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被迫成为联姻工具 第7章

作者:柳拾柳 标签: 宫廷侯爵 日常 穿越重生

  夫妻二人,一个骑马,一个坐车回到祈家。进了二门,两人照面都没有打,便各回了各自的院子。

  之后的一个月,程嘉束再没有见过祈瑱,也没有给裴夫人请过安。

  按说程嘉束这个儿媳妇是应该在婆婆面前晨昏定省,服侍起居的。她第一次去给裴夫人请安时,便不客气地叫人请了出来。

  裴夫人甚至不肯见她,直接使了个婆子告诉她:“夫人说,她不想见到程家人。叫奶奶以后不必来主院给夫人请安。好生在自己院子里呆着就是。”

  一个婆婆不叫媳妇请安伺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不肯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又是当着一院子的下人们说的这话,程嘉束当真是颜面全无。

  身后的一起来的青虹本就是祈家人,倒还罢了;秋霜脸色发白,简直立不住脚。

  程嘉束的表现倒还算镇静。躬身对着院门行了个礼道:“既然夫人不喜欢看到儿媳妇,那媳妇就不来打扰夫人清静了。儿媳告辞。”说罢起来转身便走,脚步依旧不疾不徐,面色也依旧从容如常,叫一旁的婆子看了倒是暗暗佩服她的气度。

  程嘉束当然知道这是羞辱。只是,精神的羞辱与身体的物理折磨相比,算了,还是精神羞辱她吧。

  如今的年代,一个恶婆婆折磨儿媳妇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仅仅一个敬茶,便可要你举着杯子端半天,直到手臂酸软才罢休。还没有人会说什么。

  那日敬茶之后,程嘉束实在很担心裴夫人借口要媳妇伺候,整天寻些五花八门的法子折腾自己。

  裴夫人真要这么做了,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便是正常姻亲,婆婆这么做亦属正常。何况她这种情况?祈家没有人会替她说话。

  幸好,裴夫人不愿意见她。

  其实,不是没有别的一条路走。比如,按时下的观念,既然婆家人不喜欢你,你作为媳妇,自当更加恪尽妇德,上奉翁姑,下敬夫婿,任劳任怨。如此十年八载下来,只要你甘于奉献,卑微求全,终有一日能叫人看到你的诚心,被你的辛苦操劳打动,接纳你成为一家人。然后你自当感激涕零,更加百倍奉献,以报答夫家人的信任接纳大恩。

  只是,每每想到这个可能,程嘉束便想,谁敢叫她这么演苦情大戏,她就跟谁拼命。

  如今她只感谢裴夫人的不接纳之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裴夫人不见她,一则是因为确实是厌恶她,连见到她都不愿。再则便是裴夫人要忙着给祈瑱操办纳妾礼。要纳的妾便正是祈瑱曾经的订亲对象,裴夫人的外甥女,李珠芳。

  按说给祈瑱纳妾,本是程嘉束这个正妻的职责。只是裴夫人不但深恶程嘉束,又心疼李珠芳这个外甥女受了委屈只能作妾,便不愿意把纳李珠房的事交给程嘉束,一则是为了给李珠芳体面;再则,也是为了亲自操持,将这喜事办得热热闹闹的,以弥补娶了程家女这个不称心的儿媳妇的缺憾。

  府里的喜联、灯笼,拆下又换成新的,规格也只稍稍次了一些,说是娶正房用的,都不会有人生疑。程嘉束偶而也远远地看下人们忙碌,都能感觉到祈家对这个二房的看重。

  然而裴夫人犹自不满,跟身边的婆子抱怨道:“大姐儿这性子,也实在太倔了。她跟珠芳那丫头也是表姐妹,自幼也熟识的,只叫她过来露个脸儿,也不叫她坐席,都不肯!”

  一旁的婆子陪笑道:“大姑奶奶毕竟是正房太太,李家姑娘一则跟她差了十岁,再来,毕竟是个二房,大姑奶奶何等身份,便是不来,李家人也不敢说什么!”

  裴夫人叹道:“我这不是心疼珠芳那丫头吗?好好的正头娘子成了妾,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荟年过来,也能给她长长脸!”

