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暖茶
白色的说:“瑶光郡主只是郡主,就算是元帝和段如烟的女儿,是真正的大公主,那也只是公主。元帝多狠啊,楚恒还是最受宠的淑贵妃的亲儿子呢,说打死不也打死了?如今元帝要赐婚,瑶光郡主能怎么办?别说她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阻止不了啊!”
黑色的被哔哔的十分暴躁,拿着手里的黑色小叉子就想要直接戳死白色的,用行动表示,你丫哔哔那么多干啥?事情已经这样了,老娘要直接正面刚!
正面刚?
怎么刚呢?
当然是先顺水推舟娶了渣女,然后这办法不就多了么?
比如说让对方直接病死;又比如说让对方被捉女干在床,然后自己再休妻;又比如说,趁着对方给自己戴大草原色帽子,并在自己头上放牧的时候,呃……
不行!
上辈子老娘被LV忍了,这辈子!
这辈子绝对不能忍!
“砰!”地一声,穆盺拍案而起,桌子在自己起身的同一时间,从她的手掌心下咔嚓裂开,而后碎成两半。
正要进正厅的来喜听到这声音,顿时吓地收回自己的小jiojio,蹬蹬蹬往后退了十来步。
这蹬蹬蹬的脚步声这么响,自然逃不了穆盺的耳朵,然而,她此刻正犹如一只困兽,烦躁的随时要爆炸,纵然想要逮着个宣泄口爆发,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却又让她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随意迁怒别人,更不能殃及池鱼!
深呼吸。
深呼吸!
穆盺来回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可算是让自己重新平静了几分,而这一平静下来,她刚刚有些清明的脑中,突然闪过几个画面来。
那是在她夜探闲王府时,瑶光郡主的表情。
一个是。
瑶光郡主说:“郎君乃是君子,君子闯闺阁是为心上人……本郡主自然要成全。”
话毕后,对方那张美的十分符合渣女人设的脸上,微微一笑,端地是矜持又大度。
而另一个画面是。
自己转身离开时,蓦然回首那一瞬间,瞧见的场景。
彼时瑶光郡主面上的表情,是眷恋的是不舍的,然而这些眷恋不舍交杂在了一起,却又饱含深意地像是老农民在蹲守一株麦苗时的表情。
让人登时脊背发凉,汗毛倒立。
穆盺蹙眉,再蹙眉,想着对方原先那只觉得让自己脊背发凉汗毛倒立的表情,现在想来……
总觉得……
像是。
像是深情?
深情!
等等,若是深情,那瑶光郡主那句,“君子闯闺阁是为心上人……”
这句话,这句话中的“心上人”不会是指的她自己吧?
所以,渣女以为自己喜欢她了?
那,那之前自己特意大晚上的跑去解释,在对方眼中,岂不是成了欲盖弥彰?并且,还属于越解释越黑的那种!
想明白这种可能后,穆盺不禁又想到自己先前得知自家妹妹私底下偷偷借自己名义讨好瑶光郡主的事情……
所以,自己彼时的隐晦解释,极有可能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成了某种催化剂,让瑶光郡主误以为自己……等不及了?
毕竟她都为心上人闯闺阁了不是吗?
穆盺重重一抚额,长叹一声,一时间瞅着那因为桌子碎裂而掉落在地上的圣旨,生出一种不知道该怪谁的挫败感。
而且,如今最让穆盺感到困扰的是,瑶光郡主那个渣女,哦,现在还不是渣女的那个渣女,是不是现在对自己有了情意?
第65章 离开
那个老农民看麦苗的眼神,果然是自己理解错误,实际上那眼神是情意绵绵的……
对了,还有!
前世!
前世瑶光郡主嫁给自己最初的时候,虽然对着自己各种撩拨主动,但是……最初的时候也确实没有发展外面的倾向……
那是什么时候发展的?
好像是一年过后吧,自己借着西北战乱,主动请缨后……
再回来,就发现瑶光郡主给自己送了好大一顶草原色的帽子!
所以,所以!
瑶光郡主一开始,竟然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对方,哦,不,她这种已经不算是冷落了,搁古代女人看来,结婚一年后还是个处,指不定瑶光以为自己在羞辱她?
