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 第130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谢瑛哆嗦着,狠狠骂了句。

  “谢瑛,朕身体康健强盛,是你的福气。”

  “这福分,我也没那么稀罕。”

  “方才朕可看见了,你分明喜欢的要紧,抱住我跟随我,朕连退都退不出。”

  “你!”

  可要点脸吧。

  他将吕骞带来的保证书拿到谢瑛眼前,晃了晃。

  “别生气了,朕都服软了。”

  他所谓的服软,便是应允吕骞在保证书上签了名字。

  每次矛盾冲突,无法调解之时,总是被他糊弄过去。

  这一回,仿佛也不例外。

  谢瑛闭了闭眼,喘道:“我怕是担不起陛下的服软。”

  占尽便宜,还有脸说自己服软,谢瑛没力气与他争辩,伏在枕间昏昏欲睡。

  “但只这一次,下回朕便会狠狠罚你。”

  听听,三言两语便又站在高处,分明是不知错,不认错。

  谢瑛扭头,睁开眼。

  “下去!”

  周瑄觉得自己待她太好了,以至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偏还乐意至极,连夜吩咐承禄将紫宸殿的衣物搬回来。

  高兴了整日,岂料夜深人静折返清思殿,那人却不在床榻上。

  问了宫人,才知谢瑛搬去偏殿,此时已经沐浴梳洗完,睡下了。

  周瑄站在楹窗外,听着屋内主仆三人嬉笑谈论的声音,仿佛能想象到如何轻松愉悦,而他,像极了怨妇,黑漆漆的庭院里,他在听一小娘子的墙根。

  可笑。

  阔步离开,承禄小跑着才跟上。

  “陛下,可要回紫宸殿。”

  周瑄瞪他:“去传何大将军,便说朕有军务相商。”

  薛娘子来送谢礼,初三坦哥儿生辰,因为云彦和秀秀上门赴宴,故而她便只着人送去贺礼,并未到场。

  薛娘子将藤编小篓子放下,掀开红绸布,一一介绍。

  “这是我亲手绣的小衣,不是给你的,等日后留给你孩子。”

  很薄很软的面料,上面绣着的小老虎栩栩如生,摸起来并不硌手,想来穿着会很舒服,谢瑛忍不住促狭:“猴年马月的事,没影儿。”

  “先备着,这是给你的,可喜欢?”

  是一对臂钏,谢瑛点头,收起来:“你这回礼,当真隆重。”

  “谁叫你出手阔绰,竟打了个纯金长命锁送去,怕是能买一处宅子,我可不得上点心,巴巴攀上你的大腿。”

  两人打趣着,仿佛回到初认识的那两年。

  沈静林和云彦关系好,谢瑛与薛娘子又投缘,两家时常约着出门赏花打球,连拜菩萨也一道儿过去。

  “上元节立后,眼看着还有两日便到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

  “不用,只走个过场,旁的还跟从前一样。”谢瑛摆手,绣着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给她看了眼,“帮我改一针,我绣活不大精致,这里总是绣错。”

  薛娘子接过去轻而易举引线绣边,“已经很好了,当初你喜欢绣菖蒲,总要绣费几个才满意。

  这荷花的纹路比菖蒲更难,你却绣的很是得体。”

  刚嫁给云彦,他同自己讨要随身香囊,便是常说沈静林有,他没有。

  谢瑛现学现卖,跟府里嬷嬷学着绣菖蒲,从前她也会,但绣的不好,最早时候送给周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物件,亏的他记了那么多年。

  “也是巧,”薛娘子顿了下,看着她说道:“上元节,你封后,他娶妻,前缘断了。”

  谢瑛看着崩开的炭火,点头。

  “断了便断了吧。”

  薛娘子没接话,看她面容平淡,神色从容,便知谢瑛当真抛弃前尘,不再汲汲于过往。

  她很佩服谢瑛,甚至说的上羡慕。

  任凭当初如何恩爱,断绝时犹能做到果断干脆,不藕断丝连。

  上元节至,宫内热闹而又隆重,处处洋溢着喜气。

  彩灯红绸随处可见,纱帷轻飘,彩缎飞舞,来往的宫婢亦穿着吉利的宫服,整齐而又恭敬的端着各色木匣,来到清思殿外,随后鱼贯而入。

  卯时初刻谢瑛便被拉起来,盥洗更衣,妆面盘发,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入目是成排裂开的宫婢,手里托举的装饰,都是今日要佩戴在她身上的物件,她深感乏力。

  魏尚书亲自写的立后诏书,算是大媒,呈于礼部后更是无人敢怠慢。

  白露和寒露高兴的快要蹦起来,行走间带着风,这会儿白露按捺不住,低头小声道:“陛下让魏尚书做婚使,当真是对娘子看重,先前我和寒露总是提着心吊着胆,不到这一日终究害怕,幸好陛下是有情有义的,娘子,我这都说的什么胡话,我高兴怀了。”

