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的清冷男主他黑化了 第34章

作者:妖妃兮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轻松 古代言情

  原本活生生的人,现在却生息全无地摆放在架子上,也不知身子被鱼儿啃食得如何可怖。

  那些人都围绕着尸体。

  只有谢观怜想到朗明高失踪前跟踪过她,又被小岳丢下山过。

  后来听小雾说他失踪了,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这人害怕被发现连夜逃走了。

  可没想过这人会从湖里飘起来。

  深夜的明德园外站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大理寺少卿就住在迦南寺中,已经有人前去禀告了。

  很快大理寺的人便来了。

  少年上穿穿紫精织线圆领锦袍,脚踏鹿皮雪靴,俊面冷矜,信步如风被人拥簇而来。

  他一眼瞧去年龄不大,但身边的人却唤他为‘少卿大人’。

  “让开,我看看。”

  他应是刚醒,嗓音虚哑,动作利索地攀开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朗明高死相很惨,不是失足跌落下河的,而是被人将嘴巴划至耳后,再经由冷水泡过,那里的皮肉肿胀出将要腐烂的苍白。

  明德园里出来的夫人丫头虽是出来看热闹,却不敢上前,皆是远远地站在门口。

  隔壁的月娘在重病中也出来了,与她站在同样的位置,靠在小雪身上。

  她睇着美眸看木板上脸都被泡得惨白的男子,满脸的害怕。

  谢观怜也如她们一样立在门口,直到看见少年出现后,神色微怔。

  她知道大理寺的人在迦南寺,但没想到竟会是——张正知。

第25章 湿巷

  张正知屈身蹲在尸体身边,冷漠地敛着眉眼,查看尸身上的痕迹。

  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他抬起头,隔着人群一眼锁定了立在不远处的谢观怜。

  她比以前消瘦了,于朦胧的冬夜里,只穿着单薄轻柔的绫罗裙,披着件绣着梨花的毛绒披肩,乌黑长发披散垂直于后腰。

  她应是认出了他,所以与他对望的眼眸盈出朦胧的水汽,像是一颗明亮的珠宝。

  张正知搭在尸体上的手指一颤,插进了尸体泡涨的伤口上。

  “大人?”身边的同僚见他忽然虐尸,下意识抖着嗓子开口。

  张正知蓦然回神,一脸正经地转过头,“我在看伤口是否有残留之物。”

  同僚松口气,抬手抹去额间的冷汗,继续与他探讨。

  张正知耳尖微红,看似在与同僚检查尸身,实则心思早已因与女人对视的那一眼丢了。

  而不远处的谢观怜在彻底看清他的脸后,神情有瞬间恍惚,似又回到了在雁门。

  张正知算与她一起长大,自幼就喜欢跟在她的身边,年小她几岁,也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

  不过后来张正知的父亲得了君主器重,为了效忠君主便举家迁居秦河。

  谢观怜没想到再见他,如今竟任职大理寺少卿之职。

  虽然两人相识,却也有一两年没有见过了,他如今又在查案,谢观怜没有主动前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

  “怜娘,这人好像死在明德园里用的那条小溪,往后我们用水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了?”月娘的语气颇为担忧,许是因为害怕,所以连眼角都是绯红的。

  谢观怜闻言侧首,凝神打量比她表现还楚楚动人的月娘,又转去看被人群围着的尸体,安慰她:“没事别怕。”

  月娘轻‘嗯’着靠在她的身边,望着前方的尸体眼眶依旧红红的,神情怯怯的。

  身边的侍女小雪见她眼角掉泪,连忙从袖中抽出绢帕擦拭她的眼尾:“娘子别哭,只是死了个人而已,别怕。”

  小雪语气倒比寻常女子要冷静得多。

  谢观怜很少有见到死人都不怕的女子,小雾虽然看似胆大,实际根本就见不得死人,所以她没让小雾出来。

  她不由得侧眸觑了眼小雪。

  小雪抱着月娘,所有的心思全在月娘身上,连余光都没有给旁人。

  死的那个人是夜修的僧人发觉的。

  前几天有回温之意,今夜才又降温下起了大雪,按理说尸体不应漂浮起来的,但却出现在结冰的水面上,这种怪象令人费解。

  正当谢观怜出神地想着,不知是谁忽地道了一句“悟因师兄来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让出一条小道给身后的人。

  青年佛子似刚醒来不久,眼尾染着一点嫣红,只穿了单薄的灰白僧袍,宽大的肩上披着件玄色的毛绒大氅,于人群中,踏着昏暗暗的光,缓步立在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面前。

  迦南寺内出了这种凶杀案,自然得有德高望重之人前来主持。

  空余法师几乎足不出户,所以是沈听肆代替前来。

  他先是淡淡地打量几眼被虐杀的尸体,随后缓缓敛下眼帘,乌浓的睫羽沾着几片蕴白的雪花,双手合十的悲悯低颌,嗓音惺忪沙哑地念着听不懂的梵语。

  周围的僧人皆低眸念经。

  谢观怜听得不真切,但依稀猜出或许是超度经。

  念完经后众僧抬头,再度将刚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谢观怜一眼不眨地盯着鹤立鸡群的青年,见他眉宇之间全是怜悯的神色,高悬的心弦这才平稳地坠下。

  她不禁对自己方才浮起的想法觉得可笑。

  这人的死,怎会是悟因做的?

