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被迫成为联姻工具 第13章

作者:柳拾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日常 穿越重生

  李珠芳怔怔看着躺着的大儿子,心痛如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了。她上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忽然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烫了,心中一喜,正要说话,随即觉得不对,浑身顿时一僵,嘴唇抖动,半天发不出声来。

  祈瑱刚看过小儿子,见小儿子病情好转,才舒了一口气,见李珠芳神情有异,急忙唤大夫过来。

  两个太医一个大夫轮流把过脉,俱是面色不好。对视一眼,为首的太医起身朝祈瑱行了个礼,道:“侯爷,小夫人,还请节哀。”

  祈瑱胸中一痛,几不能言语。一旁的李珠芳却控制不住,声嘶力竭大叫:“我不信,我不信!晖哥儿,我的晖哥儿,你睁眼看看娘啊!”

  她扑在祈晖身体上号哭不已,心里又痛又悔。

  如果当初知道会牵连到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也不会对程嘉束的孩子下手。可现在悔之晚矣!现在那贱人的孩子眼看要好了,可她的儿子却没了。她好恨!

  程氏那个贱人,凭什么这么好命,她的儿子就能治好?这一切都怪程氏。若没有程氏,她怎么会想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她若不犯糊涂,她的儿子也不会出事。都怪程氏那贱人,她要那贱人为她儿子偿命!

  李珠芳双目通红,仰头大叫:“程氏,是程氏那贱人害我孩子,不然我儿子怎么会死!我要程氏替我儿子偿命!”

第21章 祈瑱的怒火

  李珠芳实在被儿子的死刺激到了。她心中再明白不过一切,然而归根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因为程氏。她要程嘉束给她的儿子偿命!

  祈瑱见李珠芳情绪不定,几欲癫狂的模样,又怜又痛,抓住她道:“珠芳,你冷静些,这与程氏不相干!”

  李珠芳听不进去。

  她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因程家而家门遭变,父兄不得入仕不说,自己还由妻变妾。好容易生了两个儿子,才在祈家站稳根脚。她自己一生的荣华,还有李家的希望,全系在她两个儿子身上。现在最受器重的长子没了,她怎么能不疯,怎么会不恨?

  李珠芳熬了几日,却还是没有保住儿子,此时哪里还能有理智。她死死抓住祈瑱手腕,语无伦次道:“是程氏的儿子先得病的,定然是她自己儿子生病,见不得我好,所以要害我儿子。侯爷,你要替我们的儿子报仇!”

  这话开始不过是泄愤之语,只不过说了几句之后,她自己都信了这个说辞。

  定然是这样,定然是程氏知道自己的儿子生病了,想法子将疫症传给了晖哥晟哥儿,害死了她的晖哥儿。

  李珠芳恨得几乎咬碎牙齿:“程氏那贱人心狠手辣,你不是说她连父母都忤逆不孝么?连父母都不敬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一定是程氏害了我们的儿子!”

  几位大夫面面相觑,随即又都垂眼看地,不发一言。

  他们自然知道,因患者体质各有不同,便是同一日染上疫病,但发作时间也是有早有晚。病症发作时间,跟染疫时间,其实并不完全契合。

  只是事涉人家府中隐私之事,他们只是看病的大夫,何苦管这些是非,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谁又能保证那位侯夫人,当真是清白无辜呢?

  便是祈瑱,此刻也不由陷入怀疑。毕竟是祈彦先得的痘症,过了两三天之后,晟哥儿晖哥才先后发病。

  李珠芳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祈瑱这些些天亦是没有好好休息过,脑子几乎一片糊涂,不能好好思考。晖哥儿是他心爱女人的儿子,是他从小疼到大,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乍然夭折,他心中之痛,不比李珠芳少几分。

  他与程嘉束实则并无太多交往。虽然夫妻四年,见面的机会也是廖廖无几。但程嘉束此人,被生父继母苛待,都记恨在心,要在回门之时在娘家大闹一场,让父母颜面扫地。而她嫁到祈家,祈家人对她母子不闻不问,自己平日里也只专宠李珠芳,焉知她没有怀恨在心,借此机会去害珠芳的孩儿?

  况且,天底下,哪里便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便是不是程氏所为,也与听雨居脱不了干系。

  他心爱的儿子没有了,总要有人为此承担后果。

  看着抱着晖哥儿失声痛哭的李珠芳,祈瑱的拳头越攥越紧,脸色如同笼了一层寒冰,抬脚便去了听雨居。

  彦哥儿此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大夫早上看过彦哥儿,说他恢复的不错。身上的痘疮几乎已经全部结了痂。此前在屋子里躺了近半个月养病,如今好转了,不妨晒晒太阳,也有利痂长成脱落。

  程嘉束便搬了软榻放在院子里,把彦哥放榻上,自己在一旁守着。她这些时日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终于放下心来,也有心情陪孩子小憩一会儿了。

