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有雾
她对裴三的感?情中有畏惧有怯怕,瞧不起中又带着意一丝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依赖。可不管感?情如何复杂,她都没有想?过?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更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
可最后,却是她最想?逃离的人又救了她一命。
这并不代?表裴三没有脾气。
她回想?起晕过?去之前,男人稳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她的那种冷漠眼神,心里清楚裴三显然是动?怒了。
可她现?在还要?靠着裴三。
这次逃跑让她深切明白,凭着她一己之力别说是去渭南了,就?是平平安安离开乾县都不是容易的事。就?算没有裴三,也会有马荣或者是张荣李荣,弱女子生存下去原本就?不是容易事。
她甚至都开始庆幸,最起码救下她的人是裴三。裴三就?算再怎么凶神恶煞,单单就?是比脸也比其他人好?上千百遍。
若是去京城中的南风馆,凭着裴三的本事也能做到头牌,一夜几?百两?不成问题。
她怎么都不算是亏的。
她忍着眼泪,不停地自我麻痹,掩耳盗铃般欺骗自己,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情况。
这样想?之后,她动?了动?身体,想?要?下床去找裴三,将眼前的事糊弄过?去。
只是双腿才沾了地,钻心的疼痛就?直击到脑子里,直接摔到在地。
慌乱中她胡乱扶着什么,想?要?撑起身体。
可掌下支撑的地方有点儿奇怪,不那么坚硬,还带着微微的弹性,更接近是人的身体。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视线缓慢上移,最后看见了冷着脸的男人。
裴三穿着一身黑衣,融于夜色中几?乎要?分辨不出来。此刻他的眉尾下压,凌厉的眼冷眼瞧着面前的女子,带着很是明显的审视,如同蛰伏的巨蟒。
江新月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甚至心悸,从心生出一种恐惧。
这种恐惧不同于直面马荣胁迫的害怕,那种害怕就?是单纯的害怕,奋力挣扎一番说不定还能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可被裴三用这种眼神打量时,那种恐惧是如影随形、附着在骨子里的,仿佛在下一刻就?能被人扼住咽喉轻轻松松送走。
身体的疼痛都算不了什么,她立即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在这里不出声啊,吓了我一跳。”
男人没立即回答。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一点点变得令人窒息。
她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犹如刻刀一般,似乎要?将皮肤的表皮直接划开,然后再瞧瞧骨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些东西。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想?要?胡编乱造开始给?自己找借口时,男人才缓缓开口。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在密闭的空间,悄无声息地被人掳走。”
“你说是吧。”
所有辩解的话直接被堵在嗓子眼里,她吞吐不得。
裴三手眼通天,同官府都有所勾结,自己的那点小伎俩更是无所遁形。
她背后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却觉得嘴唇像是被浆糊封住,连开口都变得极为艰难。
而就?在她犹豫时,她的下颌便被抬起,被迫仰面对上男人冷沉的视线。
屋子里很黑,借着微微的光亮,只能看见男人分明的轮廓以及格外挺拔的身姿。
掐在自己下颌处的手掌很大,带着很明显的老茧,再往下一点就?是纤细的脖颈。灼热的手指压在伤口处,只要?再往下滑动?一点用上些力气,她便会悄无声息的死掉。
“你到底是谁?又是何人指使你过?来的?”说完之后,男人有片刻的停顿,声音更加低沉,“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浑身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脑子里甚至闪现?过?坦白的念头。
就?算裴三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敲诈勒索,又能勒索走多?少钱,还能比她的这条命更值钱?
可男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如坠冰窟。
“若是让我查,我会一个一个亲自找上去。”
找上去干什么?
江新月想?到了那日满山寨的尸体,那怎么流好?像都流不干净的粘稠鲜血,本能地都要?反胃作呕。
“我……我那日……在梳妆……突然屋里来了人,要?将我掳走……他们原先也是山寨的人……这次就?是为了寻仇……我……我……”
眼泪簌簌往下流,她有些编不下去,双手撑在男人的膝盖上,湿润的眼眸盯着男人,这次是真?的被吓哭了,哽咽着道:“夫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女子的躯体很是柔软。
两?团轻云毫无顾忌地包围上来。
几?乎在瞬间,男人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
裴延年原本的动?作停顿了下,小拇指下垂,擦过?女子脖颈间的嫩肉。
软软的,没有一点威胁力,无辜到将骗人这种事安到她身上都会让人觉得愧疚。
更重要?的是,县丞初步调查结果已经送到他的手上。
乾县的镖局确实不算干净,中间不少人原本已经落草为寇。在朝局稳定下来后,各地官府对山匪打击的力度加大。被官兵扫荡过?几?次之后,不少匪徒下山,开起镖局来。
若是走的镖不贵重,镖师就?老老实实赚点辛苦银子。
若是遇上了大肥羊,黑吃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也就?是这些年运道好?,走了几?次乾县的镖居然有了点名气,看起来像是正经营生。
县丞对这些事再了解不过?。
但是调查之下,他发?现?镇国公身边的小娘子是主动?去镖局,指定镖师护送她出城。
这明显就?是一桩丑闻。
县丞的胡须都碾断了几?根,想?着到底要?不要?如实禀报。可若是说了实话,镇国公恼羞成怒转移怒火,撤了他的官职又该如何?