  婆子心中并不以为然:哪有当家夫人给娘家弟弟的小妾长脸的道理。

  只她也没有傻到规劝裴夫人,只能捡好听话宽慰她:“夫人心疼李姑娘,等她过了门,自有疼惜她的地方。再说,咱们世子明摆着只看重李姑娘一个呢。你看这成亲一个月,只有头一天圆房的时候在那里过了夜,此后再没进过那位的院子。可见世子跟夫人是一个心思的。等过两日李姑娘进了咱家的门,一来能好好伺候世子,二来也能孝敬夫人您。一家子和和美美过日子,夫人只管等着抱孙子就是!”

  裴夫人听到儿子跟自己一心,对那程氏并不上心,心中舒畅,那股子心疼外甥女的郁气散去不少,犹自道:“那是个丧门星,瑱哥儿可不得离她远远儿的!没得被她带了一身晦气!”

  而安国公府,祈家大姑奶奶祈荟年也是气得不轻:“母亲如今越发糊涂了,弟弟纳妾,竟然还想叫我过去,说什么给那李珠芳体面!笑话!她李珠芳不过是个妾罢了,叫我过去给她长脸?也得瞧她受不受得起!”

  这话是对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房阮妈妈说的。毕竟娘家后宅这些个糟心事,她不好跟旁人抱怨,也只有跟自己身边的心腹说几句了。

  阮妈妈是祈家的家生子,自然清楚熙宁侯夫妇的为人,一个体弱,万事不管。一个蛮横惯了,行事独断。这夫妻两个,就没有一个能指得上的。她心里清楚,还得劝自家姑奶奶:“李姑娘的母亲毕竟是夫人的姨表妹,小时候也是常来常往的,夫人念旧,难免会有几分香火情。”

  祈荟年烦躁道:“就算是亲戚家,婚事不成,送她副陪嫁,平日里看顾几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纳进来做什么姨娘!还如此大张旗鼓,如今这妻不妻,妾不妾的,成什么样子?”

第11章 新婚生活结束了

  祈荟年比祈瑱大了近十岁,又出身尊贵,是正经侯府嫡长女。她小时侯祖父还在,熙宁侯府还甚有体面,与几家公侯的交情尚在,这才能给她说了安国公府的嫡长子这么体面的婚事。

  她在娘家金尊玉贵长大,到了夫家也是现在的嫡长媳,将来的宗妇,平日里也协助婆母主理中馈,掌管族中事务,平时讲究的便是中平持正,自然看不惯自己母亲打压正妻,抬举一个妾

  室。

  想到认亲礼上裴夫人对程氏的态度,祈荟年就忍不住抱怨:“我早就与母亲、弟弟说过,既然是五殿下授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正室,就好生跟她过日子。娶进门了,就是我祈家的人。好与不好的,先冷眼瞧着她的品性。便有不好的地方,大可去管教。

  我知道阿瑱看不上那程在沣的人品,可那程氏也不过十六岁,年岁尚轻,好好教着便是。若实在是那扶不上墙的,那便再说。如今人一进门,母亲便给她好大的没脸,又百般抬举一个李珠芳。若程氏不生孩子便罢,将来有了孩子,又是一堆麻烦!李珠芳自家犯了事,举家都要流放的,不还是我祈家出的力将他们保了出来?她自己愿意做妾,我祈家可不欠她什么!”

  李家罢官的罪名是“渎职”,舍了许多家财,才落个只罢官,没有抄家流放的下场,已属万幸。

  犯官子女不得科举不得封赏诰命,自然嫁不进侯府。本想两家婚事就此作罢,不想那李家说李珠芳既与祈瑱定亲,她宁可做妾,也不愿另嫁旁人。

  裴夫人一则心疼外甥女,二来,李家悄悄给裴夫人看了李珠芳的嫁妆单子,数目实在骇人。瞧着那一长串的单子,裴夫人推脱的话就再说不出口。熙宁侯府的家底不丰,也就这几年祈瑱入仕了,稍有起色,但眼见那么一大注财就在跟前,裴夫人焉能不动心?

  此事裴夫人自然不会瞒女儿,她抬举李珠芳,虽说确实有疼爱外甥女的情谊在,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那嫁妆的份上。

  但祈荟年却不把这嫁妆当回事。

  李家人罢官还籍,子孙三代不能科举,眼见就要败落下去。李家又是豪富,便是为了保住全家不被流放,舍了许多家产,可剩下的依旧惹人眼。这么一注家财,现在不拿出来找个靠山,难道还等着回乡被人夺了去?

