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暖茶
第10章 鱼肠剑
这可是古剑!
有市无价的那种!
偏,就这么轻飘飘地到了自己的手里?
穆盺前世见过这口剑,如今自是能确定眼前这口乃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可就是因为是真的,反而让她愈发觉得想不明白。
为什么呢?
闲王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把鱼肠剑送给自己?
是因为阿芮?
不对,这个时候,闲王应该还没见过阿芮……
对了,后天的劳什子花宴,自己也不能放阿芮出去,免得被那个老男人给盯上了!
嗯,还有不久后元帝的寿宴,阿芮虽然是家属,不过毕竟是待嫁之身,还是先留在府里面比较安全。
等,等闲王离开……
不,闲王这次回来,好像直到三年后才回的临安!记忆中的返回临安,似乎也是因为西北战起,自己要带兵出征,不放心阿芮,所以让阿芮撺掇着闲王去临安待着,以防万一……
穆盺越想越明白,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开局已改,自己若是还想要单纯凭借前世记忆,料定先机,无异于是犯蠢!
闭了闭眼,穆盺压下了烦乱的心情,再看了眼自己定下来的谋划,然后一边思量,一边删改,最后定在了一个人名上。
王聪。
自东晋以来,世家为大,彼时的皇帝都娶不起世家女,自然,世家女也是不屑于嫁皇帝的。
只可惜,正所谓盛极必衰,尤其是在大夏立国前,三国对立,战乱不休,世家别说想要继续蓬勃发展,能于风雨飘摇间保住自己的家族就算不错的了。
当然,保不住的都倒了,倒是保住的,如今和平过渡到大夏新朝代的倒有三大世家,分别为王、谢、陈,至少有着百年历史底蕴的三姓大家族。
据传,当年夏太·祖起事,这三家鼎力相助(大雾),是以立国后,才能再朝堂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夏太·祖是个极其有魅力,也极其有手段之人,三大世家想要凭借从龙之功,继续发展的心思,早就被看破。
太·祖在得知三大家有心想要开学堂,为自己造势前,掐准时机创立了夏学,要求三大家每家必出两到三人做授课夫子。
夏学乃是以大夏名义创办的学堂,又名国子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如今太·祖时期,三大世家被打压的非常厉害,就算是如今,皇帝陛下纳了三家嫡女,也并不曾给予更多的权势和地位。
甚至连金钱方面,据说陈氏前些年就因为族人不事生产,又没有经商头脑,不得已从乌衣巷搬到了青衣巷,由此可见一般。
穆盺对陈氏有所耳闻,也是因为在西北军营的时候,有些老兵从长辈的口中听到过陈氏的名头,据说当年陈氏也是□□手中的一支骑兵。
言归正传。
王聪,正是三大世家之一,王氏之人,继后王皇后侄子,如今王氏掌权人唯一的儿子。
穆盺用朱笔圈出了“王聪”的名字,眼底渐渐流露出一抹冰冷的寒意。
这第二刀,就从你开始好了。
彩衣楼最终因为五皇子而成为过去,在京畿卫逐渐回归本职,衙门捕快们也从一日十次巡查,逐渐递减成了三次,两次后,在家里待的发毛了的贵族子弟们,就憋不住了。
“哎,我到现在还记得香香那柔弱无骨的身体,可惜啊可惜……”
“眉眉原先瞧着是个聪明伶俐的,最是讨我喜欢,不过现在么?”
说这话的王聪摇了摇折扇,摆出一副风流不下流的模样,吊足了旁边伙伴的口味后,才幽幽一叹,“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自然比不上偷不着啊。”
“哈,哈哈哈!王兄此言甚是精辟!甚是精辟!”
“说起来,当初眉眉那股子的清高劲儿,可把我馋坏了,偏先是老鸨说什么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后来好不容易给王兄□□了吧,我等更是吃不着了,唉!”
这人说着这话,瞅了瞅王聪面上愈发嘚瑟的表情,正要趁机说下去,却不想被另外一人抢了话头。
“王兄既然玩儿腻歪了,不如让我等见识见识?”
“就是就是,王兄……”
“王兄……”
王聪被这些人如此热情又给力的吹捧,终于改了原先的主意,打算去别院乐呵了。
王家的别院甚是雅致,有假山流水,也有奇花异草,还有一个室外的洗浴池。
“听说当年太·祖登基前三日,就是和一众文臣能将在此共浴,商定开国大事?”有人忍不住问出大伙儿的疑问。
“正是此池!”王聪扇子一收,下巴高高抬起,抑扬顿挫的诵了一通当日王氏先祖留下来的一篇纪实文,最后自是又收获了伙伴们,或者准确点来说是狗腿子们的好一番吹捧。
穆盺在高大的树木掩映中,挠了挠脸,又打了个呵欠,然后再瞅了眼已经从打水仗发展成群P啪的混乱局面,觉得自己的手,越发痒痒了几分。
不如,现在就动手?
