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舟伴月
尤许在涧安城逛过几圈,发现酒馆茶楼居多,竞争压力大,而布铺较少,需求却不少,她打算开一间铺子,买卖布料,第一步先了解同行,找到供货源,再盘一间门店下来。
禾香:“夫人,该用膳了。”
尤许傍晚回来便一直在看那些布料,饭菜一直温着,禾香见夫人专注,便站在一旁不敢打扰,眼看都要到就寝时分,她只好出声提醒。
尤许点点头,还是没起身。
又过了两刻钟,尤许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这五种布料是哪家的?”
看完这些布料,尤许发现这些布料的分水岭特别明显,款式简单质量差的极为便宜,花样较多质量好的又特别贵,明显看出前者是给贫困人家,后者是给公子小姐的。
样式可以质量稍好的布料极少,直接面向一般人家的很少,但既不富裕又不贫穷的人是很多的。
从五十多种布料里,尤许只挑选出五种。
之前尤许吩咐禾香买回来要标记好是哪个铺子,禾香不识字,好在记性好,用乱七八糟的形状标出了布料的出处,她细细看了下,便道:“回夫人,这三种是北门徐家铺子,这两种是南街汐铺。”
“好,”尤许打定主意,明日去这两家看看,“这些布料你挑几样回去做衣穿罢。”
禾香一喜,开心笑道:“谢夫人。”
第二日尤许用过早膳,便先去了北门徐家的铺子,铺子很大,各式各样纯色花纹的布料有在木杆上挂着,有叠成一块块摆上木桌上。
铺子里有一位掌柜,两个小二,以及两个打杂的,还有四五位姑娘在选布料。
小二迎上来,专业热情地笑道:“姑娘,想要什么料子?”
“我便先自己看看。”她虽是这般说,但小二一直跟在她旁边热情介绍,“这料子是新进的,穿在身上可舒服了。”
“姑娘你再看这个,这花纹最近可让人喜欢了,像您这种漂亮又年轻的姑娘买了不少哩。”
“您再看看这个,保管耐穿,穿个三年没问题!”
尤许:任何时代,导购小姐与你同在。
她只管边听边点头,然后看自己的,看过一圈后,确定是这家店,便走到柜台那边,看向胡子微白的掌柜。
掌柜也是专业的,客人一过来,便放下手中的算盘,带上友善又温和的笑:“姑娘,想要些什么料子呢?”
“我看你这的布料不错,便想问问你,”尤许掂了掂手上的钱袋,推过去,“你这儿的布料在哪儿进的?”
掌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不买便走,别在这耽误我们做生意的。”
在意料之内,尤许收回银子,便离开去了南街的汐铺。
这家铺子不算大,只有徐家铺子的一半大,但客人是他们的一倍多,有两个掌柜,一男一女是夫妻,招了五个姑娘来待客。
之前的铺子是商户徐家开的,开了好几家,相当于现在的连锁店,但汐铺是那对夫妻自己的铺子,便更有人情味,更好说话一点。
尤许表明了来意,那对夫妻脸色也没变,男子先问:“姑娘想在哪开?”
尤许:“在东巷那边。”主要是离她家近,客流量还不错,看中了三处铺子,到时候再细细对比下,再决定盘哪一家。
离得远,不影响他们的生意,男子便不再说什么了,女子接过尤许的钱袋,只要了一半,将剩下的钱推给尤许:“我们两夫妻开这布铺已有五年,生意不错,养活了一家老少,好在我夫君能干,熬过了最初困难的时候,你一个寡妇如此不易,我们取点钱意思一下便可,关键是你自己要想清楚,做生意不易还有风险。”
见尤许点头,女子继续道:“我们布料是从城外溪南山后面的岭怀镇任式布庄进的,你最好先去看看,定下的话要和他们签契,之后你只要派人送去银两,他们便让人送布料来。”
“多谢你们了。”尤许收起钱袋,感激一笑,与他们道别离开。
尤许回去后又看了看东巷的三家转让的铺子,对比之后盘下了其中一家。
回到家,盘点剩下的钱,尤许一阵心痛:“不然我还是出家当尼姑好了,包吃包住。”
禾香:“......”夫人你冷静点。
上回那场秋雨下完,已入了冬,不知何时会下雪,尤许琢磨着要尽快去布庄看看,然后订货,找人重新整修铺子,雇人之类,快的话能在新年前开张,到时不但能图个吉利,还能先卖一波钱。
有很多一年到头不买布料的人,为了过新年,多多少少也会来买布料做新衣,所以春节促销很有必要。
尤许打定主意,便吩咐禾香:“你现在去找人雇马车,明日我启程去岭怀镇。”
“是,”禾香犹豫了下,又道,“去岭怀镇要好长一段路不说,而且要经过溪南山,听说溪南山那段路最近不大太平。”
“没事,去吧。”先前尤许听汐铺老板说他们最近又从岭怀镇进了一大批货,也打算春节前大卖一波,好过年,既然他们前几日刚到的货没事,那听说不太平大抵只是听说。
未知之事最恐惧,这也怕那也惧,很难做成什么事,毕竟做生意也有风险,那大家都不做了?
