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死对头 第18章

作者:浔北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这是我给潇弟的一个惊喜。”唐桁从肩膀上将锄头拿下来,在手里挥了两下:“这是我用一种新式的炼钢之法冶炼出的锄头,轻便省力,锋利非常。”唐桁举起锄头。

  “!?”裴云潇震惊了。

  没有一点点防备,书里唐桁改进的炼钢法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发生了?

  开了挂的男主果然所向披靡,汹涌无敌!

  “除了锄头,还有镰刀、犁耙……不过我时间紧迫,我就想做了这个,其他的可以以后再造。”

  裴云潇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兄长……兄长好本事!”裴云潇上前握住唐桁的手,一脸的欣慰:“兄长造水车在前,现在又造出这般好东西,天下百姓定会感激兄长的。”

  “潇弟莫要酸我了!”唐桁被她称赞地牙酸,头皮都有点发麻:“我打算将此事告知县令大人,让他在全县推广。”

  裴云潇一乐。那这钱岂不是又要张柏来掏了?

  之前县中募集的款项被全部用来建造龙骨水车,然后按户数分配给了全县百姓。

  这一做法也让裴云潇写进了送往京城的请功奏报之中,那些出了钱的人听说此事,愣是连最后一丝怨气都消散了。

  “兄长大公无私,县令大人一定会感谢你的!”裴云潇都可以想到,张柏那又想要政绩,又不想出钱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刚提起张柏,锦年那边就来敲门了。

  “小公子、唐公子,县衙来人,说是知府刘大人驾临县中,为龙骨水车一事宴请县中各富绅,特派人来邀请。”

  “知府?”唐桁惊诧不已。

  裴云潇却是道:“嘿,来的挺快啊!”

  “潇弟早知知府大人要来?”唐桁看过来,只见她脸上丝毫未有惊讶,显然是意料之中。

  裴云潇歪头一笑:“不然我何必飞鸽传书向京城请功?看来,陛下降旨褒奖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走吧,既然是知府大人邀请,自然是要去的。”

  “对了。”裴云潇指指锄头:“兄长正好可以把这事一并告诉知府大人。”

  见裴云潇这般,唐桁越发好奇了。可她偏偏又不欲多说,无论怎么问,都不肯透露半分。唐桁也只得作罢。

  二人换好衣服,跟随着县衙的人来到了城中的大酒楼。一进门,只见酒楼里摆了几桌宴席,座上客皆是县中乡绅。

  那些人一看到裴云潇和唐桁,立刻起身问候,言语之间满是赞赏与感激,丝毫没有当初出钱时不情不愿的样子。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个荣幸,让知府大人亲自宴请的。

  二人在大堂几番寒暄客套,县令张柏方匆匆从楼上下来,亲自相迎:“裴七公子,唐公子,知府大人有请。”

  “县令大人亲身相迎,实不敢当,请大人引路。”裴云潇客气道。

  三人前后脚进了酒楼上的雅间,知府刘膺闻声抬头,立刻起身相迎。

  “裴云潇、唐桁见过知府大人。”

  “不必多礼,快快入座。本官早听闻青山县得了两位少年英才,建造出龙骨水车,福佑百姓。就连陛下也圣心大悦,下旨称赞此乃大历之幸!”刘膺说道:“本官白日里已去唐家庄看过,真是叹为观止。二位公子天纵英才,前途无量啊!”

  裴云潇和唐桁又是自谦一番,与刘膺你来我往地交谈着。

  “对了,本官适才听张大人说起,裴七公子与唐公子是年少结义,情谊甚笃。两位为青山县百姓做出如此好事,真是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啊。”

  “我可不敢当大人的称赞。”裴云潇笑回道:“我长于京城富贵乡,时常惭愧不能知民生百事。义兄在田间躬耕日久,想出提水之法,我也不过只是尽了自己的绵薄之力,简直不值一提。”

  “这话不妥,公子太谦了。”刘膺不赞同:

  “本官虽外放多年,却也知京城事。五年前裴七公子便能写下如江南三赋一般的文章,胸中沟壑已可见一斑。若天下官吏皆有公子之心,我大历何愁不会海晏河清,四海承平呢!”