  祈瑱进了院子,入眼的便是这副阳光融融,岁月静好的画面。

  祈瑱不觉美好,只觉刺眼。

  无论程嘉束有没有起心思害晖哥儿晟哥儿。疫症起源于彦哥儿,这一点总不会有错。

  人总有偏私之心,比起一个生下来自己就不曾看过几眼的孩子,自然是日日看着长大的儿子更得自己疼爱。

  而如今自己百般疼爱的那个孩子没了。

  看着榻上躺着晒太阳的彦哥儿,想着在自己怀里没了温度的晖哥儿,祈瑱心中既痛且怒。

  若不是这个小儿,晟哥又怎么会得病夭折?可怜晟哥儿,那么一个小小软软的人儿,受那么长时日病痛折磨,却硬是没有熬过去……

  祈瑱想到爱子,心痛几欲落泪。满腔痛恨无从发泄,他不由朝着软榻便是狠狠一脚踹去。

  祈瑱再怒,也不至于对稚儿下手。只是踹向榻脚泄愤。

  只是程嘉束见祈瑱面色不善地进来,便觉得不对,已是暗暗防备。又见他抬脚,以为他要踢彦哥儿,赶紧扑在彦哥儿身上,半个身子俯在榻上,将彦哥儿护在了身下。

  待感觉软榻猛地一震,才意识到祈瑱是踢在了榻脚上,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身上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又忙去看彦哥儿,彦哥也被祈瑱的动作吓到,小脸儿发白,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大人。待知道母亲将自己抱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这才放松下来,哭了起来。

  只是他才大病一场,便是哭,也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抽抽泣泣地哭着。程嘉束看得更是心疼,将彦哥儿搂在怀里不住抚慰。心里亦是心痛欲死,她的孩子刚刚大病初愈,还没有好透,怎么经得起这般惊吓?

  此时孩子在怀里急需安慰,却不是跟祈瑱理论的时候。程嘉束将彦哥儿搂在怀里,又亲又哄,没口子地安慰孩子:“彦哥儿不怕,母亲在呢。彦哥儿乖乖的,彦哥儿最勇敢了……”

  又是亲又是哄的,安抚了半天,见彦哥儿终于平静了下来,才示意冬雪把孩子抱进屋里。

  亲眼看着见孩子进了屋里,程嘉束才放下心来。站起身,抬眼看着祈瑱。

  她勉强按捺住胸中怒火,语气不善道:“侯爷这是发的什么疯?青天白日的得了什么癔症,竟然拿个孩子来出气?”

  祈

  瑱便是再气,好歹还记得眼前这孩子也是自己的种,也是刚刚大病一场。他也不是对妇孺下手的人,见孩子都吓哭了,心中也不自在,那股子气便散了大半。

  他自知有错,便不去计较程嘉束的态度,张口便问:“你可知晖哥晟哥也得了痘症?”

  程嘉束自然知道。

  彦哥儿这边还没有好,李珠芳便把彦哥儿的大夫抢了去。见祈瑱还有脸提此事,程嘉束心中火气更盛:“这两日里,彦哥儿的大夫一过来,便被李姨娘叫过去。便是彦哥儿要看,还得再三请四请的。我又岂能不知此事?”

  祈瑱语塞。李珠芳此事做的委实不妥。虽然他偏爱妾室庶子,对此视而不见。此时却不好辩驳。

  只是想起晖哥冰冷的身体,心中只觉痛楚。看着程嘉束,祈瑱语气森冷,问她:“那晖哥与晟哥染疫一事,可是你做的?”

第22章 祈瑱的痛苦(感谢50收……

  祈瑱这几日本就没有休息好,神情憔悴,耳赤目红。此时问出这句话,想到爱子夭折,更是面如寒冰,周身气势森冷可怖。

  程嘉束见祈瑱这副模样,心中亦知情形不妙,莫非李珠芳那两个孩子有了什么意外?虽然对祈瑱这般上门兴师问罪不满,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脑中飞快思索,面上仍平静道:“晖哥儿晟哥如今可好曾好些?我只知道他哥俩也病了,所以那边叫彦哥儿这边的大夫也过去帮衬下。只是我这几日只顾着照料彦哥儿,旁的也顾不上。今儿个彦哥好转了些,就不知道他们两个情况如何?”

  祈瑱一字一句道:“晖哥儿去了。”

  程嘉束不由愣住。

  看着祈瑱一脸冷意,这才明白他为何一脸怒气来寻自己晦气。随即心下便是一惊。

  原来祈瑱竟然是将孩子的病因怀疑到自己身上了。

  程嘉束在彦哥儿初得病的时候,确实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暗中下手。可后面得知揽霞阁里两个孩子也得了这病时,便将疑心去了,想来就是京里流行起了疫症,被府里人带了病源进来,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三个孩子都得了这病?