  这钱,本就是李家给祈家用来保命的。祈家根本没必要为此抬举那李珠芳。李珠芳若是正室,她自然对这个弟妹客客气气的,可既然已为妾,如此抬举她,不过是助长她滋生妄念,不知安份罢了,将来嫡弱庶强,就是乱家之源。

  李珠芳再好,也做不了嫡妻,生下的孩子也做不得嫡子,堂堂熙宁侯府,难道将来要让庶子承爵?

  只可惜母亲,弟弟都深恶程家,没一个听劝的。只瞧着弟弟对程氏那冷淡模样,就知道他绝不会跟程氏好好过日子。

  祈荟年也只有叹气了。随他们闹腾去吧,她一个外嫁女,也不好管弟弟的内宅之事。瞧那程氏像是个好性子的,只盼她识时务,安份守已,少生事端。

  ………

  自程嘉束与祈瑱去程家走过回门礼,回来之后他们二人便再未见过面。时隔一个多月,这对夫妻再次相见,便是在祈瑱新纳的姨娘,李珠芳的敬茶礼上。

  李珠芳比程嘉束还大了两岁,相貌清丽,气质温婉,由丫头搀着走进正堂。举手投足间颇有一副大家闺秀、当家夫人的作派。

  只是见到端坐堂上的程嘉束,李珠芳的神情显见地便黯淡了几分,微微垂下了头,看着便叫人心生怜意。只是她随即便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低头朝程嘉束祈瑱二人行了个礼:“见过世子,见过大奶奶。”

  一旁的碧云便在程嘉束跟前放了个软垫。青虹则端着放个茶盏的托盘。

  李珠芳便由丫环扶着,轻轻跪在了软垫上,又从托盘上取了茶盏。

  她的头垂得很低,程嘉束看不见她的神情。

  但见到这样一个曾经的闺阁千金,自己丈夫的前未婚妻,如今却要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俯首敬茶。程嘉束没有半分自得。她只觉得不胜唏嘘,心情廖落。

  这个世道的女子,纵使出身豪门,亦有百般苦楚,就更不用说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了。

  李珠芳举茶过头顶,柔声道:“妾身给奶奶敬茶。”

  程嘉束爽快地伸手接了茶盅,放唇边抿了一口,道:“你也辛苦了,起来吧。”

  她可以对程在沣夫妇尖酸刻薄,却无意与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为难。

  李珠芳柔顺地磕了个头,然后弱柳扶风般地站起身来。

  程嘉束瞟了眼祈瑱,只见他一直盯着李珠芳瞧。李珠芳似有所感,微微抬头看了眼祈瑱,又低头抿嘴一笑。祈瑱见她如此神态,也是嘴角微微含笑,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程嘉束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心底忽然冒出一点点罪恶感,就仿佛自己成了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人一般。

  程嘉束甩甩头,把这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开。她也不过是个身不由已的可怜虫罢了,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并没有那多余的能力去同情别人。

  喝了敬茶,程嘉束便叫碧云捧出个匣子赏了李珠芳。

  这个匣子是昨天祈瑱使人送来的,道是给李姨娘的赏赐。里面是一支水头颇好的水精牡丹钗,晶莹剔透,璀璨溢彩。如今看来,倒是颇合李姨娘的气质,显见是祈瑱用心挑选的。

  将匣子给了李珠芳,便端茶送客。李珠芳起身恭谨告退。进退间袅袅婷婷,风姿绰绰,确实是个美人。祈瑱这个人相貌也不错,跟李珠芳瞧着也挺般配。也难怪祈瑱与他这个前未婚妻情深意重了。

  李珠芳,如今的李姨娘走了。祈瑱自然也不会在程嘉束这里多待。

  许是见程嘉束没有为难李珠芳,祈瑱竟然难得冲她露出个好脸色,走之前说了句中听话:“我去书房了,你也好生歇着吧。”

  看着祈瑱离去的背影,程嘉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的新婚蜜月就这样平静无波地结束了?

