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65章

作者:令杳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茯苓坐下,一字一句地将当初娘子和她是如何设计假死?的事道了出来,又将遇到韩文霁和玉珠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竟是如此,也太过胡闹了。若有不慎,火可是能当玩笑开的?”

  季长川眉头紧皱,看?着她。

  茯苓只是摇头,落泪道:“大人,这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娘子如今不见了,我?如何都寻不到她。约定好了第二日午时在驿馆相见,可我?等了一整日,都未曾见到人影。后来我?又四处寻找,山上?几乎走了个遍,又回驿馆寻了无数次,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娘子。也从未听?人说见到过娘子行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季大人,我?只能想到你了。”

  那日她听?着玉珠讲话,便知?道黑骑卫是季长川带队来追捕韩文霁,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来问问,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季长川。

  “求大人,带人找找娘子罢,”茯苓鼻尖眼角都红得吓人,“娘子身子那样?弱,那日又吹风淋了雨,还受了惊,不知?要如何梦魇。如今天热,山中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猛兽,我?寻了三四日,实在是害怕得不行,只能来求大人。”

  她说着,起身跪下,几乎要给他磕头。

  “……你先起来。”

  季长川将她扶起,“事情?我?已知?晓了,我?会亲自?去找的。”

  茯苓渐渐止住了哭声,“多谢季大人。”

  “还有一事……”她抬眼,“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季大人,莫要惊动陛下。娘子……定不愿被陛下知?晓。”

  “这……”

  季长川有些犹疑,但还是应下了。

  “我?尽力办到,但若实在寻不到,或许派黑骑卫出马是最快的,你要知?晓。”

  茯苓点头应是,“季大人能帮忙就很好了,若真到了哪一步,我?想娘子也能理?解你我?的心?。”

  季长川见她模样?,根据她方才所说,事情?逐渐拼凑完整。

  他赶到抓捕韩文霁时,确实发现了一个女子身影从韩文霁的马车中出来,跃入山林不见。当即派了人追,但也没找到结果,不知?去了何处。

  如果一切如她所说,那日看?见的身影,应当就是玉珠。

  茯苓说,那日玉珠装作娘子的模样?,骗韩文霁近身被“抓到”后便放她走了。她驾车想要追逐娘子的踪影,可马车不比骏马,总是跑的慢些。山路难走,马车无法在密林中穿行,她只能走大路。

  到了第二日,在当时所说的驿馆处等着她。

  可她一直没有到。

  季长川眸光钉在书桌上?。韩文霁如今确实在他手上?,如果如茯苓所说,韩文霁见过阿枝,并且知?道她没死?……

  那她绝不可能活着见到燕珝。

  茯苓心?中大事总算有了着落,看?到季长川思?衬着事情?,再三谢过之后便道告辞。

  季长川留她,她只是摇头,道:“我?也歇不住,心?头总念着娘子,要不是有大人,我?这会儿?早就六神无主了。”

  “我?先自?己再去找找,或许娘子就在哪处等着我?,有或是什么事耽搁了,我?去驿馆再看?看?。”

  她起身告辞,季长川也没有再度挽留,只是给她塞了些银钱,让她注意安全。

  茯苓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季长川刚放下心?来,便闻到一阵清香,如山中雨后清晨的薄雾,一点点缠绕上?来。

  “六郎,在看?什么?”

  少女娇俏的声音宛如鸟鸣莺啼,婉转带着柔和,染上?好奇后还张望了望。

  季长川看?向她,微微侧了身子,挡住最后一点身影。

  “没看?什么,怎么这会儿?来前院了?”

  “炖了汤给你喝,”云烟面?上?带着笑意,“我?一进厨房,好像想起了些从前的事。”

  “是吗,”季长川没有什么反应,“想起什么了?”

  声音依旧温和,云烟却觉得有些不对。

  “怎么啦?我?就是想起来,我?好像会煮骨汤,而且你很爱喝,每回都能喝完。所以看?你忙着公务,特意煮来给你惊喜。”

  她抱着汤盅,“喝不喝嘛?”

  “喝。”

  季长川笑了笑,将她领进书房。

  云烟坐在那张红木桌上?,感受着一点点余温,随口道:“方才那女子是谁呀?就是刚季春说的茯苓么?来做什么的?”

  季长川喝着汤,吹了吹滚烫的乳白色的汤水,“她亲人走丢了,求官府的人帮忙找找。”

  云烟看?着那身影有些熟悉,但没有多想,这会儿?听?到这话,方才什么想法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可得好好找找呀,任谁丢了亲人都会着急的。让你手下的人好好同她讲话,莫要吓着人家娘子。”

  她姿态关切,显然万分同情?。

  “都听?你的。”

  她细眉轻拧,“想来当初我?丢时六郎也是如此心?慌。”她碰碰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胸腔温暖的跳动。

  “比她只多不少。”

  季长川放下汤匙,拉住她的手,轻轻揉捏。

  他沉着眸子,学着当初看?到过得模样?一点点触碰着她并不算很细腻,却万般柔软的指尖。学着燕珝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点点轻触,稍稍粗砺的指节接触到她白皙的骨头,一丝心?慌和颤抖被他掩藏起来,姿态轻柔地,像是做过千万遍地,揉捏着她的指尖。

  熟悉的动作和熟悉的感觉让云烟似乎又恢复了些镇定,她脸上?飞起红云,小心?翼翼抽回手。

  “六郎莫笑我?,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宁。总是心?慌,还好你在。”

  季长川看?向她脸上?泛起的微红,勾唇。

  “我?会在的,一直都在。”

  见她恢复了些,季长川稍稍松了口气,打趣道:“怎的那样?关心?人家娘子,莫不是醋了?”

