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他老房子着火了 第68章

作者:袖里春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原本跟着来的锦衣卫有三人,如今跟着他去了两人,还有一人留在原地保护荷回。

  荷回想同留下的那位锦衣卫说会儿话,却见他一直背对着自己,一副男女授受不亲、绝不敢冒犯她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

  出来这么久,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到旁边枯树干上坐下,正百无聊赖地赏景,忽然见那锦衣卫的马自个儿跑了。

  那锦衣卫对她行了个礼,眼带焦急,“姑娘。”

  荷回知道,锦衣卫大多爱马如命,于是点头:“去吧。”

  那人道了声谢,飞快转身去追马去了。

  河流潺潺,荷回继续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半晌,开始低头拿树枝写字,正写着,忽听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传来。

  荷回只当是那锦衣卫寻马回来,并不当回事。

  然而下一刻,便察觉到身子猛然一轻,眨眼间已经被人伸手箍到马背上。

  那马跑得太急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带着来到一处繁茂的林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停下。

  荷回心跳如鼓,慢慢回头。

  只见皇帝正坐在身后静静垂眼瞧她,见她望过去,缓声开口:“第七日。”

  荷回惊魂未定,“什么?”

  “从你开始躲朕。”皇帝淡淡道:“到如今已经是第七日。”

  “还有几日才能结束,可否给个准信。”

  “嗯?朕的沈大姑娘。”

第54章

  下药(小修)

  秋日的林间,是一片萧瑟的红。

  枫叶被山间的雾气打湿,风吹过,只是簌簌作响,阳光一照,雾气凝结成的水滴从树梢上落下,打湿了两人的额角。

  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连日子都数着。

  对于皇帝的指控,荷回矢口否认:“没有,皇爷想多了,民女怎敢躲着皇爷?”

  “你不说实话。”

  皇帝拽了下缰绳,马儿便忽然立即又动起来,接着往前走,“你想清楚,这片林子并不大,等一会儿出去,说不准会碰见谁。”

  他在提醒她,李元净此时就在林子外的某处地方,若是她不老实答话,继续敷衍他,他就让李元净发现他们的奸情。

  荷回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委屈。

  他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决定她的喜怒,叫她时刻提心吊胆,仿佛这般,他就能得趣儿似的。

  别过脸去,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她的泪来得又急又快,落在皇帝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立马将马停下,抬手去擦她的眼泪,积攒了几日的憋闷也瞬间烟消云散,无奈道:“不过是被你气急了,想吓一吓你罢了,怎么就哭了?”

  他指腹划过荷回腮边,留下满手的湿意。

  人说,美人泪是英雄冢,从前他嗤之以鼻,如今见了,才知所言不虚。

  她如今这般,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叫他心软成一汪水,只想叫她开心些,哪里还有功夫去同她计较什么。

  “皇爷究竟把民女当什么?”她忍住哽咽,哑声开口,“民女虽身份低贱,但也是个人,也有心有肉,您何苦如此作践我?”

  作践?

  皇帝一听她用这样的词,立马蹙眉,“究竟怎么了,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作践她?

  荷回见他不承认,便道:“皇爷若不作践民女,为何要叫人欺骗我,说那春宫图还要考试?”

  害得她慌得不行,六神无主之际寻上他,同他做出那样的事来。

  一想到自己同皇帝在西苑密室做出的那些亲密姿势,荷回便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原来是为了这个。

  皇帝垂眼,手落在她右侧脸颊上,将人转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问:“你知道了?”

  他还好意思说!

  荷回咬唇,埋怨他:“您这是承认了?身为天子,如此欺瞒一小女子,是应当的么?”

  见到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盯着自己,极力同他争辩的样子,皇帝有些无奈,“自是不应当,可你不想知道缘由?”

  能有什么缘由,不过是色心大发罢了,荷回不吭声。

  似乎听懂她心中所想,皇帝被气笑了,“色心大发?宫里那么多女人,朕偏偏对你色心大发?”

