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有雾
“自然?是真心?话。”
“那你就?当成真心?话好了。”
江新月没去看他的表情,转过身朝着主屋走去。
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腕便被人攥住,随后整个?人便被抵在门边,一具火热的身体就?直接贴了上来。
裴延年气得捏了捏她的脸,“你便不能直白?些吗?刚认识我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
“那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那时候我又不喜欢你。”
这话说得相当直白?,裴延年微微愣神?,放置在女子腰间的手紧缩。
可?是在下一刻,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肩膀。他垂下眼帘,视线在女子水润的红唇往上滑,最后两人对?视。
男人的目光极具有侵略性,似乎饿了很久的猛兽找到自己心?仪的猎物,在下一刻就?会直接冲上来,将她的衣物直接撕开啃咬。
想到这种可?能,江新月只觉得腰间的大手都在发烫,隔着衣物,热意在那一点?开始散发,逐渐流遍全身。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有点?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男人却在此?时弯下身子,抵着她的额头,问道:“那你现在呢,还是不喜欢吗?”
一吞一吐间,滚烫的呼吸就?喷洒过来,沿着女子纤细的脖颈往衣服里钻,很快皮肤上窜起一片疙瘩,都红了起来。
裴延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看见她已?经泛红的脸颊,他的眸色逐渐变深,放置在女子腰间的大手无意识地摩挲两下,然?后一寸寸往下挪动?着,卡在边缘处,拇指无意识地轻碰着上面的位置。
江新月呼吸停顿了一瞬,愕然?看向他脑子里全都成了空白?,下意识地去扯他的手,“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我们成亲都这么久,孩子都有了。”
裴延年抵在她的身前?,被扯下去的手再次握了上来。这一次更要过分,虎口的位置几乎都搭了上去,深陷入柔软当中。
看着小妻子红得要滴出水的耳尖,他的胸腔间也烧着一把?火。
他的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沉稳。“楚荞荞,你又不肯说喜欢我,也不愿意让我们碰。你还记得自己的夫君是谁,又是同谁成亲?”
“我没说……可?你也不能在这里。”
“那在其他地方就?可?以?”
这话问得,好像她在邀请什么似的。
江新月气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凶狠狠地警告:“你不要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体便不断下压,隔着她的手亲了上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呼吸交缠间,眼神?里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情谷欠。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发烫,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薄唇的形状,脑海中那些混乱失序的场景便不断闪现,叫她连抬头都不敢。
两个?人很长时间都不曾有过,偏生身体还残存着从前?的记忆,轻微的触碰都像是在干燥的柴堆里擦火,连空气都开始变得沉闷。
往常这时候,裴延年早就?开始拉着她做些不大正经的事。
他在这方面实在算不得有多么耐心?。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动?手,而是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
月光透过窗柩在他的脸上落下或明或暗的光影,深邃的眼窝里,他的眼神?几乎要凝结为实质,从她的脸颊下滑,没入更深的地方。
这让她生出一种羞耻感,连带着掌心?都开始发烫。
在她忍不住要低下头时,男人忽然?拉开她的手,单手捏着她后颈的位置,低着头亲下去。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触碰,唇珠摩擦,而后男人凶猛的气息便直接灌入进来,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朝着深处不断的探索、掠夺。
强势而又蛮横。
她有些不适应地要往后躲,原本抚上她后颈的大手上移,固定住她的脑袋。
像是羽毛般在她的下颌、脖颈、锁骨以及更深的地方划过。
她扶着男人肩膀的手骤然?紧缩,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别?碰那里。”
“我只亲亲,并不做什么。”男人说。
可?这种鬼话,有几个?字能相信?
