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里春
索性她刚捏紧帕子,便远远瞧见众人簇拥着皇帝的御撵缓缓而来,中断了她这个念头。
荷回是在半个时辰后到的,太后见她面色果然有些苍白,不免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荷回说是午后吃坏了东西,太后点头,问用过药没有,听荷回说用过了,这才点头:“看会儿灯,若是身子撑不住,便提早回去。”
荷回谢过恩,在位子上坐下。
到了散场,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太后吩咐淑妃,“陪你们万岁爷一起回去,我们也散了。”
皇帝神色没什么变化,点头称是。
众人已经回宫,姚朱提着灯,陪着荷回从琼华岛上下来,往原先的住处寿明殿走去,打算在那儿歇一晚,然而两人刚走到夹道处,便瞧见前头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皇......”
姚朱赶忙将手中烛火吹灭,以免叫人瞧见。
荷回站在原地,想劝皇帝回去,却不知怎么的,瞧见他走过来的身影,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由着他牵起自己的手,拉着她往玉熙宫走。
“......会被人瞧见。”
“朕已经安排好了,不会。”皇帝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响起,如同一杯甘醇的酒,散发着阵阵清香,不停引诱着她。
荷回感受到他拉着自己的手是那样紧,脚步虽说不上急切,但显然比平日里快上许多,一颗心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明明已经有过几次,可如今却还是分外紧张。
“淑妃娘娘怎么办?”她问。
皇帝丢下她过来找自己,难保她不会起疑。
皇帝没吭声,只将她拉到边上一处屋子里,抬脚关上房门,转身将她抱起,开始亲吻。
荷回双膝被他分开,两条臂膀搂上他脖颈,被他抵在门框上。
夜色中,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灼热得像是要将对方烧化。
叮铃咣当的禁步、首饰被扯落在地,黏腻声四起。
他咬她圆润的肩头,无声喟叹:“方才在宫外,朕就想这般对你。”
只是那是在外头,怕吓着她,便生生忍住了。
“......我也是。”荷回抱紧他,声似蚊蝇,“我想同您在一起,想您亲我,抱我......”
仿佛只有这般,她才能获取足够的安全感,才能证明她将一颗心交付给他的选择是对的。
她这样可怜的模样落在皇帝眼中,只觉得心软成一汪水,边亲边哄,将她往榻上抱。
床榻吱呀吱呀的响,他摸着她汗湿的鬓发问,“是朕好还是净儿好?”
这叫荷回怎么回答,她同李元净又不曾有过,只能将藕臂挂在他脖颈上,“......自然是您,我只有您呀。”
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当真是要人命。
皇帝手指在她锁骨上轻轻摩挲着,半晌,缓缓往下去。
天地造神秀,在半年前,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能哪儿哪儿都生得这般合他心意。
这不是孽缘,而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借着微薄的月光,皇帝望着她,眸光微闪,手上用力。
荷回猛地咬唇,瞳孔中潋滟出无尽的水光,整个人好似冬日里盛放的一朵梅花,纯真中带着几分魅惑。
黑暗里,她瞧不见,身体的反应便越发厉害,一条腿颤巍巍挂在他肩头,忍不住往下滑,被他接在手里。
“......热。”她声音沙哑,开口抱怨。
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足,将两人都要烧化了。
皇帝将荷回从被褥中剥离出来,抱着她下榻。
荷回惊呼一声,将他搂得更紧。
这对她来说太过厉害,有些吃不消。
皇帝可怜她,不过走了几步便罢,将人抵在墙上吻。
然而或许是动静太大,两人竟不知何时将窗子抵开,皇帝就这么搂着荷回,将她压在了窗台上。
回来寻镯子的淑妃隔着朵朵红梅,远远瞧见这一幕,手中帕子不由猝然掉落。
第72章
“你同皇爷,不会有结果……
夜色之下,窗户半开,月光瀑布似的洒在皇帝打赤的上半身,将他左侧肩头那道被人新咬的牙印照得异常显眼。
而他身下,赫然是个女子,那女子被他压在窗台上,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青丝,在空中不停地回荡,口中发出微弱的娇吟,似欢喜,又似悲鸣。
即便不知人事的人听见,都要脸上一红,知晓她此刻正在经历什么。
或许是受不住,又或许是觉得羞涩,那女子原本握在窗棂上的手忽然转换了方向,朝皇帝的脖颈而去,然而终究是失了准头,手落在他臂膀上,指甲陷在皮肉里,不消片刻,皇帝臂膀上便留下几道分外显眼的带血划痕。
皇帝的龙体断乎损伤不得,否则便是不敬,可被划伤后,皇帝却并没有生气,反而神情越发柔和,将女子那只手握在手心里亲了一下,与之十指相扣,俯下身去,在女子耳边说了什么。
她这才渐次放松下来,往皇帝怀里钻,就着这个姿势,仰头与皇帝亲吻。
皇帝向来不是个喜欢亲吻的人,如今却同身下人亲得异常投入,甚至特意去捧着她的脸,迫使她张开唇,与她唇舌追逐。
淑妃呆呆望着这一幕,忘记了反应,直到皇帝动作停顿,像是发现了什么,抬头往这边瞧,方才猛地回过神来,快步走到一旁的石像后。
“娘娘......”陪她过来的宫人早已经吓傻了,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淑妃指尖发凉,双眼望着虚无处,久久没有反应。
“这可怎么办才好?”宫女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只觉得惊骇万分。
皇爷不把娘娘当回事,撇下她跑这里来同人私会就算了,毕竟堂堂天子,爱与哪个女人亲近都是他的权利,旁人管不得,可这些女人里,绝对不包括此刻正在同他颠鸾倒凤的那个。
她那样的身份,皇爷怎么能同她厮混在一起?若不是亲眼瞧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这太荒谬了,叫人难以置信。
可她家娘娘却好似还打算欺瞒自己,道:“晚上太暗,镯子明日再寻,先回去。”
“娘娘,那分明是——”
她简直不敢想,若今日发现这一切的不是她们而是宁王的话,宫中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住口!”淑妃低声斥责,闭上眼睛,竭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今日之事,需烂在肚子里,记着,要想保住小命,这是唯一的法子。”
然而淑妃嘴上说着这话,脸上却没什么血色,接过宫女拾起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指甲陷入皮肉里都没发现。
皇爷他,竟同沈荷回,这个要成为他儿媳的人,有私情!
