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鳏夫文 第77章

作者:白刑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轻松 日常 古代言情

  提到李佩兰,秦景的眉头便紧皱着,“说来也是蹊跷,她的病仍旧是老样子,太医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还是怎么治都治不好。”

  姚文心稍稍有些惊讶:“如此严重?”

  秦景:“是。”

  闻言,姚文心出声道:“她有孕在身,病得又那样重,皇上不该在臣妾这里,该去她那儿才是。”

  “她的病是病,难道你的病便不是了吗?”秦景不愿走,“朕几日未曾来看过你,这才待了多久,你便急着赶朕走了?”

  姚文心摇摇头,说:“纵然都是病,但也有轻重缓急之分,贵妃如今最离不开的就是皇上您,您该待在她身边。”

  秦香絮跟着说道:“是啊,若是贵妃娘娘知道父皇您来了母后这儿,嘴上虽不说,但她心里肯定是要难过的,母后这儿有儿臣呢,父皇您无须担忧,尽管去陪着贵妃娘娘吧。”

  “你们母女两个,今日是铁了心要赶朕走?”秦景问。

  姚文心:“不是臣妾不留您,实在是贵妃的身子——”

  “好了,”秦景沉声打断她的话,“朕今日难得来你这儿,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姚文心听他如此语气,只能将那些还未来得及说的话咽下,转而换成了:“是。”

  秦景坐在她床边,出声道:“贵妃那边,你不用太担心,朕是皇上,你是皇后,你身子抱恙,朕来陪你,本就在情理之中,佩兰只是被李国公宠坏了性子,心却是不坏的,她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姚文心扯着唇,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只是比起往日,笑容浅淡了些。

  但这细枝末节,谁都没发觉,秦景也不例外,他朝宋城冷声命令道:“还不赶紧去太医院拿药?”

  宋城连忙告退。

  秦香絮余光中看到双儿的身影,就起身道:“父皇,儿臣突然想起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在这儿扰着您跟母后了。”

  秦景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道:“你走吧。”

  秦香絮朝着床上的姚文心道:“母后记得顾好身体,别再病倒了。”

  姚文心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回应道:“你放心,母后都知道的。”

  秦香絮起身,离开了长春宫。

  等到了寂静而无人的长道上,她才问着从刚才起就一直默不作声的双儿:“换好了?”

  双儿心有余悸地道:“是,奴婢都办妥了。”

  秦香絮呼了口气,突然觉得眼前肃然压抑的皇城,竟也变得顺眼起来。

  她笑了笑,眉眼间俱是柔和,但眼神却威势十足:“那咱们就等着看鹿死谁手了。”

  ==

  未央宫。

  李佩兰听了锦绣的话,恶声恶气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锦绣虽然害怕,但却不能不答,只能强撑着胆子,小声说:“皇上从养心殿出来后,去了......去了长春宫。”

  李佩兰用力一推,便将桌面上的茶盏全都推至地面,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她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剧烈波动,面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但浑身气血上涌,遽然冲至头脑,竟让她眼前一黑,支起的身子瞬间变得无力,瘫软下去,若不是锦绣及时地将她扶住,只怕李佩兰已然跌倒在地。

  锦绣摸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不忍道:“娘娘,那药,咱们是不是该停了,李太医说——”

  这段时日,李佩兰的肚子虽是逐渐大了起来,但整个人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彻底干瘪下去,瘦得面颊凹陷,骨头突出,看上去比吃不起饭的难民还要瘦弱,简直跟活骷髅没什么两样。

  听了锦绣的劝解,李佩兰却用力地把手抽出,喘着气,尽量大声地道:“本宫好不容易挨到这个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怎么能?!!”

  “可是娘娘,您用药已然过量了,再这样下去可就......”剩下的话,锦绣不敢说。

  “本宫的身体,哪里轮得到你来管!”

  李佩兰伸出枯槁的手,轻抚两下隆起的小腹,用力地收紧手,稳住心神后道:“李太医不是给本宫把过平安脉,说本宫无碍的吗,他说无碍,就是无碍,所以你若再说这些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话,就休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锦绣嗫嚅着嘴唇,识相地没有再开口:“......是,娘娘,奴婢、奴婢知道了。”

  李佩兰身子乏力得厉害,只是稍微加重语气说了两句话,她就已然累得满头大汗,连喘气都快要喘不上。

  她皱着眉,朝锦绣道:“扶着本宫去床上休息,快。”

  锦绣听话地照做。

  直至躺到床上,李佩兰的精气神才稍微恢复些,但比起正常人,还是差远了。

  她费力地睁着眼睫,努力想要看清什么,但最后还是因为疲惫,不受控制地陷入昏睡,只是彻底昏迷之前,她还是虚着声音道:“若皇上来了,及时叫醒本宫,知道吗?”

  她没有等得及锦绣的回答,就眼睛一闭,昏睡了过去,但即使是睡着了,她的面容还是怀揣着紧张与不安,苍白的唇瓣也不时抖动两下,暴露了主人地动山摇的内心。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李佩兰再次醒来时,看着昏黑的室内,却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就准备下地。

  随侍在一旁的锦绣,赶紧上来搀扶她,说道:“娘娘,您怎么了,您有事儿就吩咐奴婢,何必亲自做呢?”

  李佩兰拿手理着头发,又整理衣服,焦急道:“皇上来了,你怎么不叫本宫,本宫睡前不是吩咐过你吗?!你是怎么做事的?!”

