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月蜜糖
周瑄言不由心,说完又补了句:“她们既然投缘,便多住几日,缺什么叫内廷司的人去办。”
“是,陛下。”
白露将原话传给谢瑛时,谢瑛只笑笑,不答话。
刘若薇挑起眼尾,瞧出她笑容里的揶揄,不禁摇头:“郎君还道你们闹了别扭,殊不知是陛下与娘娘的情/趣。”
谢瑛抬了下眼,手中笔不停:“怎么说?”
“陛下分明盼望娘娘回清思殿,却还要口是心非;娘娘虽看清陛下的意思,却又装作不懂,故意晾着他。
郎君是武将,粗枝大叶,竟看不出陛下和娘娘明面置气,暗地逗乐,却是令人羡慕的夫妻关系。”
“都说御史中丞的嘴上可怼天,下可批地,却不知中丞大人教出的女公子,如此聪慧委婉,难怪何大将军与你和睦恩爱,别说是他,便是任意一个男子,娶到你这样好的妻子,做梦都要笑醒的。”
刘若薇抿唇一笑。
进宫前,何琼之火急火燎与自己解释,道陛下与皇后闹得不可开交,经常两日一小吵,三日一大吵,镇日都不得安宁。
他们争吵便也罢了,每每都要殃及自己。
上回何琼之回府,右手不停打颤,还是找来府医扎了几针才有好转。
那握过刀剑的手,竟被写字折磨的不成样子。
刘若薇不断点头,何琼之操心不已,在清思殿前拉住她的手腕,再三提醒:“你便让十一娘体贴一下圣人,多少压压脾气也好。”
刘若薇郑重提醒:“郎君,你不该叫皇后娘娘的闺中称呼,而该改称了。”
何琼之讪讪摸头,连声道好。
自然,刘若薇不信谢瑛脾气坏。
一来是何大娘子素日来提及谢瑛,说的都是通情达理,爽利干练,二来是与谢瑛相处的短短一日,此人绝非不讲道理,恃宠生娇的女子。
相反,她给人的感觉过于冷静,淡然。
或许陛下就是想看她的不冷静,不淡然,借此来满足古怪的占有欲。
刘若薇带好攀膊,沾了沾墨汁,“想来今夜会很热闹。”
周瑄起初是想再召何琼之进宫,命他将刘若薇赶紧领走,但思来想去仿佛叫他看了笑话,遂立时打消念头。
他穿着单薄的里衣来回在内殿踱步,忽然看见楹窗外走来的人影,有了主意。
啪嗒一声。
谢瑛抬起头,瞪圆眼睛看向那楹窗,仿佛有个人高的影子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烛光摇曳,那影子拉扯出狰狞的形状。
时而模糊,时而放大,在窗纸上投落下来。
夜深人静,那影子未免太过骇人。
谢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忽然那影子如青烟一般,晃了下,没了。
“又来了。”她说,不觉捏紧袖口。
“那鬼影又来了。”
刘若薇扫了眼,唇角弯起,却不声张。
谢瑛从案上寻找一番,最后摸出纸镇握在手里,走到楹窗前,清了清嗓音问道:“院里护卫可在?”
两个护卫应声达:“在。”
“可看见奇怪的人影飘过?”
“没有。”
谢瑛蹙着眉,后脊抵到墙壁,思忖了少顷,忽地抬起头来。
刘若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见那眼睛明朗,便知她心中猜出几分,朝她使了个眼色,谢瑛避到楹窗侧面的雕花隔断上。
而后便又有影子飘出,每次飘出来前,都要弄点动静引屋内人注意。
显然,这鬼是故意给人看的。
谢瑛顿觉好笑,能自由出入且让护卫改口的人,整个宫城只有他了。
“看来我明日不能再住了,若再叨扰下去,少不得陛下要拿我郎君出气。他抄书的手好了没两日,不能再折进去。”
刘若薇摇摇头,将写完的经书合起。
“陛下如此用心,娘娘便原谅他吧。”
谢瑛忍不住回她:“其实我早就不气了,但总该冷冷他的,你与何大将军放心便是,总不能再牵连他去抄书。”
翌日,刘若薇乘坐马车离开宫城。
谢瑛回去清思殿,她特意挑了个素日周瑄不在的时辰,没成想一进殿门,看见他穿着明黄色常服,端坐在桌案前,手臂搭在上头,仿佛坐了许久。
若不是走近些看到他后脑勺的汗珠,谢瑛便被这副假象欺瞒。
她站在周瑄面前,看他剑拔弩张的冷峻模样,不由盈盈笑道:“陛下是跑回来的吗?”