  裴云潇闻听刘膺最后一句,当下举起酒杯:“多谢大人称赞,那我便愧领了。”

  “今日蒙大人招待,我刚好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知两位大人。”裴云潇顿了顿,将唐桁炼出更为轻便的翻垦农具一事说了出来。

  刘膺与张柏闻之,愈发的兴奋,看向唐桁的眼神,仿佛天上掉下来一个大宝贝,正中他们的怀中。

  刘膺拍着唐桁的肩膀,满口称赞,又是英雄出少年,又是英雄不问出处的,看得出,他是由衷地欣赏唐桁。

  裴云潇在一旁看着,约莫时机已到,便出言道:“说起来,我还想要请刘大人替我做个见证。”

  “哦?是什么?”刘膺一阵好奇。

  “我与兄长早前便约定,要在科场一决高下。可兄长近日来忙于建造水车一事,我怕到时他怪罪我胜之不武啊。”

  “唐小兄弟也有心科考?”刘膺神色一动。

第18章 阴潜柘州

  唐桁看一眼裴云潇,方回道:“回大人,我确有此心。只是……还未曾有人举荐。”

  刘膺和张柏皆是一愣,齐齐看向裴云潇。

  大历立国时,废黜了过往的选官制度,启用科举制。但朝堂素来由勋爵世族把持,故而有规定,凡参加科举考试者,必须有朝中官员或名儒大家举荐,否则不得参加。

  这要求对于世家豪门出身的人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可对于寒门学子来说,就如一道天堑。这也是为什么大历朝承袭至今,朝堂中的寒门官吏屈指可数。

  可以唐桁与裴云潇的关系,只要裴云潇一句话,唐桁立刻就能科考,又怎会无人举荐呢?

  张柏心里千回百转,不知在想什么。

  可刘膺却想得更多。他的目光在裴云潇和唐桁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并未发现二人因此事闹过不愉快,心中便有了计较。

  “唐公子既有忧国忧民之心,又有经世致用之能,如此人才,难遇伯乐,岂不埋没?若唐公子愿意,本官愿做这个举荐之人!”

  话音一落,刘膺立刻看到裴云潇的眼中露出笑意,唐桁也惊喜非常。他这才觉出些味道来。

  怕是从一开始,裴云潇就打算要让自己来做唐桁的举荐人吧!

  可这……又是为什么?把这种人才收拢到裴氏旗下,难道不好吗?

  “刘大人当世伯乐,独具慧眼,我与义兄在此谢过大人!”裴云潇与唐桁再次举杯,向刘膺敬酒。

  刘膺心中愈发嘀咕起来。裴云潇到底看中了自己什么呢?

  酒席散尽,张柏引着刘膺下榻县衙。裴云潇与唐桁结伴返回客栈。

  夜晚的街上并无行人,周遭十分安静。

  “潇弟,你是不是早就有意,要刘大人举荐我参加解试?”

  裴云潇脚步停住,看向唐桁:“兄长可会怪我不以裴氏名义举荐于你?”

  唐桁摇头:“潇弟这不是辱没我吗?你与裴府观念不同,我虽不懂,但与你通信多年,又岂会不知?所以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其实我是想要借建造水车的机会,求县令大人举荐我。我以为潇弟也是这个意思,却没想到,潇弟想的竟是知府大人?”

  裴云潇忙作揖致歉:“是我小人之心,请兄长见谅。兄长心中疑惑,也是应当,我本是想给兄长惊喜,怪我没说清楚。”

  “兄长可知,这位知府大人,是何等出身?”