她后知后觉想起这半年来皇帝的不对劲,从皇帝看上一个秀女却不封位份,到他不招幸妃嫔,再到他数次对沈荷回的破例......一双手握得越发紧。
本以为他是因为太后才对沈荷回这般好,如今看来,全错了。
他对她好,不是因为宁王,也不是因为太后,而是因为沈荷回是他的情妇,他们从一开始,就勾搭上了!
难怪庆嫔忽然间便没了,怕也是发现了此事,惹着了皇帝,才遭至灭口。
想到方才瞧见的香艳场景,淑妃一口气险些没抽上来,竭力忍着,才没立时晕过去。
这厢荷回察觉到皇帝的动作,缓缓睁开眼,问:“怎么了?”
黑夜中,几株红梅在寒风中微微打起颤来,上头的雪花扑簌簌往下落,被风吹着,飘到皇帝眉宇间。
“没什么。”皇帝收回目光,说,“方才太大声,怕是招惹了小猫小狗。”
话音刚落,便有猫叫声响起,却是玉小厮来寻主人来了。
它跳到窗台上,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睁着一双眼睛 ,好奇地张望。
荷回借着月光瞧见了它,瞬间脚趾蜷起。
“不过是只猫而已,便惹得你这般。”皇帝呼吸沉重,手捏着她耳垂,声音喑哑。
荷回红了脸,趁着喘息的空档搂上皇帝的脖颈,低声求他,“......把它赶走,到里头去,冷。”
皇帝于是单手抱起荷回,将窗子关上,那猫却思主心切,硬是在窗户闭死之前,从缝隙里钻进屋子里来。
皇帝并不理会它,只是重新抱着荷回往榻边走。
随着两只脚一起一落,不过几步的功夫,荷回便咬着皇帝的肩膀瞳孔失焦,不知身在何处。
有什么东西淋淋漓漓落到皇帝鞋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猫闻见气味,直叫唤。
皇帝手抚在荷回脊背上,调侃她,“路还没走一半,离榻还远着,这可如何是好?”
荷回在黑暗中低声啜泣,声音也跟猫似的,娇娇怯怯,挠人的紧,“......都怪你。”
“唔,都怪朕。”皇帝一边帮她顺气一边继续走,将人放到榻上翻了个身,手落在她脊背上,抚摸那些被压出的红痕。
“疼吗?”他声音沉稳,一点都听不出他如今在做什么。
荷回却没他这样好的定力,整个人如坠云端,半张脸伏在鸳鸯枕上,浑身都是汗。
因为夜里瞧不见,身体便更加敏感,只是一点动静就叫她连自己都忘了,好半晌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本是不疼的,可她就是想让他着急,“......疼,下回您轻些。”
皇帝一颗心化成水,翻过她身子,捞起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面对面抱在怀里。
“这样呢,算重还是轻?”
荷回还在拿乔,说重,皇帝便立时不动了。
这可害苦了荷回,不多时,她便再次低声啜泣起来,说,“您欺负我。”
皇帝不解,“是你嫌太重,朕都是依着你的意愿。”
荷回咬唇,知道这回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只能认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太多了......不好。”
“那是朕错会卿卿的话了。”皇帝干脆松开她,从里头出来,“卿卿说得对,这种事,需得节制,做多了伤身,对你我都不好。”
荷回哪里能预料到是这种情形,这人把火点着了,却不管灭火。
“不是......我说的多不是那个意思......”
她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只能慌忙用脚勾住皇帝的劲腰。
“那是何意?”皇帝转头看她,半晌,缓缓俯下身去,捧住荷回的面颊,轻声问:“卿卿许得仔细告知朕,否则朕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