穆盺眉眼中的煞气凝聚,几乎下一刻就要暴起。
然而。
说时迟那时快,有一道人影更快更绝,竟是在那一众伺候的女眷之中,只见她身形如电,手中有寒光迸射,眨眼的功夫,在场之人就被灭了个干净。
淡淡地血腥味,传入鼻尖。
穆盺脑中警铃大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尤其是当对方突然转头看过来的那一刻,她几欲先发制人。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穆盺凭借着绝好的视线,发现了对方用力一咬牙,很快,一股发黑的血流,从她的唇角蜿蜒而下。
莫非是,死士?
因为被发现,又自觉无法对敌,索性自杀?
又或者是,对方还有什么后手在?
穆盺心中凛然,哪怕有心探究一二,可是却又深知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
第11章 神碑
因为事发突然,又离开的太过于匆忙,穆盺压根没来得及掩饰自己潜伏的痕迹,以至于这桩本来以为板上钉钉的“孤女复仇”的案件,变得疑点重重起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甚至于后来穆盺被列为怀疑目标之一,也都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无他,如今距离元帝寿诞日只剩下五天的时间,别说京兆尹,就是死了儿子的国舅爷,此刻也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眼泪,面上笑成一朵花儿。
继后王氏,自也不例外。
若论感情,继后对这个侄儿的感情是比不上自己儿子的,可是比起其他几个便宜儿子,那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母后。”太子楚勋见母亲难过的竟是病了一场,偏因着元帝寿诞,竟连御医都不敢叫,心里就更加担忧了几分。
“母后,儿臣带了太子府上的女医过来,您可要保重身体!”
继后如今本就不年轻了,又因着过于伤心病了一场,就显得又老了三分,好在在见着儿子如此孝心体贴,这精气神一回来,便又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皇儿孝顺。”继后夸了一句,这才伸出手,任由女医把脉,最后待女医开了药方后,就挥挥手,让一众人退了出去。
太子见此,眉头就是一皱,可还是伸手帮着母亲坐直身体,摆出一副聆听的模样。
“太子妃的肚子可有消息了?”
“……尚未。”
继后再度听到这两个字,面上的失望那是掩都掩饰不住,连带着催化了眼底的愁绪,她伸手,抓握住自己儿子的胳膊,用力道:“皇儿,母后知晓你对太子妃并不中意,可是无论如何,嫡子!嫡子方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母后的意思吗?”
意思是,只要能有孩子,去母留子,也是可以的。
可惜,这么隐晦的深意,太子并没能领回到,或者说,他在当初被迫娶了一个所谓的木姓女子后,就和继后打心底里生分了。
哪怕,后来又迎娶了自己心爱的表妹……
“母后,我是一众兄弟中唯一娶亲的,这时候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有了子嗣,就必然会被父王欢喜,又何必——”
后面的话,太子并没有说出口,但是也足矣表明他的态度了。
说来,他自从大婚当日捏着鼻子与太子妃完成了敦伦之仪后,这一年半载以来,别说近身了,就是见着那丑陋的女人都觉得恶心。
所谓知子莫若母,继后瞧着儿子这态度,就知晓太子妃肚子这么久没消息,绝对是自己儿子的原因。
可是,这话能明说吗?
不能!
继后目光沉了沉,好一番斟酌,才道:“皇儿,你可记得母后早年跟你提到过的一件事?大夏立国当日之事!”
太子摇头,有些不解。
“也罢,当年你毕竟年幼,想来不记得也是正常。不过,这事事关重大,皇儿,你切记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再知道!”
继后如此郑重的态度,让太子微怔了下,而后重重点头,“母后,孩儿知轻重,您大可放心。”
“我曾祖父,曾留下一本手札,上面写着一件事情,那是一件一旦宣言出来,必然会举国动乱之事!”
“是,何事?”
继后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缓缓道:“大夏立国时,天狗食日,神碑现,上曰:‘夏三世而亡,穆女主天下。’”
状元楼,某雅间。
穆盺与陈志宏推杯换盏一轮后,这才各自摒弃了面上的疏离,变的熟悉起来。
陈志宏道:“没想到我还有和穆将军一起喝酒的机会,真真是幸事!幸事!”
“陈兄客气,先前若非是陈兄出言相助,穆某只怕还要绞尽脑汁和那群捕快掰扯。”
所谓的和捕快掰扯,是半个时辰的事情,穆盺不过是第N次路过百宝阁,打算最后再看一圈其中的宝贝,然后敲定一样献给元帝做礼物,孰料!
这次进去,却被百宝阁的小二给认定是贼人,还大嗓门一吆喝,正好把过路的捕快给叫了进来。
说来,穆盺如今身为四品将军,论身份地位真不差,可是坏就坏在,她平日里太低调!
低调的不闹事,不冒头,甚至若非必要,她还少出门!
如此一来,捕快自然是不认识她这位少年将军的,而百宝阁的小二好不容易逮到给嫌疑人,自然是拼命的想要推卸责任……
穆盺百口莫辩,纵是摆出了自己的身份,却还被那群人认为信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