看来有好几日不能去找闻术了,主要是尤许上回对他非分成那样,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好腼着脸皮往上凑,还先让他消消气罢。
不是每个人被扒光被看到残缺之处,都能心如止水的。
大师也不行,尤许想。
——
清晨的鸟鸣声清脆,寺院里传出撞钟的雄浑厚重声,悠长地在山间回荡。
闻术面前摆着经文,他转着手里的佛珠,面色寡冷,眸光平淡,视线落定在那卷经文上,好似专注,实则他控制不住地在出神。
第三日了,她还未出现。
平时絮叨又轻快的声音没了,余光能看到鲜活明媚的笑脸不见了,那种若有似无的存在感变得空空荡荡。
心头躁起一股无名火,那颗无欲无求的心也在无故躁动。
她到底是怎么了,是觉得轻薄于他不好意思,还是被他的断臂恶心到,觉得他脸可看,臂难堪?
闻术一时拿捏不准,反倒更加难受不适。
“闻术。”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闻术收回思绪,微微低下头:“是。”
“潜修佛法讲究的便是心静,你如今心不安定,”玄净大师说,“今日的讲经先到此,你回去罢。”
闻术微垂着眼,起身出了禅房。
外面的和尚一时间都不知要不要上前同闻术打招呼,毕竟平时看着冷清的人,现在更显寡冷。
“闻术大师。”
“嗯。”闻术颔首应过,便转身离去,回的不是归离苑,而是去往山下。
“大师这是做什么去?”
另一个和尚小声道:“别管这么多,先扫地罢。”
闻术也不知自己想去做什么,当他思绪纷乱之时,已来到尤许家门前。
之前她带他来看过,但他没进去,此处是个三进三出的小宅子,乌瓦青砖,斑驳的墙面有些许裂缝,显得有些旧了。
要不要进去?
闻术思忖片刻,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看门的婆子认得他,便恭敬道:“大师,有何事?”
“你家夫人呢?”
婆子:“夫人她前几日启程去岭怀镇,如今算算时辰,她也许快到溪南山了。”
闻术又问:“她去岭怀镇所为何事?”
“夫人想开一间布铺,便去岭怀镇进布料。”
“打扰了。”不经意间,闻术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她非分于他而不好意思,也不是因为他的断臂,只是因为她有事要忙。
云稍雨霁,好似这一刻阴雨散去,闻术心绪稍有放晴。
刚出东巷,有位男子前来拦住他:“大师,求您帮我算上一卦。”
出了善元寺,闻术不算卦,这是规矩,不过规矩是他定的,此时心情稍好,他不介意卜这一卦。
闻术刚拿出那三枚金文铜钱,转念一想,还未为尤许算过一卦,她出门在外,不知可有风险。
心绪一动,闻术先给尤许卜了一卦。
刚得出结果,闻术脸色一变。
“借用,抱歉。”他立即拿出钱袋塞给路边的马夫,牵了一匹马,翻身骑马快速离去。
望着扬起的灰尘,那位求卜卦的男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急急大喊道:“大师,这一卦能不能欠着,下次给我卜啊?”
回答他的是消失的背影。
☆、你是算我的11
入冬后少有晴朗, 天空总是铅灰色,雾蒙蒙的, 像在酝酿着一场雪, 不时冷风袭来,有微微寒骨之感。
“夫人, 在前面那片草地歇息吧,”车夫说道, “顺便让马吃点草。”
尤许掀开车帘, 看到了不远处的溪南山,山不算多高, 较为平缓, 连绵好几座, 山脚下的平坡有一条通行的大道, 道路右侧近山的地方有大片草地,左侧则是断崖。
尤许:“那好,让大家休息下, 吃点东西喝口水。”
他们连续赶路三天,不时会停下歇息,坐惯现代地铁动车的尤许,被马车颠簸得踉跄, 一阵头晕脑眩, 腰背酸疼。
约莫再赶两三天路便能到岭怀镇,尤许打算去看看有没有不错的礼物,买点回去给闻术道个歉。
随行之人除了两个轮换的车夫, 还有四位壮丁,保护尤许的安全。
有位壮丁喝了口水说道:“兄弟你听说了吧?最近这条路好似不大太平,若不是要攒点钱过年,我可不愿意来。”
另一位大胡子壮丁说道:“当然听说了,不知是哪里来的人在这附近结了伙儿,专门抢劫过路人的银两,若是有女子,还会被带走。”
“......”尤许心说,当初雇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没说。
“这段路不太平,不如辛苦各位再加紧赶路一番,等进了镇子再好好休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说的,搞得她现在心里有点不安,想马上离开这。
另一位车夫没什么意见:“好,听夫人的。”
尤许刚准备放下车帘,进去坐好赶路,谁知此时忽然响起急速的马蹄声。
从山上缓坡来了一群挥舞大刀的人,看起来很是彪悍,马蹄声犹如敲击的鼓点。
尤许:“......”
说好作为她保镖的壮丁们乱做一团,有撒腿跑的,有僵在原地的,还有跪下求饶的。
“没想到真的来了!”
“方才是谁乌鸦嘴!”
“大爷们饶小的一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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