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 第43章

作者:白刑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所以为了提防这样的事,等搜寻的人来之前,我会率先离开。”

  柳相闻席地而坐,弯着一条腿,他的身体曲线十足优美,腰胯不像那些膀大腰圆的纨绔子,反而是精瘦轻薄,流畅好看。

  他脸上没有表情时,便跟落了浮雪似的,冷冽的让人退避三舍,但造物主的偏爱,使日光落在少年颊侧,让他被镀了层浅淡毛绒的金边,冷冽也化为了不为尘世所染的纯洁。

  或许是李凝娆重复问着‘为什么’,让柳相闻觉得他说得不够明白,遂补充道:“若我不将李小姐绑住,到时候京城中风言风语四起,只怕李小姐就不得不嫁于我了。婚姻事,若能两情相悦,才是最好。”

  他说着朝神色呆愣的李凝娆,像是安抚般开口道:“李小姐形容俱佳,心上人定是风度翩翩的妙公子。”

  李凝娆抿着唇,看了柳相闻一眼,沉默着转过身,像是赌气般低声道:“我才没什么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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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香絮从沈鹤知那里回来,便跟在侍卫的后头,去了柳相闻跟李凝娆失踪的地方。

  那里是块高耸奇崛的断崖,只是被葱郁茂密的草木掩盖着,就变得难以发觉,让人觉得前方还有路可走。

  秦香絮看着地上杂乱的马蹄印,正欲往前走两步。

  双儿出手阻拦,有些担忧道:“公主,前方没有路,您不能再向前了。”

  秦香絮明白她的担忧,温声道:“没事的,我只是简单看两眼,你若实在不放心,可以拉着我的手臂。”

  双儿拿她没辙,只能惴惴不安地同意。

  秦香絮走到断崖处低头,入目便是一派的昏暗迷蒙,浓厚的薄雾像是绸带般牵系在山腰,将其下的景象变得荒芜森然,只偶尔有几声鸟雀的啁啾,才能印证这里有着生命的存在。

  虽然秦香絮相信以柳相闻的本事,能有法子在这险境丛生的地方取得一线生机,但眼前高耸的山崖还是不可避免地叫她心中生出点忧愁。

  柳相闻一人可以安然无恙,但要是再加上保护李凝娆,事情可就难说。

  侍卫这时开口道:“山与山之间的栈道,因着前些日子下雨,有些许损坏,属下们要找柳公子只得绕道,兴许会耽误些时辰。”

  秦香絮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便点点头:“耽误便耽误吧,总归是要找的。”

  侍卫们领命,正要离去,但她突然想到什么,开口让他们停下。

  领头的问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秦香絮命令道:“沿着水找,哪里有水,你们便沿着哪里找。”

  从最坏的情况考虑,即便柳相闻伤到不能捕猎充饥,但他总是要喝水的,人无水三日便亡,沿着水找,总能找到一点线索。

  侍卫领了命令,忙不迭地去做。

  秦香絮带着双儿往回走,非是她不想亲自去找柳相闻,实在是她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被姚文心千娇万宠着呵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怕在找柳相闻的路上还没走几步,就要叫人抬着了。

  所以与其这样给搜寻的侍卫增烦添恼,她还不如回去好好安抚柳玄灵。

  柳玄灵这会儿没了往日的神气劲,不停地在原地踱着步子,是肉眼所能看出的紧张不安。

  待秦香絮走进营帐时,柳玄灵当即有些激动地回头,待看到来人时虽然不免失落,但还是礼节周全地行礼问好。

  秦香絮唤她坐下,她才稍微镇定些,不过依旧是在懊恼地自言自语:“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叫他比试,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不敢想,要是父亲得知弟弟失踪的消息会有多么伤心,想着想着,柳玄灵的眼泪倒是先掉了下来。

  秦香絮拿出帕子替她拭泪,宽慰道:“不会有事的,我已派人去寻,估计马上就能有他的消息了。”

  柳玄灵睁着双泪眼,哑着嗓子问道:“真的吗?”

  秦香絮说:“真的。”

  即便不是真的,眼下除了这两个字又还能说什么,难道她要残忍地将柳玄灵的希冀抹灭吗。

  柳玄灵深呼口气,心情总算是平定了些,虽还是在流泪,至少眼泪没方才流得那样急。

  秦香絮见状,不露痕迹地松口气。

  这之后她又陪着柳玄灵,直至快要到日暮时分,才有侍卫回来禀报,说是在山崖下一条小河旁,发现了人的脚印,估摸着是柳公子的。

  柳玄灵听到消息,连坐也坐不住,秦香絮只能跟在她身后。

  侍卫是先找到李凝娆,然后再找到柳相闻的,李凝娆被带回来的时候,一直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抓着什么,近乎癫狂般不停地重复着“我要沐浴”之类的话。

  而柳相闻虽不至于她那般狼狈,但脸色也有些苍白。

  柳玄灵含着眼泪走到他跟前,拿手轻拍了下他胸口,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柳相闻原本是想持着个笑脸让姐姐宽怀,但等柳玄灵的拳头落到身上,笑容便维持不住,脸上甚至浮现点痛苦的神色。

  柳玄灵当即察觉到不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柳相闻脸色苍白道:“肋骨断了。”

  柳玄灵心神一震,就要拉着他的手去找太医,但柳相闻又是闷哼一声。

  她松开手,用了然的神色望向柳相闻。

  柳相闻苦笑着承认:“是,手也断了。”