他思?来想?去,想?起那份新鲜出炉的婚书,最后还是将镖师的口供略微改了改。
到了裴延年手里,就?成了镖师见财起意,从他们进乾县开始就?盯上小娘子。
而这恰好?能同楚荞荞的证词对得上。
不过?这中间疑点重重,从楚荞荞突然改变主意催着他去乾县就?不正常,他又该怎么去相?信她的话?
女子的眼泪缓慢下流,浸入到手心凉凉的。
小姑娘下颌处还包着白布,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裴三,我好?疼。你不要?凶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楚荞荞,别给?我来这套,有话给?我好?好?说。”
裴延年压着火气,手上的力道却开始放松。
他心中纳着火,就?只见小姑娘抵着他手掌的压力,毫无顾忌地扑了过?来,揽着他的腰,严丝合缝地贴了上来。
后背的肌肉绷紧,几?乎是瞬间,他的身体就?起了微妙的反应。
张扬的巨物就?抵在自己的面前,柔软与坚硬的强烈对比。
江新月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可知道是一回事,面对不寻常的反应时又是另一回事。就?感?觉那一块的肌肤都开始变得灼热,烫得她心尖发?颤。
同他这个人一般,存在感?十足。
英气而又矫健,似乎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道。
她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不多?,仅有的两?次都囫囵吞枣,压根就?没有开窍。
畏惧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湿亮的眼眸慌里慌张地看向男人,面红耳赤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它……它怎么起来了。”
裴延年脑海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骤然断裂。
他想?要?说“成何体统”,想?要?质问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这么没有脸面,想?要?强调他厌恶极了这种掺杂了男女情事的小伎俩。
可他的身体又与理智背道而驰。
小姑娘仰着头望他,刚刚哭过?的眸子经过?润洗,明亮剔透到眼底能装下一整个他的倒影,弱弱地打着商量,“你能不能明天再生气,今天我真?的太疼了,浑身都疼。”
裴延年撑在被面上的手青筋凸起,手臂紧绷着,没说一句话。纵使如此一阵阵的酥麻从小腹间漾开,分开放置在女子身侧的两?条腿紧绷,肌肉的曲线明显。
现?在已经是春日,天气开始逐渐回暖,屋内的温度也跟着上升。
呼吸一点点纠缠,来回拉扯,最后混在一起。
江新月见男人没有任何动?作,颤颤巍巍直起身体,凑上去在男人的唇上飞快地亲了一口,声音更加含糊一点,“好?不好?吗?”
“夫君,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闭嘴。”
裴延年没绷住,掐着她的下颌,凶狠地亲上去。
他觉得楚荞荞就?是他的磨难,可说到底,他最后还是没能狠下心。
可理智上,他极为厌恶自己对楚荞荞的这份容忍、失控与荒唐,好?似这么多?年来他的自律、清醒、理智都成了一场笑话。
这也就?导致他的动?作里带着几?分火气。
混乱的黑夜中,衣衫逐渐凌乱,发?烫的身体交叠。
将小姑娘压在床边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撤出来看了看,借着光亮入眼的全部都是血,脑海一片空白。
江新月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感?觉疼痛。疼痛也是正常的,毕竟之前两?次开头也叫她吃不消。
正在她闭着眼睛想?要?将这一遭忍过?去时,后面又没了动?静。她好?奇地转过?头朝着身后看,便看到男人低头,蹙眉看向鲜血的来源。
“疼不疼?”男人问了声,动?作难得变得局促,用干净的巾帕替她擦了擦。
帕子上全都是血,明显不正常。
裴延年立即起身,将衣服拢起,“我去找大夫。”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离开,一只手就?缠绕上来,
半晌后,她细声细气地说:“我可以。”
裴延年差点儿被气笑了。
哪怕他是禽兽,也没有禽兽到这种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