所以,直接黑化也是挺正常的。
穆盺捂脸,胸中从前世知道自己被戴LV帽后开始集聚的愤怒和憋屈,以及那似有若无的酸涩味道,一时间来回翻涌蔓延。
只是,愤怒和憋屈很快就没了,而留存下来的酸涩中,又多了些许愧疚和无奈来。
如今,瑶光郡主又要嫁给自己了,可是,穆盺能做的,只怕依旧只是冷落。
冷落的时日久了,十之□□又要让这么一个好好的郡主,黑化成一个渣……
所以,其实真正渣的是自己吧?
穆盺实在是舍不得怪自家妹妹好心办坏事,只能将所有的错用肩膀直接给全担了。
“踏踏!”
“踏踏踏!”
“踏……”
门外的脚步声一会重,一会轻,一会儿又靠近,一会儿有速度远离。
穆盺单单从这脚步声中,都能听出来喜的纠结,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又静坐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后才调整好情绪,开口道:“来喜,进来吧。”
“哎!爷——”
来喜松了口气,速度进了正厅,他先偷偷地瞄了眼自家爷的表情,见没什么特别的后,这才小心翼翼道:“爷,外面的马匹包袱都已经准备好,爷……您今儿个,还走吗?”
穆盺愣了下,这才响起,自己今日还要远行的事来。而这圣旨却掐着她离开前送过来……
看来,瑶光……真的用心了。
穆盺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起身道:“我马上就走。另外,府中一应事务,来喜你要多上心。”
“爷,您、您还要走?”
“嗯。”
“真的要走?”
“难不成还是假的?”
“可是!可是爷,您……”的婚期就在三个多月后……后面这些话,来喜没能说出口,因为他被自家主子一个冰冷的宛若刀子一样地目光给冻在了原地。
最后,来喜看着正一个极其潇洒又漂亮的姿势上马的主子,苦的一张脸都要变形了。
穆盺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
来喜的苦瓜脸正拉的长长,见此,眼睛陡然一亮,苦瓜脸变成了向日葵。
“爷,爷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嗯,是有一件事情。”
“爷您说,小的保证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穆盺握着马鞭,微垂的眸光有几分飘忽,连带着马背上的那两条大长腿都透着股不自在的味道来。
□□黑马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有些焦躁的动了动蹄子。
“主子?”
“……来喜。”穆盺终究还是开口,“聘礼,嗯,多备点。嗯,就这样!”
“啊?啊,等等!爷,爷——爷您等等啊!爷!”
来喜伸出尔康手,用力的呼唤,还追了几步,可惜最后只能瞅着自家爷眨眼的功夫就跑没影儿了长街,委屈的快要哭出声音来。
“府中穷的就剩个空壳了,爷竟然还让多备点聘礼?呜呜呜呜……这是要让小的去卖肾不成?等等,这世上卖肾能赚钱吗?不不不,不对!卖肾后小的岂不是死了?”
“呜呜呜,爷当年说什么穷的没钱能卖肾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呜呜呜……骗子……”
穆盺可不知自己当年随口一句自我调侃,如今惹的自己忠仆哭成狗,当然,她也忘了自己离开前,虽然还留下了那么点银两保证将军府的正常生活,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备聘礼什么的……她出于愧疚心里,觉得应该多准备点,但是又出于某种逃避心理,完全没去想,准备聘礼花钱啊!
没钱的将军府,又要怎么备聘礼?
黑风是一匹上过战场的宝马,奔袭速度极快,短短两三日的功夫就已经跑了上百里。
这一日,冷风呜呜吹,雨点吧嗒声中,有雪花一片片的飘落下来。
穆盺提前寻了一处山洞,此刻正伸着一只手,接雪花。
黑风瞧着似乎有些好奇,也从洞中露出一颗黑色的马头。
“黑风。”穆盺见此,反手将黑风给摁回洞中,“脑袋不能冷着,否则容易着凉,知道吗?蠢马!”
黑风可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再几次努力的想要伸头出去瞧瞧不成后,便也没了兴趣,索性头一扭,开始吃主人给自己准备的晚餐。
嚼吧嚼吧。
马儿的咀嚼声,衬着火光,在暗夜中,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穆盺懒洋洋的躺在睡袋上,双手做枕,眸光半眯,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一行的目的——
将便宜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人脉和资源,尽数找到。
前文有言,穆博远通过奶嬷嬷将一块绢布送来,而那块绢布上写着这么一行字:临安上官氏,金陵薛氏,豫北方氏,云顺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