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里春
荷回还在兀自挣扎,“民女说自己魇着了......”
“不是这句。”皇帝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你知道朕在问什么。”
荷回唇上的触感还未曾消失,心跳如鼓,“......民女帮您。”
“帮朕什么?”他低声问她。
荷回受不了他的眼神,别过脸去,“帮您......不让您那么难受。”
“好孩子。”
荷回一声惊呼,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皇帝捞到罗汉榻上,与他面对面躺着,两人鼻息相闻,近的能瞧见对
方脸上的小绒毛。
“可知道要如何做?”皇帝神色如常,像是只是在问她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
“......皇爷,民女的鞋还没脱。”
皇帝轻含她双唇,直将她吻得喘不过来气才算作罢。
“再转移话题打岔,朕即刻在此把你给办了。”
他语气平静,声音却带着明显的哑沉,鼻尖来回与她的轻蹭,瞧着明显比平日里要危险许多。
仿佛从前的他只不过是表象,而如今的才是他的真实内心。
荷回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身子不由一凛,心跳得更快。
天爷,她究竟做的什么孽,将自己弄到如此境地,逃又逃不走,避又避不掉。
“民女知错......”她终于老实,“我不知要做什么,还请皇爷赐教。”
皇帝‘唔’了一声,牵过她左手,在唇上亲了一下。
明明只是吻一下手背,可她却无端觉得比方才吻她唇还要紧张。
“要有劳你这只手了,这是谢礼。”
荷回脸涨得通红,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占了便宜似的。
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他缓缓拉着她的手,往被褥下探去。
荷回原先还不觉得什么,直到皇帝的手停下,从外头,将她手掌紧紧包裹住。
荷回睁大眼睛,同时,皇帝呼吸忽然加重,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喟叹。
太烫了。
荷回险些不能呼吸。
怎么这么烫。
像是一团火似的,要将她整个人连人带魂一起烧着。
这样烫的火,当真不会把她的手烧废掉吗?
而且,只是隔着衣裳,便这样厉害,若是毫无阻碍的皮肉相贴,那会如何?
张司籍带给她的那本书上,只是说男人身上长了这东西,却从未在上面说明。
原来它。
这样烫。
这样......
硬。
像是一块长且圆的玉石。
唯一跟玉石不同的是,它是个活物,会跟她的心一起,富有节奏地跳动。
荷回以为这样便成了,只要保持这个姿势等一会儿,皇帝的问题便能解决,可是很快,皇帝便用行动告诉她。
不是。
这只是个开始。
他握着她的手,松了又紧。
荷回瞳孔微张,昏昏涨涨,有什么东西脑海中绷紧,发出尖锐的鸣响,下意识望向皇帝。
下一刻,被堵住唇。
世界彻底安静。
只有她的心在不住地狂跳。
须臾,不知何处响起了水声,荷回迷迷糊糊,等到清醒过来,才发现那是来自窗外。
下雨了。
雨星子‘啪嗒’‘啪嗒’的滴落在窗棂上,遮盖住屋内狂热的心跳和唇齿间的拉扯。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闷哼一声,停下了动作。
荷回喘着气,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鬓角上都是汗。
她呆愣愣望着皇帝,有些手足无措。
有什么东西涌出来,手心里又热又湿。
皇帝与她对望,眼神逐渐沉静下来,将她的手拿出来,起身,随手捞过一旁的帕子,就那么坐着给她擦手。
隔着衣裳,她其实并没有被弄上多少东西,可他仍旧不肯放过她手上每一个地方,连指甲缝都仔细擦过,以确保她的干净。
荷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开口:“......那是什么?”
张司籍从未说过,男人身上还有这种东西,黏糊糊的,还散发着某种莫名的味道。
不大好闻。
皇帝随手将帕子扔到一旁的水盆里,用那只干净的手去理她纷乱的发丝。
“想知道?”
