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木儿
王友良回头又客气的对钱平点头:“钱处长,坐啊。”
钱平自然就去坐了,坐下还客气的朝四爷点了点头:“金先生,久仰。”
“久仰。”
柳贯回头看米桃:“杵着干什么?不知道给王局、钱处、金先生还有黄兄弟点烟呀!”
朱翠戳了戳桐桐:看!那就是米桃。
米桃站在柳贯身后,正就是肤白貌美,圆润的面庞,柳眉杏眼樱桃唇,夏日穿着白的紧身旗袍,露出肉呼呼,圆润润的胳膊和腿。她是有肉感,但绝不是胖。那个皮肤白的呀,瞧着真跟嫩豆腐一样。
柳贯不说,也没人好意思看。
他这一喊,就都朝米桃看过去。
米桃就那么斜靠在柿子书上,脚上的高跟鞋也不正经穿,一条腿站立,另一条腿交叉叠上来,脚翘着,高跟鞋只挑在脚尖,随着她脚尖的跳动,鞋也跟着上上下下的。
这会子被柳贯一喊,她慵懒的站直了,将脚塞进鞋里,一摇三晃的走过来。
马上,一阵香风扑面。
她嘴角噙着笑意,说话声音极软:“我来!我来!”说着,就从王友良的手里接了火柴,轻轻的划一下,然后给王友良点了烟,人却不离开,几乎是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在王友良脸跟前吹了火柴。
那前倾的姿势,当真是妖娆的过分。
朱翠气的脸都变色了,嘀咕了一句:真不要脸。
米桃又去给钱平点烟,钱平接了。等转过来要给四爷点烟的时候,四爷摆手,“我不抽烟,嫂夫人随意。”
米桃愣了一下,才要说话,就见这位金先生朝座位的一侧让了让,就看向他妻子,那位据说会算账的林先生便坐了过去,夫妻俩挨着,共坐一把椅子。
桐桐看米桃:“米桃姐去坐吧!”然后就说其他人:“都坐吧,别站着了。”
见凳子不够,她还隔着墙喊金秋:“拿几个板凳出来,叫大娘、叔叔都坐下。”
金秋高声应着,果然搬了小板凳出来,一人搬了好几个出来,叔叔大娘的一通喊,这才又跑回去了。
米桃:“……”她朝这位林先生点了点头,距离那位金先生远远的,坐着去了。
王友良看其他人,问说:“那我说几句?”
钱平和四爷都点头:说嘛!
“保甲,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防着有人投敌叛国,这是好事呀!”
王友良先下了这个结论之后,就又继续道,“日本人打不进潼关,咱们比其他地方要安全一些。
但是,秦北的工匪离咱们太近了,大家也都知道,工匪最善于蛊惑人心。咱呢,就是要相互监督,不能叫咱们自己的人被工匪蛊惑了去。
要知道,一人通匪,十户同罪。我相信,咱这里没有糊涂的人,也永远不会出糊涂的人。”
张运来就马上道:“大哥,肯定呀!咱这里没有真的穷的过不下去的人!我觉得,只有真的活不下去了,才会想着落草为匪!”
他——介绍:“黄大哥,咱就不说了,都是老兄弟,咱一块立功的人。
像是金先生,虽然来的迟,但要家有家,要业有业,孩子又小,怎么可能冒险?像是钱平处长,官身,对吧?”
柳贯点头:“我也一样!我也一样!我可舍不得共产!”然后还道:“我担保,张文沛张先生,肯定也是不可能的!咱都是忠心耿耿,不会跟土匪同流合污的。”
猪肉婆白眼一翻:“那我家就会?”
那也不会!你家这猪肉卖的,家业很厚实。
在烟馆里混日子的赵老六嘻嘻哈哈:“我就是去,人家也不要我这样的!听说工党杀烟贩子。”
众人跟着就一笑:“可不嘛?你去了得把小命搭上。”
就只剩下送甜井水的甘老五,结结巴巴的:“我……我就是送水!没大富大贵,但也没饿着。不至于!不至于的!”
王友良就点头,“我也相信咱不会!这样,咱把各家的情况,人口亲戚,都写在表上,这要汇总起来。家里便是来任何一个亲戚,都要给保长报备一声。保证咱都能过安生日子!”
桐桐:“……”这般之下,不管是蔡凡民还是俞红,来一次只怕都会被记录一次。
保甲这种制度,确实是——厉害!
第850章 秋叶胜花(30)一更
要登记资料,资料得非常的详细。
像是四爷,姓名、年纪、婚否,配偶,子女;籍贯,现居地,左邻右舍;父母、兄弟以及配偶,子侄。甚至包括其他社会关系和谋生方式。
并不是填写了就可以了,还得需要人证。
就像是四爷,有配偶,那是不是有婚书或是结婚证,有的话,保长得验看。没有的话,就得需要证人,来证明确实是夫妻关系。
籍贯,这个得写,要是能找到同乡来证明就更好了。
写了左邻右舍的名字,还得左邻右舍亲自签字,证明写的属实。
在发电机厂上班,也得请卫大锤签字盖大印。
给三天时间,需要把资料补充完整。
像是桐桐现在最麻烦的是,她父母亡故,没有兄弟姐妹,除了婆家的社会关系之外,娘家的事没人能证明。
四爷不得不去找金二武,之前听他说了一句,好似同村的冯家人也逃出来,也在长安附近安家。这些都是同村同镇的人,能把桐桐的来历说清楚。
打听了地址,两人专门拉了半车的新红薯,把红薯秧,院子里的菜都带上,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结果这一家子住的并不远,在北城墙东侧住,就住在城墙根下的土窑里。
四爷下车,打听了不少人,这才找到冯老六家。
“六叔六叔”
冯老六干瘦,看见四爷就哭了:“哎哟!亲人呐……还能见到亲人呐。”
桐桐抱着儿子下车,看向这个大叔。当时在县城外喊住自家时,他还不显老。这才两年没见,明显老了!