  唐桁自然不知。

  “知府大人姓刘名膺,字渊和,出自颍川刘氏大族。因是旁支,家中已渐趋没落。因此无升迁之途,在知府任上已有十年了。”

  “颍川刘氏?”唐桁嘴微张,惊讶不已。没曾想不过一下州知府,也有如此背景。

  “我既诚心与兄长相交,便将话说得明白些。兄长出身寒门,想要身居庙堂,为民请命,难如登天。若想要成事,兄长该有些自己的人脉,尤其要结交更多的寒门子弟。

  可世族与寒门一向对立,我若以裴家名义举荐兄长,那么兄长从此后就将与天下寒门士子为敌。但刘膺则不同。

  世家没落的旁支,一样不得重用,有他举荐,兄长与刘大人便有半师之谊,等将来……那些没落世族,天然便对兄长抱有好感,这同样是兄长应当结交之人。”

  裴云潇此话,说的可谓再直白不过,就差明摆着告诉唐桁,我要捧你,要为你铺一条康庄大路。

  原著中,男主走的就是这样一条路。只是此时,唐桁尚困于浅渊,政治敏感度不如她。她索性点明了,也让唐桁知道,她是一心为他打算。

  “兄长道刘大人为何满口答应?是人都有野心。兄长有如此经世之才,我既暗示,他又怎会不想拉拢一二呢?”

  唐桁心中大震。

  其实他早对裴云潇的心思有些察觉,她确实不像世家子,与世家的很多观念格格不入。只是唐桁没料到,裴云潇竟真的如此离经叛道,胆大妄为。

  可他欣赏她这份胆大,震动于她的直白。

  刘膺会愿意举荐自己,除了有自己的原因之外,恐怕更多的是冲着裴云潇的身份吧。不过唐桁倒不介意。他自己不也有心借势吗?

  他只是不知道裴云潇为什么会选中自己,又为什么如此信任自己。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同样的,更不想辜负这份情谊。

  “潇弟。”唐桁举起双臂,朝裴云潇行了一个儒生的大礼。

  “潇弟如此为我筹谋,桁此生不负!”

  裴云潇万分动容,躬身回拜:

  “我愿与兄同心相随,唯盼兄长平步青云,前程似锦,一展宏图!”

  虽说她的一切初衷,不过是为了保命。但此时此刻,她愿意敞开心扉,与唐桁赤诚相交,成为真正的朋友。

  两天后,刘膺举荐的文书便送到了客栈,唐桁在下月即将举行的解试中,已记下了名号。

  裴云潇乃京城人士,按理要在京城参加考试。可她实在不想这么早回京城,便索性留在青山县,与唐桁一同读书,等临期再启程。

  可没想到,书没读成,追去柘州的锦和却回来了。

  “锦和,是不是找到了盐帮的老巢?”裴云潇很是急切。

  “属下有负小公子所托,一进柘州境内,盐帮便消失踪迹了。属下几番探查,终一无所获。”锦和满脸愧疚。

  裴云潇眼神安抚他不必自责,却也觉得奇怪:“这倒奇了,雁过留痕,人过留声,盐帮那么多人,要吃要喝,总不能一点痕迹都找不到吧?”

  锦和四人都是被裴氏家族悉心培养出来的好手,武功、寻踪、探报皆是一流,那盐帮难不成还能上天入地吗?

  “小公子,属下也不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但无论怎么查,都毫无进展。所以属下有一个推测……”锦和欲言又止。

  “你说!”

  “属下推测,柘州,包括此前案发的江南几州县,恐怕已经全被盐帮的势力掌控了。只有这样,才能上下勾结,帮助抹去所有痕迹。”

  “……”裴云潇一下子站起来,紧紧盯住锦和。

  “锦和,慎言!”锦年赶忙警告。

  这种推测,就等于是说,柘州等地,勾连成片,俨然已是个独立的小朝廷,再不听皇帝和六部的调遣了!

  裴云潇也不太相信。并非她不信何家和汾阳侯没有那个胆量,而是她不信何家能有这么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