  他说着话打趣她,自?己却丝毫不敢分神,垂首喝汤的动作都做得屏息凝神,像是虔诚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才没有,”云烟立刻道:“我?不是那般小家子气之人。”

  季长川默默饮尽,一瞬的黯然藏于眼底,抬眼便又是那样?清风拂面?的模样?,但语气稍稍凝了些。

  “你是我?妻子,见到我?与别家娘子亲近,应当醋一下的。”

  看?到她将信将疑的模样?,继续道:“娘子若是不将我?放在心?上?……也罢,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他自?我?开解道:“娘子如今忘却一切,让娘子这样?快接受我?,已经?是为难了。我?不强求你时刻在意我?,只求你眼中有我?。”

  云烟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稍稍凑近了些。

  低声道:“是我?不好,那日,我?就不该负气……”

  她心?中懊恼,怎么就会因为一时吵嘴便气得离开,这不像她的性子。

  云烟觉得自?己若不到被逼急了的地步,她这样?反应慢慢的,行事缓缓的人,顶多自?己掉眼泪。

  “怪我?,”季长川双手拉着她,直视着她的眼眸道:“一是不该与你吵嘴,让你生气。二是不该没有看?好你,三是未能及时寻到你,害你雨夜在外行走跌落山崖。好在性命无忧,否则,我?只怕万死?……”

  “别说那个字了。”云烟软着嗓音,她听?着季长川这样?说话,再如何都不想与他生气。

  “好,我?不说了。”

  季长川笑笑,“今日也是我?不该,你还未与我?情?好,我?便强求你如寻常娘子般在意丈夫,是我?太心?急了。”

  云烟摇头,“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季长川站起身,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做你自?己,开开心?心?地便好。”

  别再将什么委屈都憋在心?中,那本就不是你该承受的痛苦。

  云烟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虽还觉得有些不适,但怀抱温暖开阔,像个能让她虽是栖身的巢穴.

  她想,一定要早些想起来,莫要辜负了她这样?好的郎君。

  季长川还有公务,临出门时,云烟瞥见桌上?一角,红色绿色金色的线有些显眼,看?着像是个香囊。

  “这是什么?”

  季长川回首,“这个。”

  “你从前在永兴寺,为夫君所求的护身符,保佑平安的,可还记得?”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

  云烟瞧了一瞬,只觉得熟悉,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就是为她的夫君所求,祈求上?天佛祖菩萨,不管是哪路神仙,都好好保护他,不要让他受半点伤害。

  熟悉的触感放在掌心?,云烟一笑,“似乎是有些印象,六郎所说果然不假。”

  季长川点头。

  她道:“那我?为六郎戴上?,既是求平安,那边好好保佑我?家郎君,日日平安,早些归家。”

  她凑近,垂着头,将护身符系在了他腰间。

  “可要日日带着,”她叮嘱,“要诚心?。”

  “好。”季长川认真地点头。

  云烟的身子好了许多后,季长川便带着她,回了京城。

  听?说之前的宅子在山下,下了大雨被淹了。他重新买了间屋子,离城里稍稍有些距离,但胜在安静,乡野之间邻里都好相处,人人家中都有几亩薄田,日子都还算好过,没人太关心?这个新来的漂亮小娘子。

  当然,云烟适应得很快,她本身就像水一样?的性子。能适应热闹,也能适应僻静。任由他人如何,她都能用自?己柔和的性子包裹住他人的情?绪,不伤他人,只伤自?己。

  这是六郎给她的评价。

  云烟每次都嘟囔着唇,说,知?道啦,日后会改的,以后有什么一定会及时说出,绝不会再憋着啦。

  六郎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是笑。

  她身体?上?的伤本就不算严重,早就可以行走。但额头上?的伤稍有些重,六郎不肯告诉她,但她其实知?道,她脑袋里有瘀血,只怕难消。

  大夫劝她多出去走,她有些惫懒,就从村口走到后山,又折返回家,一日就这样?过去,简单但安宁。

  隔壁家婶子老早就对她好奇了,同她说过几次话后,发现这个外邦样?貌的女子汉话说得竟然还不错,加之本身可爱的性格,渐渐也熟络起来。

  这日,云烟刚吃完早饭,便被隔壁刘婶子邀着一同进城去。

  她道:“今日城中好不热闹呢,听?我?儿?子许久之前就开始念叨了。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与民同乐,还有游行。”

  云烟下意识想要推辞,但刘婶子又道:“你不是说你家郎君在府衙做事么?今日这样?大的盛典肯定忙坏了吧,你去寻他,他心?里定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