周瑄嗤了声,不置可否。
几乎与谢瑛前后脚进殿,他都来不及整理自己,既被挑破,他抬手抹去汗珠,冷着嗓音说道:“谢瑛,朕还不如一个外人。”
“所以,陛下费尽心思弄我回来,便是为了继续吵架?”谢瑛啜了口茶,在他对面坐下。
周瑄掀开眼皮,“这是何意?”
“三清殿院里那些鬼,都是您找人过去吓唬我的,对不对?”
周瑄笑,“没有。”
“可我在院里捡到了陛下的璃纹龙佩。”
话音刚落,周瑄下意识往腰间瞥了眼,又飞快的反应过来,抬头,果真看见谢瑛颇为欢喜得意的笑。
兵不厌诈,他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谢瑛惊呼,紧接着衣裳被剥掉,整个人毫无缚鸡之力,他手劲儿极大,攥住她的小臂怕她挣扎,故而没了分寸,直把谢瑛捏的喊疼。
甫一松开手,人被翻过来摁在案上。
谢瑛双臂撑起,便觉裙裾被掀开,推到腰间。
回过头,惊慌失措。
“陛下,青天白日,你想作甚。”
周瑄乜了眼,手下动作不停,“作甚,你说呢?”
冷冷一声轻笑,他俯下身去,右手攥住她的下颌,唇抵在她耳畔:“咱们新婚,你竟狠心弃朕而去,想来是新婚夜没有令你满意,今儿朕定要好好补偿,省的你还有力气同朕恼怒。”
谢瑛啐他。
反被吻住双唇。
左手扶着腰,向上提起,令她的脚垫在自己脚掌。
整个人趴/伏在案面,周瑄则单手去解自己的腰带裤子。
谢瑛见状,不得不好生与他商量:“你换个地方,回床上,不在这儿。”
那人顿了下,依旧没好气。
“为何?”
“这儿离外殿太近,我不想叫人听见。”
“听得次数还少么?”
谢瑛想掐他,忽觉极致的疼。
双手抓住案沿,疼的她屈膝往下滑去。
周瑄深吸了口气,登时畅快许多。
门外,白露和寒露低下头,往外挪了十几丈远,可殿内的动静,着实过于密匝急促,一点点打进耳朵里,她们忙又捂上耳朵。
承禄叹了声,吩咐小厨房去烧水,备衣。
谢瑛被抱到榻上,柔软的裙裾滑落在脚边,如同花瓣般散开重叠的色彩。
然不过一瞬,又被人揪住。
本想推开,周瑄扫了眼那细嫩的脚背,改了主意。
大掌撕碎了布帛,连同谢瑛哽在喉间的喊声。
整整一日一夜,后来她实在喊不出,便求饶似伏在他耳畔唤他名字。
“明允,救我。”
“明允,我太累了,歇歇吧。”
“明允,你可怜可怜我,你...啊”
“明允,你真是个畜生。”
畜生二字又不知哪里牵动了周瑄的神经,闻言,他似更加兴奋。
攥着她的手腕,目光酌亮,似黑夜中猛兽的光,照进谢瑛心底。
日上三竿,谢瑛醒了睡,睡了醒,好歹熬了两日,周瑄才放过她。
清醒时,那人正拿着白玉瓶,抠出瓶内的药膏,为她涂抹伤处。
瞥见她的目光,周瑄餍足的笑笑:“体力忒差了。”
谢瑛眼前发昏,不搭理。
周瑄用了劲儿,逼她反应。
她又狠狠啐了他,道:“昏君。”
“旁人骂朕昏君,朕定是不会轻饶,但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朕怎么觉得这么高兴呢,来,再叫一声。”
谢瑛抬手虚虚打了他一下,恹恹说道:“从前那个人,果真也是明允吗?”
周瑄撑着手臂躺下来,勾了勾她鼻梁,“从前的明允已经死了,他太无能,守不住自己想要的人。”
谢瑛睁开眼,汗津津的面上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