  坠崖的时候,他为了护李凝娆周全,身上受了不少伤,但山林中野兽踪迹不定,他怕李凝娆知道他受伤后惴惴不安,便一直没有开口,如今见了柳玄灵,才终于不用伪装。

  柳玄灵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高兴于弟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许,成为清正敦厚之人,另一方面,她也为弟弟这样老实的性格感到酸楚。

  “那李凝娆回来就只想着沐浴,都没有朝你说半句谢谢,你这样做哪里值得?”柳玄灵语气中带着不满。

  柳相闻笑笑,“若助人只为图报,那我便不是我了。”

  柳玄灵抬头看他一眼,重重地叹口气,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赶紧唤太医来看。

  他们姐弟情深,秦香絮不好打扰,再加上太医治病,她也不方便在一旁围观,便找了个时机悄然离去。

  回去的路上,她偶然路过沈鹤知的营帐,想起来他应该还未得知柳相闻归来的消息,便打定主意要去告诉他 。

  她倒不是觉得沈鹤知跟柳相闻关系好,才特地相告,秦香絮来,纯粹是为了她心中那点自尊。

  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位沈大人敢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不过没关系,她没有他的帮助,不还是照样找到了柳相闻吗。

  她来此,就是为了告诉他,其实他沈鹤知什么都不是,有他没他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她一个人也可以做得很好。

  秦香絮到门口之际,却发现跟往常不同,李成跟张禀山都没有在外头候着。

  她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迈着步子往前。

  本来秦香絮还犹豫着要不要差人通报一声,但她想,沈鹤知都对她无礼那么多次了,她这回不通报的事儿,跟他从前的所作所为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思及此,秦香絮毫不犹豫,干脆地掀开帐子走了进去。

  帐内氤氲着水汽,隔着屏风,隐约可以看到屏后那人挺拔的身形,长身宽肩,肌肤白透,近乎温玉雕就。

  晶莹的水珠顺着沈鹤知莹白的下颌滴落,他在听到脚步声后,便询问道:“查到了?”

  无人应声。

  沈鹤知意识到什么,眸色瞬间转冷,质问道:“是谁?”

第47章 崩溃

  李成见帐子摆动,而四周无风,正觉得奇怪,但沈鹤知随之而来的一声冷喝,就让他立马回神,走进营帐里去,恭敬道:“都查到了。”

  说话间,沈鹤知已拢好衣服,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甫一走出,便有股清淡的香气在房内弥散。

  他长衫曳地,虽未加妆饰,但如画般的眉目,还是令房内的烛火瞬间黯然。

  或许是因着水汽袅袅,沈鹤知的唇呈现出一线妖冶的红,其上涤荡着水泽,清冷之外,更是多了点难言的媚。

  但他的眼神却透着亘古不化的冰冷,他问着李成:“你何时来的?”

  李成虽不明白主子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诚实道:“属下刚到。”

  沈鹤知长眉微蹙,又问道:“来的时候可曾见到过什么人?”

  李成仔细回忆阵后,摇头道:“未曾。”

  听他这样说,沈鹤知的戒备心才稍稍淡去几分,转而问道:“都查到什么了?”

  李成低头道:“主子您之所以身上痒,不是因为兔子毛,而是因为有人在您的衣衫上下了痒痒粉。”

  沈鹤知轻笑,然而那笑意并未达眼底,“是谁?”

  李成答道:“是李家人。”

  他说完便有些唏嘘。

  李家人真是嫌命长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主子的衣服,除了秦景赏赐的骑装,其他都是从府中带的,自然不会有问题,所以要查,便是从这骑装入手。

  这些骑装都是绣房宫女缝制,非出意外,不得他人经手,所以李成很快就知道,昨夜李凝艳支走了宫女,李凝娆还偷摸进了骑装营帐这件事。

  沈鹤知:“早知秦飞白不安分,却没料到,他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李成问:“那咱们该怎么做?”

  沈鹤知轻笑,语气间满是运筹帷幄的淡然:“段登达不是给我送了好东西吗,便用那个吧。”

  他交代完事宜,见张禀山不知所踪,就问道:“张禀山呢?”

  在沈鹤知看来,张禀山经过前车之鉴,如今应该不会违背他的命令,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拿不准秦香絮,不知道她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毕竟她总是有那样的本事,叫他身边人一个接一个地背离他。

  李成接话道:“他见主子身上痒,以为您对兔子毛过敏,便想去寻令狐率来。”

  沈鹤知摆摆手说:“不必,这药粉虽然药性猛烈,但我沐浴后已然好了很多,无须令狐率。你去叫人把张禀山喊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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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凝娆不顾身上细碎的伤口,洗了许多遍澡,直至将沾上的痒痒粉都彻底洗去,才终于罢休。

  她在水里泡的太久,以致于那些伤口都有些发白起褶,丫鬟上药的时候,李凝娆又被痛得眼底泛泪。

  只是她的眼泪还未干,李凝艳就已经急不可耐地进来,握住她的双肩,又是焦急又是期盼道:“怎样,事成了吗,你跟柳相闻——”

  李凝艳用的力道实在是大,再加上李凝娆本身身上就有伤口,一来二去,痛就更加难以忍受。

  李凝娆皱着脸恳求道:“长姐你先放开我。”

  但李凝艳却丝毫未有任何要放手的迹象,仍旧牢牢地钳制着李凝娆的肩膀,见她久未开口,声音也不由加大几分:“我问你话,你怎么不说!事到底办成没有?!”

  兴许是这一声吼得太过,以至于李凝娆听到后,面容都闪过一丝愕然。

  李凝艳根本没把她这情绪看在眼中,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松手,毫不留情地指摘李凝娆的过错:“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帮过你多少次,可你有哪次成功的,到头来心血花了那么多,什么都不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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