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蟹钳
反正还有大把时间。
两人回了国公府,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
铺子的生意比闻予锦想象的还要好些,至少打开了一定的知名度。
开张三天过后,已经出现了排队的情形了。
闻予锦的心情跟着灿烂了起来。
而徐叡保持着三两天回府一次的频率,偶尔还带着闻予锦赴宴,两人同出同进,她对于徐叡偶尔的拉手,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这天,她正在园子里画画,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婆子忽然出现了。
闻予锦示意女使们退下,那婆子左右逡巡一番走了过来:“请三夫人大安,太后娘娘有事吩咐。”
“什么吩咐?”
那婆子便又靠近一步,贴着闻予锦的耳朵,说了出来。
闻予锦一惊,脸上表情压抑难懂,半晌才道:“这万万使不得……”
那婆子却硬生生将一个小包塞进她的手里:“您怕什么?左右事成之后,太后娘娘再给您指一次婚便是了。”
闻予锦仍旧摇头:“我不敢……他体察入微,我怎么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那婆子却不以为意:“奴婢观察了不少时日了,徐世子对旁人或许防备着,但对您……”她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继续道:“徐世子对您啊,可只有宠爱,没有防备呢。”
入了心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世子看这位夫人的眼神可不是做戏。
说完,也不给闻予锦返回的机会,直接迈步走了。
闻予锦收了画板,也收了脸上的表情。
看着那婆子离开的方向,她差点笑出声来,总算是来活了!这回,要狠狠的敲上一笔!
……
晚上,徐叡洗漱后,迎上了双眼冒光的闻予锦。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戏谑道:“怎么?赚大钱了?”
闻予锦疯狂点头:“您猜对了!”
徐叡找了张椅子坐下:“说吧,要多少钱?”
上道啊,好兄弟!
闻予锦也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伸出五根手指。
徐叡:“五百两?”
闻予锦暴风点头:“一点儿都不贵吧?您的命怎么也比这个值钱吧?或者您假装服毒,然后再给那边设个套……嘿嘿,简直妙不可言啊!”
这段时间的装恩爱,没有白费啊!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徐叡盯着她看了半晌,眸色已然加深。
“您不会不相信我把?”闻予锦把那婆子给她的小布包递给他:“好像是烈性的,怕是一次就没命了,您先验验吧,我对您可是没有半分隐瞒。”
徐叡:“没有我不信你。”
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你。
闻予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您要是怀疑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徐叡碾了碾手里的小布包:“我会着人去验,天色不早,早些睡吧。”
闻予锦不动。
徐叡没办法:“明天让清明给你两百两银票,算定金。”
“东家大气!”闻予锦差点欢呼起来。
她高高兴兴的准备睡觉:“对了,明天是珠姐儿十三岁的生辰,咱们是不是得一起送份礼物过去?”
徐叡伸手捏了捏眉心,要不是她提醒倒是要忘了:“好,我准备出来,明天会早回来。”
“好咧!”闻予锦眉开眼笑,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出礼物了,开源节流才能攒钱,今天收了定金又省下一笔钱来,简直美滋滋。
在徐睿的注视下,她欢快的躺倒床上,然后看徐叡:“麻烦您灭一下灯。”
徐叡摇头,这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还敢使唤上自己了,不过还是如她所愿,灭了灯。
夜深人静,两人各自睡去不提。
……
第二天,闻予锦早早的醒来。
先是归拢了铺子三天的营业流水,然后从过往的画里面选了一副,又取了蔷薇花露三件套用定做的盒子装了,预备晚上和徐叡准备的一起送到徐珠那里去。
花钱的她不舍得,但不花钱的还是有的,也是一份心意吧。
晚上徐叡回来,两人换了同款的衣裳,带上礼物,来到了杨氏的院子。
这时,窦氏和徐璎已经到了,何氏和徐赟则跟着徐叡两个前后脚一起到了。
若说徐叡是冷淡的话,那杨氏则是寡淡了,连女儿的生日也不见什么喜色,反倒是徐叡进门的那一刻,她脸上露出些复杂难辨的神色。
采苓被她暂时安置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了,她正在紧锣密鼓的给采苓找婆家,但采苓竟然一心一意的要回来。
简直是魔障了。
她小心了看了一眼徐叡,这个小叔子真是太不讲情面,不过一双筷子一个院子的事,他怎么就容不下?