四爷过去,将人扶住:“叔啊,家里人呢?”
“你老婶子没了……没了……”冯老六哭了起来,“没了呀!”
桐桐忙问:“那孩子们呢?”她记得冯家有四个孙子,孩子跟金家的孩子大小差不多吧。
“找食去了!”冯老六指了一面洞:“不叫你们进去了,站不直。”说着才看桐桐怀里的孩子,“妮儿还是小子?”
“小子!”
“小子好!小子好!老四也有儿子了。”
四爷就指了指车上的东西,“先把东西给您卸下来。”
“这可怎么好?”
四爷帮着卸下来,这才问:“其他人呢?都上工去了?”说着话,便将红薯扛下来打算给往窑洞里放。
冯老六赶紧拦了:“放着……放着就行!”
两人正推让呢,边上一个窑洞帘子掀开了,从里面出来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这男人穿着大裆裤,一边往出走,一边系裤带。从神态上不难判断,他不是一个人在窑洞里,而且在里面刚做完很激烈的事,身上还残留着味道。
那帘子掀开的那一瞬,桐桐看见个女人光着身子背过身去,正在拉衣裳往身上套。
叫人意外的是,那个女人桐桐认得,她是冯家的大儿媳妇桂花。
而出来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冯家的大儿子冯刚。
桐桐:“……”这是出了啥事了吗?
正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就见帘子一撩,桂花出来了。她一边扣衣领,一边看过来:“老四和小桐呀?”
“大嫂子。”桐桐满眼复杂,才要说话,桂花却只笑了笑,问说:“生了?都这么大了?”
是啊!
桂花伸出手想逗逗孩子,却把手收了回去。然后偏过头,从身上摸了十几个铜子出来,转身递给公公:“搭点主粮,别叫孩儿饿的狠了。”
冯老六脸通红,还是伸手接了这个钱。
桂花看看那粮食和菜,才笑道:“你们有心了!”她拢了拢头发:“你们留着说话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去鸭子坑了……拾掇拾掇的就到上客的时间了。”
鸭子坑就在城里面,那个地方原先是个涝池,周围的人都在涝池里养鸭子。涝池的水退了以后,里面是个深坑,因此,就得名鸭子坑。
鸭子坑干涸,地势低洼,里面也不平整,高的高,低的低,于是,就有人在高土堆上挖窑,或是借着地势,盖一间能放一张床大小的草房。
那个地方就成了长安城里低等妓女聚集的地方,她们接客,挣点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
桂花跟两口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桐桐追了好几步:“大嫂子!”
桂花站住脚,停下来:“咋了?还有啥事?”
“大嫂子,我给你找个活吧!”桐桐拉住她:“咱不糟践自己!”
“我啥也不会,靠干苦力,能挣多少?我试过,啥苦活累活都干了,东家都给不了一天饱饭。我生了五个,折了三个,没钱给看病,小五是饿死的!小桐,我的小五是饿死的!”
桐桐拉住她没撒手:“大嫂子,我给你找的靠谱……”
“小桐呀!我只剩下两个孩儿,我想把孩儿养活!”桂花说着,就抹了一把泪:“都已经脏了身子,还矫情啥呀?别费人情了。现在这样也没啥丢人的!能活着就行,谁笑话谁呀?”
没笑话!谁能笑话?
“我那妯娌,也在鸭子坑呢!今儿她没回来,叫我把钱捎回来了。在家又正好碰上个生意,这丢人的事叫你们给看见了。“桂花说着,就挣脱了桐桐的拉扯,“你回吧!”
说着,就疾步离开,不管桐桐怎么喊,都不再回头。
冯老六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扇着自己耳光:“老四呀……叔也是没法要这个脸了!”
四爷:“……”咋办呢?“你这样,你让大哥二哥回来,上发电机厂找我去!我给他们找活干,只要有力气,不偷懒,挣的肯定能养活家小。”
“嗳!嗳!记下了。”
四爷这才把事说了,冯老六帮忙把字给签了,做了个证。
把东西都给卸下来,四爷才喊桐桐:“走了!”
桐桐:“……”她抱着孩子往车上去,心里沉甸甸的。
正要走呢,冯老六突然喊住:“老四啊……我想起个事。”
四爷站住脚:“您说。”
“我上次在北门的防空洞里,好像看见过你家五丫。当时太乱,飞机正下蛋,吵的很。我喊了几声五丫,那边都没听见。里面也没啥光亮,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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