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 第66章

作者:白刑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李凝娆盯着她足足看了半晌,越看脸越红,直至最后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才像是认了命似的,自暴自弃地大声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过无所谓,本小姐不怕,今日我倒霉碰上你,是老天爷不开眼,我也没法子。你想怎么就怎么做吧,我不管了,哪怕你跟我爹说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死也不会跟你低头。”

  她说着就把下巴昂得高高的,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秦香絮只是觉得无聊,想逗李凝娆玩儿,没想到她会是这样大的反应,出声道:“我没说看不起你啊。”

  她又翻了翻几页话本子,很有兴趣地点评道:“你写得确实很好看啊。”

  李凝娆把下巴放低,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狐疑又警惕地看着秦香絮,问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耍什么花招了?”秦香絮说:“我要是想耍花招,刚刚就不会救你,干脆见你被人打多好,还省了我的气力。”

  她这么说,李凝娆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手肘,她跌倒的时候,身子重量全都压在这上头,刚才情绪激动没来得及感受,这会儿平静下来,痛就跟烈酒似的火辣辣了。

  李凝娆捏了捏袖口,没看秦香絮,板着脸硬声硬气道:“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谢谢你的。”

  “嚯,还真是无情,”秦香絮把;李凝娆心心念念的话本子扔到她怀里,说道:“虽然我明白你想瞒着李家的人,但你出门连个护卫都不带吗?今天要不是我,你的话本子早被人抢了,你哭都没处哭去。”

  李凝娆梗着脖子回应道:“一带护卫,我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秦香絮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谁让你用你自家的人了,外头那么多镖局,难道你就不能找到个保护你的镖师?”

  李凝娆沉默了:“......好像是哦。”

  秦香絮也沉默:“你从前害我的时候坏点子那么多,怎么到自己身上脑子就开始不清醒了。”

  “我没想害你!”李凝娆反驳道:“我就是想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秦香絮呵呵一笑,“那你还真是厉害,厉害到东西被人抢都没有还手之力。”

  李凝娆不吭声,只是紧紧捏着她的话本。

  “你再捏,待会儿本子都要被你撕碎了,”秦香絮经这事儿一闹,也没了在一品楼待的兴致,朝双儿道:“算了,咱们回去吧。”

  她长出一口气,慢慢地走向雅间大门。

  路过李凝娆的时候,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人,却突然道:“你别以为你今天帮了我,我就会感恩你,我告诉你,我不会的,绝对不会。”

  秦香絮懒得看她,无所谓道:“谁要你感恩了,本公主根本不稀罕。”

  她抬步欲走,李凝娆却往前两步,拦在她跟前。

  秦香絮抬眉,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李凝娆咬了咬一下嘴唇,犹豫好半天才终于问道:“柳公子要随他父亲出征的事儿,是真的吗?”

  秦香絮想她大概是从谁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但一直得不到确认,所以才会在这里问她,回答道:“是又怎样?”

  她话音刚落,李凝娆的眉眼就有些耷拉。

  秦香絮说:“你光问我有什么用,你这么关心人家,去送送他?”

  “我哪儿关心他了!”李凝娆疾声反驳:“我只是念在他救过我一命,顺嘴问一下他的消息罢了,你不要乱加揣测。”

  秦香絮眨巴两下大眼睛,把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出声问道:“那他明日离京的消息,你知道吗?”

  李凝娆倏然抬头,语气惊讶:“明日?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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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同怀拍了拍柳相闻的肩膀,叹气道:“这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我没料到,会来得这样快。”

  柳相闻轻笑,说道:“儿子苦练多年,为的不就是今日吗,您该为儿子高兴才是。”

  柳同怀听他此言,却是没忍住洇红了眼眶,他以大笑阖眼掩饰过去,佯装洒脱道:“是,我柳同怀的儿子,就该有这样的气魄。”

  柳相闻没在这事上费过多注意,只是沉吟道:“山南地方卑湿,又有毒蛇猛兽藏于深箐,无人敢撄,那些流民是如何穿过去与蛮夷交接的,儿子想了许久,还是不解。”

  “的确,匪寇虽沿途编郡县壮丁入伍,可那些壮丁毕竟未经规训......”柳同怀愁眉不展,半晌,长叹一口气道:“若你顾叔叔还活着,问问他,或许就有答案了。”

  他所指之人,是他过去的副将顾天维。

  顾天维出身山野,不论是层岭复杂的山地,还是九曲潆洄的水泊,他都能应对如神。

  当年柳同怀遇伏,险些没了性命,是顾天维麾众直驱,靠骑兵千余,直没敌营深处,才将柳同怀带了回来。

  可这样明决如神的人,却早早陨落,柳同怀对此一直深感惋惜。

  柳相闻知道父亲对顾天维的死耿耿于怀,出言宽慰道:“事情已过去多年,您该放下着眼于如今才是,顾叔叔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愿见到您这般为他伤神。”

  话起到了安慰的效果,柳同怀眉目间悲恸少了许多。

  他余光瞥见谁,问着来人 :“你母亲睡下了吗?”