  可却没有想到祈瑱竟然以为是她让两个孩子染上病的。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病怎么起来的,兴许晖哥儿晟哥儿那边,真的是彦哥儿传过去的也未可知。

  只是,她可以在心里这么猜测,嘴上却绝不能承认。

  彦哥儿在祈家原本就处境尴尬,一旦沾上这个因果,背上害死弟弟的恶名,只怕他以后在这府里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况且她知道是痘症之后,也第一时间上报了府里,又自行隔离了起来,尽可能避免与外界接触,造成再次传染。她自问该做的措施都去做了,她问心无愧。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祈瑱把两个孩子染病的原因推到彦哥儿身上,彦哥儿亦绝不能背上这个名声。

  想到此处,程嘉束斩钉截铁道:“彦哥儿这边一确诊,我那边马上就约束了我这院子里的下人,都不得再出院子,以防传染。传信也是叫了外头的洒扫婆子去传。

  后来老夫人那里也下了死令,我这一院子的人都被看起来,绝不许出院门,连吃饭都是外头送来的,我这满院子的人,一个都不曾外出走动。侯爷若是不信,只管去查,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看着祈瑱依然一脸铁青,程嘉束接着道:“之前彦哥儿生着病,我也没功夫理会。既然今天侯爷心有疑问,索性也劳烦侯爷仔细查查。我们这个院子等闲没有外人进来,好好儿的,彦哥儿怎么就能染上了痘症?

  若说这个府里头,谁最不可能得病的,便是我们这听雨居了。我院子里的丫头,平日里只在府里当差,再不会出门的。若是外头起了疫症,便是传,最先传的也不可能是我们听雨居。

  侯爷既然要查晟哥儿晖哥儿怎么得病的,索性连我们彦哥儿怎么得病的也一起查个清楚。若是查到他们两个的病是我下手害的,我程嘉束给他偿命。可若是查到是旁人害了彦哥儿,不知道侯爷能不能给我们母子一个公道。”

  她后面几句话,纯属刻意之语,只是为了撇清自己,不让人把晖哥儿的死跟彦哥儿牵扯到一起罢了。

  她自己其实也在怀疑,大约那两个孩子的疫症就是自己院子传过去的,不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只是她自问没有害人之心,与其这么含糊过去,还不如今日查个清清楚楚,是哪个环节不曾做到位,没有小心隔离,才致使疫症传过去。

  这般仔细追查,弄清楚是谁的过失,将责任归到个人,总比日后提起晖哥儿,便道他是因彦哥而死的好。

  她并无害人之心,她的儿子也绝不能承担害死兄弟的罪名。晖哥儿染疫一事的始末,必须查个清楚。

  程嘉束态度坚决,一定要给自己和儿子一个清白。

  祈瑱痛失爱子,也不肯善罢甘休,自然要细细地查明这生病的源头。

  祈瑱作为一家之主,熙宁侯府掌权人,要在这府里查个事情,当然不在话下。况且,李珠芳此事做的也算不上多么高明。

  细问了听雨居彦哥儿染病前后众人的行迹,很快便就查到了崔婆子,然后便牵出了李妈妈。

  重刑之下,一个寻常仆妇哪里扛得住,审到后面,便是连细枝末节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祈瑱看着下头人呈上来的口供,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与李珠芳年幼定亲,多么情深意重说不上。只他自幼被祖父养在膝下,严格管教,被祖父从小耳提面命要以家族复兴为要,一心想的便只是建功立业,对儿女之事从不上心。

  仅有的一点少年绮思,也全给了自己的未婚妻李珠芳。

  所以在知道李家被罢官,且子孙三代断了科举之路,双方婚约不能继续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怅然失落的。

  而后李珠芳情深意重,一个闺阁千金甘愿为妾,他自然也感念李珠芳的一片深情。尤其是在三皇子五皇子两派联姻,自己不得不要牺牲自己的婚姻,要娶一个自己厌恶之人的女儿之后,他与李珠芳的那些少年情份更显得格外不同。

  祈瑱是想着要与李珠芳好好过一辈子的。至于程氏,不过是个外人罢了。他祈家养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已是对得起她。

  李珠芳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虽一心立业,可也不是不在乎家室的,所以母亲三番几次想给他塞人,他都推拒了。有了珠芳和她的两个孩子,他觉得已经足够,并不忍心让李珠芳为此事伤心难过。

  祈瑱痛苦地捂住脸。

  他眼中的李珠芳,温婉娴雅,知书达礼又顾全大局。他没有想到,李珠芳竟然还藏着他不知道的另一面。而这另一面,如此,如此愚蠢,如此恶毒。

  他不确定自己以后是否还能再面对李珠芳那张柔美恭顺的脸。就是这么个看着温柔和善的女人,对着一个孩童下手,却糊涂地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何其愚蠢。

  泪水从他指缝里流了出来。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心爱的儿子,还有年少时所有的情怀。

  祈瑱不是个轻易为情绪所动之人,纵使心痛愤恨,该做的事情依然一样不落,命令一条条地指派了下去。

  李妈妈崔婆子杖毙,两家的家人都发卖。便是当时将脏衣送过祈家的胡掌柜一家,祈瑱也将人抓了回来。这家人,祈瑱要亲自处理。

上一篇:权臣的恶霸闺女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