荷回点头,又摇摇头,她下意识觉得那东西不简单,不是她应该问的。
“往后再告诉你。”
皇帝笑了下,拍拍她的脸,“好了,朕的忙你帮完了,去睡吧。”
荷回如蒙大赦,飞快起身下榻,走两步,回头见皇帝仍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还不睡,便问:“皇爷,您呢?”
皇帝看着她,道:“朕待会儿再睡。”
“您......身子还是不舒坦?”刚经过那一场亲密,荷回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皇帝轻笑,“朕要沐浴。”
荷回讶然,在她这儿沐浴,怕是有些不大方便,“等您回去再——”
想到什么,忽然脸涨得飞红,连忙住了嘴,一番话再说不下去。
她忘记方才从他身体里出来的东西了,隔着衣裳都能沾到她手上,那他衣裳里......
荷回飞快转过身,掀起帘子,一溜烟儿躲进被窝里,蒙上了脑袋。
听着外头隐隐传来开门、搬水的动静,荷回整个人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帝在她这里呆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要水,外头那些伺候的人便是再笨,也能猜到,屋里刚刚可能发生了什么。
她明日还要如何出去见人?
荷回捂着脸,无声哀叹,将自己缩成一团。
她做什么那样冲动,明明早该歇息的,做什么多嘴,如今可倒好,皇帝的问题是解决了,而她自己,却要辗转反侧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多久,终于有了些许困意,睡了过去,自然不知,自己是何时被人从裹成蚕蛹一样的被褥里捞出来的。
皇帝站在榻边许久,轻柔的目光落在小姑娘瓷白的面庞上,抬手替她捋了捋纷乱的发丝,目光沉静。
等荷回醒来时,皇帝已经不在,外头梢间里的一应东西都还照原样儿摆着,不曾有一丝皇帝的痕迹,仿佛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荷回洗漱完毕,正听见前头永寿宫那里喊:“皇上起驾——!”
走到宫门口,远远瞧见皇帝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很快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对淑妃说了句什么,不消片刻,人便被众太监抬着,往南边去,不过须臾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宫墙夹道里。
淑妃送完皇帝,转身,远远瞧见那边略过一个身影,便问身边宫女:“那是谁?”
宫女眯了眯眼睛,“......好像是沈姑娘,这个时候,她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她家娘娘要伺候皇帝上朝,所以起的早,一般无要紧事的宫眷,这个时候都还在自己寝殿睡大觉。
平日里也不见这位沈姑娘起得这样早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淑妃没当回事儿,她如今还在为皇帝昨夜睡在偏殿,未曾宠幸她的事儿烦心,“大约是要早早给太后请安吧。”
宫女瞧出她的心思,劝她:“皇爷也是顾念娘娘您的身子,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别忧心,没的再将从前的病根儿给引出来,那便不值当了。”
淑妃微微扯动唇角,“御医早同皇爷说过,我的身子已经无碍。”
可他就是迟迟不到她这里来,好容易来一趟,还不碰她,这叫她如何能过得去。
“兴许是皇爷怕您累着,您瞧,从咱们从西苑回来,皇爷哪儿都没去,头一个便是到咱们这里来,可不是心里器重娘娘,爱护娘娘么?”
这番话淑妃倒是爱听,进到寝殿,坐到炕上,勉强笑了笑:“大约是吧。”
正说着话,却见宫人来报,说是庆嫔求见。
淑妃蹙了眉。
这大清早的,她来做什么?
既然来了,总不好叫人在外头等着,便叫人将她请进来。
庆嫔一见着她便笑,“姐姐气色好多了,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妹妹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淑妃示意她坐下,道:“不过是皇爷来一次罢了,有什么好恭喜的。”
庆嫔知道她这是有意识在同自己显摆,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显,反而极尽恭维,将淑妃哄得低头轻笑。
“姐姐别不好意思。”庆嫔打趣她,低声道:“方才我在夹道上遇见皇爷,瞧见皇爷脖子上有道极不显眼的牙印,难不成不是姐姐的杰作?”
淑妃原本还在静静听着,闻言,给香炉添香的手猛然顿住。
半晌,缓缓转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