  柳玄灵点了点头,道:“刚睡下。”

  她复抬头,看着柳同怀:“爹不去看看娘亲吗?”

  柳同怀愣了愣,遽然别开眼,只说道:“不看了,军中还有事务留待我处理,我得先去趟军营。”

  说罢,他急匆匆地走,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留。

  柳玄灵朝他离去的方向伸手,欲开口唤道:“爹——”

  柳相闻抓住她的手臂,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

  柳玄灵见父亲的背影愈来愈远,收回视线,有些怅然。

  她道:“母亲哪里是午睡,分明是哭晕过去了,父亲心中知道,却也不去看她一眼。”

  柳相闻:“总归父亲还会回来,此时不看,以后不还是有的机会看。”

  柳玄灵默了默,到底没继续在这话题上跟弟弟牵扯,问道:“爹爹跟你都有把平安符收好吧?”

  “自然。”柳相闻笑说;“姐姐给的东西,我哪儿敢不收好。”

  柳玄灵轻哼一声:“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还笑得出来。”

  柳相闻反问:“不笑,难道说丧气话吗?”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柳玄灵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柳相闻说:“帝业成之不易,守其四夷更难,我清楚此战艰险,姐姐与娘亲心中忧虑。”

  “但如今各处亡命徒陆续趋集,揭竿斩木,杀将驱卒,父亲与我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苟且偷生,听哀号而无所恸,徒为世讥吗?”

  他语气坚定:“我宁死不做这般事。”

  柳玄灵深呼口气,嗓音渐有些哽咽:“你说的这些,我与娘亲何尝不明白,但道理是道理,人心是人心,我再怎么强装,也做不到笑着送你上战场。”

  柳相闻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柳玄灵拭干眼泪,主动开导自己道:“指不定你这次能立下赫赫军功,得皇上封侯呢,我就在家中等着,等着你打胜仗归来的那天。”

  柳相闻见她终于展露笑颜,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去几分,接话道:“封侯不封侯的,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打胜仗,就是良将,那些虚名,我并不在乎。”

  提到军功,柳玄灵想到别的什么,“从前你说以军功换婚旨的话,我还只当玩笑听,如今来看,你若当真打胜仗回来,想必就——”

  柳相闻苦笑着打断她:“姐姐,莫须有的事,不要乱说。”

  柳玄灵叹口气:“我知道我不该说这话,只是事到如今,我不凡事往好处想,不往未来的日子看,就难免要在坏的地方钻牛角尖。”

  “姐姐知道这话说的不是时候,但你就当是为了帮姐姐转移注意,暂且听着吧。”

  她问道:“临行前,你不去见她吗?”

  “不见。”柳相闻说得果决。

  “这次不见,万一......”柳玄灵摁摁太阳穴,把这些不好的念头都摒除,才再开口道:“无碍,等你回来再见也不迟。”

  柳相闻“嗯”了声,“我不在的时候,姐姐替我多关照关照她吧。”

  “你这话说的,以我的身份,我哪里有资格关照她。”柳玄灵失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柳相闻抬手,示意她停嘴。

  柳玄灵意思意思点两下头,算是放过他,但她还是再次确认地问道:“你当真不去见她?”

  柳相闻停顿了会儿才答:“我有另外要见的人。”

  “另外要见的人?”柳玄灵困惑:“你与之交往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我全都知道,他们与你交情又不深,你这个时候去见他们是为什么?”

  “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要去见他们。”柳相闻无奈地笑笑。

  柳玄灵:“那是谁?”

  柳相闻:“以后再与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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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爹爹,这个好看吗?”沈玲珑折了朵纸花,献宝似的举到沈鹤知眼前。

  沈鹤知宠溺地笑笑,很给面子地称赞道:“好看。”

  说话间,李成的身影出现。

  沈鹤知朝他的方向看去,淡声问道:“送去了?”

  李成答:“送到了。”

  “结果如何?”

  李成挤出勉强的笑容:“公主不收您的邀函。”

  沈鹤知扬了扬眉,回应道:“哦,这样啊。”

  他的声线没什么过大的起伏,平稳到让人听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成想了想,试探地说:“要不属下再去送一次?”

  “不必了,”沈鹤知支着修长的手,抵在下巴处,仿佛早有此预料,神情从容地说:“她只是承认不躲我,又未答应见我,你再送多少次,结果也跟如今相同。”

  李成点头称是的时候,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李成眼睛一亮。

  而沈鹤知也稍稍坐正,理了理衣衫,确保没有不整之处,才用黑白分明的眼看向管家,轻声道:“说吧,谁要见我。”

  对方还未开口,他已兀自从椅子上起身。

  “是柳相闻柳公子。”管家说道。

  沈鹤知的动作顿住,他轻蹙眉头,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他来见我做什么?”

  管家缩着身子:“小人也不知。”

  若在平时,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拜访,沈鹤知定然以不见二字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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