  他将脸转过去,缓了缓心神,这才接着道:“荷回,你究竟何时才能将放在净儿身上的心分给朕一点?”

  “民女何时——”

  “那你为何在同朕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转头便在朕跟前提起净儿?朕以为,你那晚在储秀宫里,那样舍下脸面来帮朕,是当真对朕有心。”

  可转头第二日,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儿子,而彼时,他们刚在假山后亲吻。

  她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狠狠泼了他一盆冷水。

  “荷回,朕也是个男人,也希望喜欢的女人能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你能明白么?”

  他望着荷回,深邃的眉眼被细碎的阳光照亮,彻底显露在荷回眼前。

  她看着他一双眼睛,别过眼去。

  照他所说,到头来竟是自己的错。

  可无论如何,骗她就是不对,不管以什么缘由。

  “民女那日不过是顺嘴提了小爷一句,并不是成心。”她道。

  明明是解释的话,皇帝听罢,却并没有高兴的感觉。

  随口一提,才显露真心。

  皇帝抿着唇,沉默良久,才道:“成心也好,随口一提也罢,都过去了,春宫图之事,是朕的不是,朕是被激着了。”

  顿了顿,将脸转过来,又道:“你如何怨朕,朕都承受得了,只是别再动不动躲着朕,朕见不着你,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明明是做错了事,可到了他口中,重点却全成了同她诉说心意。

  荷回别过头去,抬手将眼角的泪抹干净,道:“皇爷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您想见我,我却不想见您。”

  这话不可谓不重,遍寻天下,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对皇帝这般说话,若是叫旁人听见了,怕

  是一条小命都要吓没。

  荷回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话音刚落,便下意识去看皇帝的脸色,见他忽然停了脚,转头看她。

  荷回强忍着没有跪下,静静回望回去。

  皇帝眸色漆黑如墨,声音低沉:“不想见朕,那你想见谁?李元净?”

  他如何找她她都不搭理,李元净只是叫了她一声,她便跟着出来。

  他知道他在妒忌自己的儿子。

  妒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轻易得到她的心,而自己即便千般算计万般手段,也只能得到她的冷脸。

  王植说得对,他是天子,何苦叫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想要,直接下令就是,她还能不从?何苦对一个女人这般费尽心思,千般万般地讨好。

  可这念头也只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便瞬间烟消云散。

  他还没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站在那里,神情显然比方才沉郁许多。

  到底是天子,荷回心里还是怕的,不敢再同他对着干,收回视线,“民女没想见谁,不关小爷的事。”

  她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撒谎。

  皇帝垂眼。

  方才同李元净说说笑笑,如今见了自己,又这样冷淡,还说没想见他。

  她问她在他心中算什么,那同样的问题,自己在她眼中,又算什么?

  同李元净柔情蜜意之余,不得不应付的累赘?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皇帝心头浮起一丝烦闷。

  原来儿女情长,竟这样折磨人,这些从前在他心头不可能浮现的情绪,如今竟一一出现,占据他的心神,叫他如同没经过事儿的毛头孩子一般,在这里患得患失,牵肠挂肚。

  他几时这样过?皇帝抿了唇。

  “你知道朕不想听这些,偏要如此说话?”

  荷回也知道这样对皇帝说话,是重了些,她心里也不好受,可长痛不如短痛,他们在一起本就是个错误,与其将来互相折磨,还不如现如今就互相撂开手,免得将来大家脸上不好看。

  至于什么三月之约,也不必再管,现如今就作废,两人彼此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当他的皇帝,她接着当她的沈大姑娘,而将来要不要嫁给李元净成为他的儿媳,另说。

  皇帝被她一番话说得眼底一片沉郁。

  她就这么不喜欢他,以至于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要忙不迭地同他一刀两断。

  皇帝抬脚,荷回下意识后退,直到身子抵到树干上,避无可避。

  他抿唇:“知道方才自己在说什么吗?”

  荷回自然知道,“皇爷,民女太累了,不想再东躲西藏的了,您就放过我,成么?”

  皇帝缓缓握紧拳头。

  他放过她,那谁又来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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