  他是佛修,再是清高冷傲,眼底也是装的仁慈,做不出这番伤天害理之事,

  她不禁又看向不远处的张正知。

  几乎是同一时刻,张

  正知察觉到她的视线,站起身来,颇为讲究地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手帕。

  待到仔细的将手擦拭干净,他眉眼舒展,朝着谢观怜的方向走去。

  谢观怜没想到随便一看,他便要过来与她叙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透过去暗示的目光。

  张正知目光掠过她细微的动作,心下划过失落,明白她如今是失了丈夫的寡妇理应避嫌,遂靴尖一转,转去另外一边与旁人讲话。

  他只用余光留意谢观怜的神色,至于自己说的什么也没仔细留意,想到何事便问。

  少卿大人很少主动过问下属之间的私事,还是在这个时刻,大人竟问他何时成亲的?

  被莫名搭话的下属受宠若惊,神色紧张地对答。

  谢观怜睨了眼张正知,他并不是来寻自己,登时松了口气,目光落在不远处浑身神性的青年身上。

  说了几句,张正知察觉她的目光顿了顿,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人。

  那熟悉的眼神……

  张正知不经意地顺着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不远处鹤立鸡群的青年身上。

  之前未曾留意,来的竟是皮相生得如此出色的青年佛子,半张清隽的面容隐在烛光中,朦胧出令人安宁的舒适,清冷如漱冰濯雪。

  似风销焰蜡,露浥红莲。

  哪怕他同为男子,也不得不承认这张皮相生得实在好,难怪能吸引人瞩目。

  张正知原以为谢观怜和寻常人一般,只是在看这位悟因法师的脸,可当看见他那冷白皮面的喉结上那颗黑痣,目光怔住。

  年轻的佛子低眉诵经,若有所感般微撩眼皮,神色平淡地掠过他,漆黑的眼瞳如蒙上看不清的薄雾,悲悯得疏离。

  那颗痣,还有周身的气度,实在……

  张正知倏然转头,果不其然看见不远处的谢观怜看似在打量尸体,实则看的却是人群中的那位悟因法师。

  他脸色一冷,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索然无味,遂收了话头,侧首吩咐下属留下善后,然后满脸冷郁地离开。

  谢观怜并未留意张正知的离去。

  身边的小雪安慰月娘:“娘子,外面风寒大,我们回去吧。”

  月娘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前方,眼眶被冷风冻住泛出水雾的红。

  小雪见她不进去,也就不再劝。

  等着那些人将尸体抬走,月娘才柔柔的在小雪的搀扶下往明德园走去。

  谢观怜望着月娘虚弱的背影,心中无端升起说不出的古怪感受。

  她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前方。

  此时人已经散了些,只有大理寺查案的人,而青年佛子仍旧立在原地,清瘦的指尖捻着佛珠,与僧人念完最后的超度经。

  谢观怜趁着人少,碎步上前对离得最近的僧人揖礼,语嫣恳求:“这位法师,你们念的是什么经文,他死在这里会不会化作冤魂?”

  做足了信奉生死成神魂的小妇人模样。

  被她问的那小僧人闻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她那愁思缠上远山黛眉的眸中,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经文卡在喉咙。

  他早就听闻明德园住着位漂亮的檀越,每次也都只是远远地瞥上一眼,从未如此近距离讲过话,一时佛心不稳,红着俊秀的脸讷讷着唇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这才是正常男子看她的眼神。

  谢观怜这段时日啃多了硬骨头,乍然遇见炖烂的软骨,心中积压的郁气稍稍作减。

  因还在念超度经,小僧人不好太大声回应,便小声地道:“回檀越是《往生咒》,用于超度亡灵,檀越若是害怕,也可清净三业,沐浴,漱口,至诚一心后在佛前燃香,长跪合掌,日夜各诵念二十一遍。”

  谢观怜见他泛红的耳尖,转眸看了眼那边阖眸念经文的几人,然后转过头问小僧人:“那你们都没有清净三业,怎么就念了,能信吗?”

  小和尚很不经逗,稍稍放柔些腔调就举足无措了。

  “这、这……”他红着耳讷言。

  好像的确没有想过,没有清净三业也有用吗?

  小僧人脑袋嗡懵懵的被问住了。

  谢观怜眨着无辜的眼,见他面红耳赤得说不出理由,也不去打搅他的佛心,正欲寻个理由替他掩护过。

  一侧倏然响起青年濯雪泠泠的嗓音,带着念经后的缠绵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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