  锦绣有些犹豫地说:“娘娘,皇上......皇上没来。”

  这一句话,像是摁到了李佩兰身上某个机关,她原先焦急的动作瞬间不见,忙着整理仪容的手也耷拉下来,垂在身子两侧。

  她呆呆地坐着,眼睛虚虚地望着门口的位置,看了许久,直至眼睛泛酸,几近要渗出眼泪了,才后知后觉地收回视线,有些僵硬地自言自语 :“啊,原来他没来,他没来......”

  她瘦削的身子裹在寝衣里,近看是薄薄的一片,似乎风一刮就能将她吹走。

  锦绣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一圈,嗓音也发哑:“娘娘,奴婢扶您继续躺下休息吧?”

  李佩兰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还保持着原来一动不动的姿势,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锦绣忍着眼泪,扶着她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

  李佩兰在这个时候,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锦绣一惊,问道:“娘娘,您又怎么了?”

  李佩兰说:“要是他来了,你记得喊本宫,一定要记得。”

  锦绣侧身,看了眼外头黑沉的天色,已近子牌,这样的时辰,皇上定然是已在长春宫歇下,怎么也不会来娘娘这儿的了。

  但这话,她只能在心底想想,不敢当着李佩兰的面说出。

  她真正说的是:“好,娘娘,皇上只要来,奴婢一定立马喊您。”

  李佩兰听了,终于松开紧抓着她的手。

  锦绣替李佩兰掖好被子,就站在一边,等着她下一次睡醒。

  夜半的时候,外头下起了雨。

  天是越来越冷了,所以一下雨,水汽就裹挟着冷意,堂而皇之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锦绣打了个寒战,一下子惊醒,惊醒后下意识看着床的位置,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佩兰已经醒了过来,像棵笔直的树一样,矗立在床上,用她那双凹陷进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

  “娘娘......您、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喊奴婢一声......”锦绣被她这副狰狞的模样吓着,声音不自知地颤着。

  李佩兰抬了抬头,将视线落到锦绣身上,问着她睡前问过的话:“他没来吗?”

  她的声音本就是温软的,因着体虚病笃,气息微弱几分,听上去就带着沙哑,带着可怜,也带着一个女人孤单的固执与渺茫的希冀。

  锦绣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了,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到最后,她甚至坐到床上,无视了主仆之间犹如天堑的身份之隔,将那瘦弱至极的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安慰着。

  “娘娘,以后会好的,只要等咱们把皇后拉下马,您就再也不用过这样苦等的日子了。”锦绣哽咽着说。

  李佩兰被抱着的时候,平静了许多,她感受着锦绣身上传来的体温,有些渴求地枕在对方不甚宽厚的肩膀上,就像在抓救命稻草那样,朝锦绣贴近点距离。

  锦绣还在安慰着她:“娘娘,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就等祭祀的日子到了。”

  谈及祭祀,李佩兰那双枯泉般干涸的眼睛,才终于升出点光亮,她回抱住锦绣,喃喃道:“对,祭祀,祭祀......”

  ==

  秦香絮在祭祀开始前,特地跑去了秦飞鸿的府邸,问他准备如何。

  即便他胸有成竹地给她保证,她也还是像个老妈子那样,又给他叮嘱了许多东西,然后才惴惴不安地离去,等着祭祀的那天到来。

  祭祀的地点,在天坛,秦景负责祭天神地祇,秦飞鸿则祭山川祖先,要用的祭品,太监宫女早就准备好,只待他们取用。

  开始的时间,是在破晓的黎明,第一缕曙光落下来的时候。

  秦香絮提前到了。

  她到的时候,天际大片昏黑,只余一线稀薄至极的浅青,万物都笼罩在氤氲的晨雾里,以至于瓦面上都凝着剔透的水珠,水珠倒映着粉墙灰瓦、回廊构架,还有玉殿琼阙,像是在居高临下地遍察人世。

  秦香絮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正巧看到沈鹤知从东向过来。

  他穿着那合身的朝服,腰间配一根白玉腰带,整个人清瘦挺拔,抬步间便是衣玦翩跹,说不出的飘然出尘,墨发也束起,不似那夜她在沈府看到的披发模样。

  秦香絮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但对方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径直朝她在的位置走来。

  沈鹤知朝她行礼,开口道:“臣见过公主。”

  秦香絮心思不在他身上,连应声都显得敷衍极了,是懒音很重的一声“嗯”。

  沈鹤知直起身子,说话慢条斯理的:“公主不想见到臣吗?”

  秦香絮被问得一头雾水,不解道:“何以见得?”

  她既没有摆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有像躲洪水猛兽一样地躲他,只是站在原地,什么也未做而已,他这疑问,属实是来得没有由头。

  “不是吗?”沈鹤知反问。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白玉似的脸庞上落下清影,俨然是乖顺至极的表情。

  宫灯的光亮透过轻薄的纸皮,映在那张白璧无瑕的脸上,真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但沈鹤知身上那股清冷淡漠的气质,却又不会让人将他误以为女子。

  任是谁,看见这张能蛊惑人心的脸,怕是都冷不下心肠说狠话。

  偏偏秦香絮能,偏偏她最懂不解风情。

  面对质疑,她甚至还皱了皱眉,很没耐心地把问题抛回去:“是吗?”

  沈鹤知抬起眼,总算是看向了秦香絮,他蓦地蹙眉:“臣还以为,以我二人如今的关系,公主会主动与臣说些话。”

  秦香絮听得眉头跳了两下,问道:“我们如今是什么关系?”

  沈鹤知学着她,把问题问回去,轻笑声问道:“公主觉得呢?”

第72章 你想要她吗?

  “无非是君臣的关系。”秦香絮很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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