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里春
尖尖的瓜子壳被她贝齿劈开,红润的舌尖将里头白馥馥的瓜子仁卷出来,落在帕子上。
她根本未曾意识到,这样的场景究竟有多香艳。
荷回当然不会想到,她只知道自己如今唇舌发麻,若是再不停下,不知道会不会废掉。
他好似特别喜欢嘬弄她的舌头。
她大着胆子轻轻拍了下皇帝的胸膛,未几,就在要呼吸不过来之前,终于被他放开。
荷回身子一软,趴在他怀里调整呼吸。
他摸了摸她的后颈,道:“民间有首曲儿,你可会唱?”
荷回问:“什么?”
“《送瓜子》”
闻言,荷回脸上一红,点了下头。
“唱来给朕听听。”
“别人会听到。”
皇帝叫她放心:“这里除了咱们两个,没有旁人,唱吧。”
荷回明白,他这是在叫自己间接向他示爱。
荷回没吭声。
皇帝也不急,只是静静等着。
荷回知道,这人表面温和,实则骨子里极其霸道,若是自己不唱,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于是缓缓开口:
“瓜子尖尖壳里藏,姐儿剥白送情郎,姐道郎呀,瓜仁上个滋味便是介,小阿奴奴舌尖上香甜仔细尝......”①
越往后唱,声音越低。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人唱这种淫词艳曲,而听的那个人,还是当今天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听他的话,对着他唱这些东西。
皇帝问:“怎么不唱了?”
荷回耍赖:“不想唱了。”
皇帝轻笑,知她害羞,说:“很好听。”
荷回将脑袋埋进他胸膛之中,她最近做这些事,是越来越熟练了。
皇帝对她这种无意识的亲近,自然是喜闻乐见,两个人在一处静静抱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外头天地再大,都不如同怀中人待着惬意温暖。
他有太多的政务要处理,而她顾念着彼此的身份,在外头总是躲他,这样相处着,时光倒像是偷来的一般,叫人格外想要珍惜。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眼瞧着时候不早,才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
“送去的猫,可喜欢?”
荷回微微一愣,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讶然道:“玉小厮是您送的?”
皇帝眉梢微挑。
荷回想了想,觉得也是,猫儿房的御猫,除了皇帝和太后,谁有权利指使送人?只是她一时没想到罢了。
荷回觉得奇怪:“您不是不喜欢猫?”
皇帝:“又不是朕养,你喜欢就成。”
闻言,荷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上却道:“您派人跟踪我。”
要不然他怎么这么清楚她干了什么?碰见那猫的第二天,猫儿房的人便将它送来了。
“这你可冤枉了朕。”皇帝淡淡道:“只是朕对你的事格外上心罢了。”
这话说得着实漂亮,叫她不免脸红心跳。
“您不用对我这么好......”
皇帝闻言,只是低头瞧她,沉声说道:“朕喜欢。”
荷回觉得自己可真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他不过三言两语,便能轻易叫她芳心紊乱,不知如何是好。
转身就要走,被他用手拉住衣袖。
袖口宽大,有什么东西从里头露出来,掉落在地。
荷回垂头一瞧,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说着就要慌忙去捡,被皇帝猛地握住手腕。
他弯身,将那东西捡起,在手中展开。
只见上头男女正肩挨着肩,脚碰着脚,坐在葡萄藤下抱在一起,衣裳垂地,画面香艳无比。
他微微抬眼。
荷回被他瞧得头要垂到地底下去,她今日出门太急,竟将张司籍给的小册春宫图给带了出来,如今被皇帝瞧见,可怎么得了。
正当她要跪下谢罪时,却听皇帝淡淡开口:
“你这些日子,就是在学这个?”
荷回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这是太后——”
“既然要学,”他打断她的话。
“怎么不来找朕?”
第51章
“求您教我。”
荷回下意识睁大一双眼睛,神情有片刻的凝滞。
适才,她听到了什么?
莫不是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幻听了?
“......皇爷您说什么?”
皇帝将春宫图阖上,说:“朕让你来跟朕学这上面的东西。”
荷回简直难以置信,“您......您......”
他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知道的以为他说的是春宫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喝水吃饭打牌九!
由于太过震惊,她连害羞都忘记,只顾着责备他:“您别浑说。”
虽是怪罪的话,可由于她生得娇俏,便连蹙眉都显得如此动人。
尤其是她一双杏眼,此时半含嗔怒,水凌凌地望着自己,恰似三月春桃花,皇帝一颗心好似被羽毛挠了下,有些发痒。
小姑娘被自己弄得这般羞恼,自是要好好哄一哄。
他眼眸沉静,神色未变,一本正经道:“朕如何浑说?难不成这东西不是你的?”
他举起春宫图给她瞧。
从她袖中掉出来的东西,她自然抵赖不得,只是这等私密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被皇帝拿在手中,怎么瞧怎么荒唐。
“......是民女的。”
“那你拿着这个,只是好玩儿,不曾跟人学?”
哪家未出阁的姑娘图好玩儿会看春宫图?又不是不要名声了?
荷回:“自然不是,是太后派了人来教民女......”
她越说越觉得难以启齿。
真是疯了,她竟在这里同皇帝讨论这种床帏之事!
“嗯。”那厢皇帝点头,仿佛并没觉得有何不对,“为了你同净儿的婚事?”
听他忽然提及李元净,荷回仿佛被泼了盆凉水,脸颊上的热气顷刻间褪下去。
太后满心满眼地要将她许配给李元净,而她却在这儿同他的父亲谈情说爱,着实荒谬。
皇帝见自己一提李元净,她便像蔫儿了的小白菜般,全然没了方才的娇嗔,不禁眸光微沉。
这些日子的相处,耳鬓厮磨,还是没能叫她的心思从他儿子身上彻底收回来。
看来,他还是要让她认清现实才成。
皇帝神色如常,好似并未将她的神色变化放在心上似的,继续方才那个话题,问:“你学的如何?”
这话当真是叫人难接,即便荷回已经稍稍清醒,还是不免被重新拽回到同皇帝的暧昧中去。
谁家好人儿会问女孩家这种问题!可他却并未觉得不妥似的,神色认真,好似当真只是在关心她。
荷回的耳朵重新红回去,“......民女不知道。”
这只是画册罢了,又不是实践,她哪里知道学得如何?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对男女之间的床帏之事有
些了解罢了,等真到了洞房花烛的那一刻,不会什么都不懂,惹夫君不喜。
“看来教你那人,水平不行。”皇帝听罢,淡淡下了个结论。
这种东西有什么水平行不行的,又不是写字画画,荷回道:“那要怎么办?”
叫太后将张司籍换掉,再派一个人过来?
她可张不了这个口。
皇帝:“朕方才已经说过了,你不如找朕来,朕来当你的老师。”
荷回目瞪口呆,他怎么又说回这事上了?
“......不成。”她断然拒绝,“您......我.....像什么样子?”
她昨日同他那样已经是惊世骇俗,怎么能叫他教自己这个?
绝对不成!
皇帝静静看着她,见她反应如此大,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