她含着肩膀不住地挣扎,可?全身发软使不出力气,更像是主动?摇晃着送到人的嘴边。
这种认知让她全身都开始赤红,却被抵在门边挣扎不得,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见男人在动?作间变得凌乱的头发。
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的剥开,当她的腿弯被架在男人手臂上时,她被迫仰起头抵着身后的门框。
淅淅沥沥的水砸落在散乱的衣服上。
男人的呼吸变得格外沉重,在她的耳边喘息,“放松些。”
“我……我不会。”
裴延年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好受。他狠了狠心?,将原本应该循序渐进的事一做到底。
江新月起初有点?疼,随后被带入另一个?世界。
她攀附在男人健硕的身体上,如同坐着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颠簸着直冲云霄,然?后长久地失神?。
而不仅仅在门口,在里间的圆桌上、梳妆台前?、屏风后,木桶里。
以至于她后来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可?以被人随心?所欲地摆弄成各种姿势。
她最后被男人从木桶里捞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抱到床上去的。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有人躺在自己的身边。她熟悉地往热源的方向靠了靠,然?后窝进男人的怀里。
她其实已?经很困了,可?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忘记说。
在身体的疲倦彻底袭来前?,她想起来,含含糊糊地将那一句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来。
“裴延年,我喜欢你。”
等说完之后,她自觉完成了一件大事,任由疲倦将自己带入梦乡。全然?没有察觉到,在她说出那句话时,男人的身体变得僵硬紧绷。
裴延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骤停,而后血液如江河般奔涌。
可?是那声音太小,小到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一场幻听。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假装毫不在意地随口问:“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
他耐心?的等着,想要将这句话长长久久的记下来。
可?等了很久,身边的女子都没有说话。
他从最开始的期待逐渐冷静下来,没有生气和羞恼,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抬手想要去捏小妻子的脸。
在触及到女子阖上的双眸时,他的手悬停在半空中。
怀中女子的脸很小,只有巴掌大,湿亮又灵动?的眼眸盯着人时,特别?像是一只偷吃又藏不住自己尾巴的狐狸。可?她睡着之后,又特别?地安静,乖乖软软地依偎过来,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仿佛他是她世界中最重要的存在。
裴延年的心?软成了一片,悬停在半空中的手落在女子的脸颊边轻轻地碰了碰,慎重地在她额头亲了亲。
她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都没有关系。
因为他都会,长长久久地,守着她。
——
在嘉应城的战事快要结束时,张氏忽然?来了。
她来的时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江新月去前?院见到她都被吓了一跳。
“你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一个?人来的?这一路可?安全?”
张氏一路奔波过来,脸上却没有多少疲惫的神?态,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放下,很是洒脱地说:“也不算一个?人过来的,国公府内不少侍卫的武艺还算可?以,我找了人护送我过来。我知道我要是提前?说,你们少不得又要为我担心?,干脆就?没说。”
江新月连忙让青翠上茶和点?心?,两个?人谈了谈京城那边的情况。
邵氏没了之后,老?夫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又生了一场病。裴策洲回去没有赶上送邵氏最后一程,便留在镇国公府照拂老?夫人。最爱的长孙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老?夫人的病很快就?好起来。
而在老?夫人的病好之后,裴策洲则搬去了裴家的陵园,替自己的母亲守孝。
“孩子是个?好孩子,长嫂这辈子也够本了。”张氏低着头,感叹了两声。
张氏原本是不打算来青州的,可?在裴策洲照拂老?夫人的那段时间里,她经常向他打听青州的情况,在得知裴琦月伤了手臂又划伤脸之后,就?改了主意有了这次的出行。
“我先过来看看你,等会就?要离开去东昌。”
“看琦月?”江新月犹犹豫豫了下,最后问出来,“你不会过去同她说,要她回京城成亲吧。”
“怎么,还不行?”张氏反问。
这下子就?把?江新月问住了,想想母女两个?人对?峙的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
可?她又说不出让张氏别?去东昌的话,热那几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因为青州的风景不错。
她想了想说:“那我同你一起过去。”
张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在去东昌的路上,江新月时不时地推开车窗,带着二嫂看看外面的风景,告诉她什么地方发生过战事,又是那里被打下来后原本逃离家乡的人回到故土,在衙门里领些物资开始重建房屋。
“要是还不上的话,后面就?去官府报名,去修建城防来抵贷,总得让他们先生活下去。”
“东昌那边情况更不好,当时炸药大多都藏在东昌,不少房子都倒塌了。琦月很出色,撤退的时候带着娘子军直接杀了个?回马枪。那些人见她们都是女子,便没有在意,死的时候都还不敢相信,就?直接让琦月带着人抢了两车火药回来。”
“要是没有这两车火药断后,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从东昌撤退。”
要知道那些人,从一开始就?抱着毁城的念头。
江新月怕张氏生气,就?说了很多琦月的消息。
当时裴延年失踪,嘉应城内人手不够,裴琦月带着娘子军守了一个?城门不说,也同城中的将领商议,五个?人轮流出去尝试突围,调动?围攻的人马进行消耗。
五个?人当中,只有裴琦月带出去的人毫无损伤。
就?连裴延年也说,琦月若是男儿身的话,就?算不依靠镇国公府的资源,也能够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张氏听见的,却不是女儿在战场中的英姿飒爽,而是东昌的危险。她的脸色来来回回转变,最后只剩下一片沉默。
马车在下午到东昌,去军营的时候被人告知裴千户正在带着人训练。
裴延年有事并不能过来,问山便带着她们登上城楼,看看这次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