  竟又开始抹眼泪,寒露拍她,“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

  递上帕子,白露高兴道:“我这是喜极而泣,不算哭。”

  两人又帮衬着,与女史们一同为谢瑛穿戴皇后褕翟衣,钿头钗簪的满满当当,富贵雍容,却苦了谢瑛的脖颈,堪堪抬不起来似的。

  她朝膳桌扫了眼,摸着小腹说道:“同小厨房要碗粳米粥。”

  白露拔腿就走。

  女史拦住:“娘子,您先忍忍,等仪式走完,再吃也不迟。”

  谢瑛蹙起眉。

  这繁冗复杂的立后典礼,悉数忙完,可不得暮色四合了。

第91章 哪个六郎◎

  谢瑛饿着肚子被女史扶上金辂车, 起的早又腹内空空,故而上去后头昏眼花,忙扶着车壁坐稳。

  繁复雍容的布置,散着淡淡的沉水香气。

  谢瑛捱到下车, 女史掀开帘子, 她弯腰拎着裙裾,手伸出去, 搭在她们手臂, 抬头,对上等候的周瑄。

  帝王身长劲拔, 着衮衣,戴冕冠, 将本就生的俊美无俦的脸衬的愈发矜贵威严。

  两人相携步入殿中, 行同牢之礼。

  黄花梨木条案上, 陈设着黍米、谷子和荤菜, 谢瑛绕到对面,比肩而坐, 其后女史递来箸筷,谢瑛为周瑄夹菜喂食,周瑄亦行同举。

  三道菜用完, 两人相视而笑。

  周瑄忽然伸出手去,抚在她腮颊,浓烈的眸光似染上蜜意, 他笑笑,温热的气息隔着条案喷到谢瑛面上。

  在旁的女史纷纷低下头去, 抿着唇, 弯着眼。

  “谢瑛, 你是朕的皇后。”

  谢瑛明眸皓齿,轻轻勾起眼梢。

  周瑄扶着她起身,仿佛回到从前,他自行筹划着该如何与父皇陈情,如何一步步娶到她,过了那么多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面前还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待同饮合衾酒,大礼完成。

  谢瑛被人侍奉着送回寝殿,周瑄则去前头宴饮百官。

  白露和寒露发髻上簪着红色珠花,通身上下都很是鲜亮,两人合上门后,便叽叽喳喳兴奋的直说话。

  谢瑛饥肠辘辘,根本没有气力与她们答话,遂起身四处走了圈,最后来到食案前干吃起果子,她嘴里发干,吃的时候便味同嚼蜡,白露递上茶水,边拍后背边小声道:“娘子,你少吃点,今夜是洞房花烛,听他们说不好吃的过饱。”

  她欲言又止,寒露端走了果子盘,“咱们也该改口称娘娘了,这果子不要再吃了,教习的女官说最好少用,陛下孔武有力,床榻上向来不知收敛,新婚头一夜,娘娘忍忍吧。”

  白露跟着点头:“那我多备两件寝衣,说不准就能用上。”

  “坏丫头!”

  谢瑛骂她们。

  夜深时候,承禄过来回禀,道圣人再有一刻钟便会过来。

  小厨房送进来沐汤,熏上沉水香,殿内帷幔轻柔慢摆,地龙烧的旺,让人心里热燥燥的发闷。

  厚重的褕翟衣包裹绵密,谢瑛后脊开始流汗,面上妆容也开始花了,她重重吸了口气,朝白露说道:“先换了寝衣吧。”

  “不成。”两人异口同声,“得等陛下过来,亲手为娘娘换。”

  “那将楹窗推开。”谢瑛以手做扇,焦躁的说道。

  寒露转身去支开两扇支摘窗,看见远远挑灯前来的人影,不由得低声呼道:“娘娘,陛下来了。”

  谢瑛便坐在龙凤床榻,与那正红色帷帐绸被融为一体。

  周瑄进来时,首先闻到熟悉的沉水香,继而阔步转过屏风,来到谢瑛面前。

  他站着一动不动,谢瑛仰起头来,嫣红的小脸充满疑惑。

  “陛下,劳烦你为我摘点大冠。”

  周瑄笑了下,却是仍旧没有动作,只那么从上至下慢悠悠打量,像是看不够,看完一遍,复又一遍。

  谢瑛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

  “很重,很热。”

  周瑄冷不丁偏头亲在她腮颊,湿漉漉的吻,沁着迷离的笑。

  “谢瑛,朕现下觉得梦里似的,不真实,不踏实。”

  “不是梦,是我真的快要闷热窒息了。”谢瑛浑身湿透了,可怜巴巴拉起他的手,放在冠上,“你摸摸,是不是真的。”

  冰凉的珠玉,激的周瑄缩了下手指,转而握住她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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