  此前一个月似乎只是个新手过渡期,而嫁入祈家的真正待遇自此开始了。

  当程嘉束想带着秋霜走出院子时,守门的婆子恭敬又坚决地拦出了她:“夫人吩咐,奶奶身体不好,就该好好休息,就不要到处乱走了。”

  竟然连她出院子都不允许了。

  程嘉束一怔,笑了起来。

  当第二只靴子落地之后,反而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祈家无非就是想把她这个不讨喜的程氏女关在院子里,无声无息,不要出来碍他们的眼。至于以后会不会要她的小命,大约就看祈家人的心情,或者是朝局变化了。程嘉束不得而知。

  但能知道祈家人的意图,却总比两眼一摸黑要来得好。看来祈家人至少目前还没有要她小命的打算。想来也是,好歹是两派联姻的工具,一成亲就过世,未免太过刻意。想来只要两派合作还在继续,或者没有分出胜负那日,想来她的小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将来的危险,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留意周遭变化了。能活着当然很好,但若真有一日躲不过,这个世间,亦无多少可留恋之处。

  想通此节,知道了祈家人的打算,程嘉束反而安稳了下来,也能心平气和地规划自己的生活了。不管前路如何,先将目前的每一天过好就是。

  祈家人口少,居住的地方宽敞,她如今居住的院子便比之前程家那个小院大太多了,后面自带了一个小小的院子,可以种些花草。且祈家目前为止也未在衣食起居上苛待她。她的生活水平便比在程家好多了。

  况且祈家的下人表面上对她还算恭敬。几个丫头婆子平日里也会跟她谈天说话,并没有忌讳她的身份。听雨居里被禁足的只有她,几个丫头要做事,自然不可能全都圈在这个院子里。

  如此已经很好了。

  程嘉束并不怕死,这样的世道,于她而言没有什么舍得留恋的地方。她并不在乎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的。

  只是好死毕竟不如赖活着。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活一天,便悠闲自在一天。至于逃跑,挣扎求生什么的,太累了。何必呢?这个世界,也不值得她花这些力气。

  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做个米虫,躺平就好。女红针线,莳花弄草,哪一样都可以消磨时光,打发人生。在死亡到来之前,便尽可能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问清楚了几个丫头都会针线刺绣,程嘉束便开始跟着她们学刺绣打发时间。可惜碧云这丫头虽然识字,也只是粗粗够用而已,至于写字,也只能说勉强可看,便是工整都算不上。

  程嘉束不免

  觉得有些遗憾,她虽然认得字,可是却从未练过书法。本还想若是这几个丫环会写字,她还可以跟着她们练练字。如今也只能放弃了。想来也是,纸墨都是费钱物事,不是她们这样的普通丫头有资格用的。

  识字又善书写的丫头亦算是丫环中的精英了,想来这样的丫头也不会派到她这里来。

  不过所幸还有青虹这个善女红的婢女,可以跟着她学些女红针黹。

  于是程嘉束便在自己的听雨居中悠闲地开始了为人妇的日子。

第12章 没有料到的小意外

  程嘉束自己是得过且过的性子,不觉得如今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却不曾想,她这副悠闲的作派,配上她如今尴尬的处境,在旁人眼里,便是有些怪异了。

  祈家配给程嘉束的大丫环碧云与她接触得多,这种奇怪的感觉便犹为深切。

  初来乍到,这位新来的大奶奶竟然就让婆家的丫头替她整理嫁妆,管着嫁妆,倒叫她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似的。谁家新妇是这么做事的呀!本来青虹跟她是一起同仇敌忾,要替夫人、世子看好这个新奶奶,防着她作妖的。结果自打她接手了大奶奶的嫁妆后,那一阵子青虹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幸好她将此事回禀了世子后,世子并不在意。不过是两三千两银子的东西罢了,后头又叫碧云私下里查验一番,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抛开不理了。

  碧云也就战战争兢兢地管起了新奶奶的嫁妆,心底也难免觉得这位新奶奶颇有心机。瞧瞧,一进门,轻描淡写地给自己安排个管嫁妆的差事,立马就叫自己跟青虹小小地起了场龃龉。

  只是后面相处时间长了,碧云这才渐渐发现,大奶奶说的管嫁妆,就只是单纯管着钥匙账册而已。理由竟然也真的只是因为她识字。至于心机云云,更只是自己虚惊一场罢了。

  这位新奶奶,明明是个万事不放心上的粗疏性子。便是她自己的陪嫁丫环对管理嫁妆一事颇有非议,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休说对嫁妆了,这位新奶奶,对自己的处境,都似乎不大放在心上的样子。新奶奶自进了祈家,便处境尴尬,如今连听雨居都出不去。换作个人,被这么形同软禁,要么是想法设法,见世子一面,求个怜惜;要么就自暴自弃,终日以泪洗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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