产业里安排个活计,不想留下的可以自行离开,生病、体弱、做不动活的就送上一份银子,”沈乘月尽量说得简洁,“我不开青楼。”
“好。”
“还有,我名下的客栈,都要有一些活计招收女工,具体写在信里,你照办就好。”
“好。”
“那我们就此别过?”沈乘月对他晃了晃腰牌,“记得我的印记。”
“一定记得,”他行了一礼,“沈老板慢走。”
沈乘月沿着台阶而下,走到一楼时,若有所感,回头看到院中三个男人正望着自己,三张各有千秋的俊脸上带着不解,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不肯进去。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杜成玉在一楼抱胸坐着,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在模仿青蛙。
沈乘月觉得好笑,招呼他道:“走了!”
几人重又踏上前路,另一边孙老板到家,家里人喜气盈盈地迎上来:“老爷,是你哪个朋友送来的礼?
看看刚给娘送的老参,正得用呢!”
孙老板一怔,几步上前,翻弄那木盒,最近他母亲生病,药方子里开出一株百年老参,他正派人到处去寻,附近几座城都问遍了,正打算再不成就派人去京城等富贵之地寻找,不料竟有人送上门来,解了他燃眉之急。
“还有这个,你看看!”他的夫人捧上了一封书信,“是京城书院的引荐信,你不是常说想让谦儿去读书科举吗?京城虽然远了些,但那里的书院可是平日咱们够也够不上的!”
“快给我看看!”
“你这是交了什么朋友啊?”夫人还在喜滋滋地念叨,“你那群狐朋狗友里,竟出了个靠谱的!瞧瞧,还有给我带的衣服,江南时兴的样式,连尺码都不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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