她又去看闻予锦,两个人连衣裳都穿了同色同款的,徐叡也任由安排?
女子娴淑温顺第一,闻氏这般把持着郎子不放手,连个妾室都容不下,将来公婆一走,她能容得下自己么?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大家的评论啦,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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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闻予锦只知道江采苓离开了,但并不知道为什么离开。
铺子开张她忙得够呛,也没有心思去关心一个借住亲戚的去留。
不过,杨氏的目光还是让她有些诧异不解,又是审视又是打量的,难不成是给她的表妹打抱不平?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在杨氏很快移开了目光,何氏也招呼开席了。
这回是从樊楼叫的席面,菜色丰富,看上去很是诱人。
一家子对着徐珠说着吉祥话,徐珠看了看快摆不下的礼物,这些不光是长辈们亲赠的,还有隔壁两房送来的,又看了看满座的亲人,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只是在看到亲娘喜怒难辨的脸色时,又小心的收敛了兴奋与欢喜。
娘会不喜欢?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饭,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闻予锦一时不想睡觉,便在园子里消食。
一轮满月挂在天上,橙黄橙黄的,闻予锦摸了摸肚子,还好没有撑圆。
徐叡就在她的身侧:“衣裳很合身。”
他是雾山紫的圆领袍,她则是雾山紫的褙子,徐叡很少穿这样浅淡的颜色,一时竟有些新奇。
闻予锦笑道:“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啦!我画好图交给裁缝定制的呢,好在也没白花心思,您穿着挺好看的。”
徐叡被轻而易举的取悦到了。
他去看她的侧脸,温柔的月光下,她的脸庞如同皎月生晕的珍珠,细腻白净,还带着一丝冷意。
“天凉了,回去吧。”
“好。”
回到凝和院屏退左右,徐叡拿出那个小布包:“是剧毒,当场身亡的鹤顶红。”
闻予锦一惊,就算做了一些心理准备,也还是震惊于太后的歹毒。
她幼时有爹娘祖母疼宠,活的其实是有些天真的,就算经历过一次死亡,这种天真也没能完全泯灭,即便她知道有时候天真就代表着愚蠢,可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心存侥幸。
但现在,现实就赤.条条的摆在这里。
这些侥幸就显得可笑起来。
徐叡却道:“太后啊,到底也只是个女人。”
闻予锦定了定心:“怎么说?您最近又做什么了么?”是不是做了什么激怒了太后?否则不会这么干脆狠厉的要直接取他性命吧。
徐叡慢悠悠的坐下:“能做什么?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所有人都是局中人,不过随着波流或逆或顺挣扎求生罢了,连官家都无法力挽狂澜,似我这般的,只有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前些日子,我在营里头就有些察觉,不过孙茗一直在我身边,吃的喝的他们很难下手。”
闻予锦惊骇起来:“他们早都下手了?”
徐叡笑笑:“不然呢?不过之前用的是千丝引,这回是鹤顶红罢了。”见闻予锦一副吓坏了的模样,他缓声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不是还欠着你不少钱?我死了,谁给你钱?”
闻予锦暴风点头:“正是!那千丝引又是什么?”
徐叡眼睛一眯:“一种控制人的心智,让人渐渐迷失自我的药。”这药提取不易,非常珍贵。
闻予锦此刻真的是小脸煞白,徐叡却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你有没有想过,假使你真的听了那位的吩咐,后续会如何?”
“后续……”闻予锦反应了片刻,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若是您直接暴毙,我也跑不了,谋害亲夫是重罪,我会被收押入狱,想痛快的死都不能……”
所以,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在乎过她的死活。
徐叡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他轻松惬意的摸了摸闻予锦的发顶,唔,手感果然不错:“乖,以后就踏实的跟着叔叔混吧。”
说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被她带偏了?
他可不想当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