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 第59章

作者:风之一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无论如何,北境王既将她这般招摇地带出来,那她便是货真价实的王妃。就是这身份,你们可有人知晓她是哪家贵女?”

  “看那颜色气度,不像普通女子,倒像是皇城里娇养出来的郡主公主似的……”

  丰盈的脸颊,清透的肤光,外加本身明眸皓齿,尤其额间那一点赤色花钿,衬得她整个人光彩夺目,仿如一朵含苞盛放的绚烂刺玫。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不外如是了……”

  自幼习惯了众星捧月,薛窈夭并无半分拘谨,只是此番场合,“殿下,还是该戴面纱的,今日的主角是新娘啊。”

  美不是她的错,但这种特殊日子,若抢了新娘风头,便多少有点不厚道了。

  人生地不熟,江揽州未让她独自一人去女宾席位,而是一路带着她,在章大人亲自安排的上首席位落座。

  待章大人退下去了,他这才懒声接她先前话茬,“或许宾客们瞩目的并不是你,而是你夫君。”

  语气极淡,却透着十足的嚣张和理所当然。

  “……”

  “殿下这么臭美的?”

  “要说臭美……”沉而锐利的视线掠过府中人潮,几乎几息之间,江揽州便将所有陌生面孔收入眼底,嘴上不忘闲话他的王妃:“是谁自幼开始,但凡出门得将项佩珠宝挂满一身,扮得像只花孔雀,偷抹家中长辈胭脂,给嘴涂得像吃过死人,裙子只穿流光灿灿的,绣鞋上必得有鲜花游鱼,飞鸟蝴蝶,诸此如类……”

  “还爱头顶花冠,被人簇拥着夸“郡主真美”,嗯?”

  “……”

  “……”

  “……”

  “人家现在已经不爱那些了!”

  “所以在殿下心里,我从小就是只……花孔雀?”

  幼时品味清奇,薛窈夭热衷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最最臭美时,她会头顶花冠,对着铜镜扮演戏曲里的“戏子”,只因觉得那些唱戏之人特别好看。

  而江揽州竟然知道,还全都记得?

  那本花孔雀受难手札……是这么个意思??

  没有转头看她,男人靠在椅背上狭眸眯眼,“行了,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

  “章家既再三邀请本王,那么担待王妃之貌美,是他们应该做的。若觉你抢了新娘风头,那是他们不识好歹。”

  薛窈夭:“……”

  婚礼流程走完后,晚宴正式开始。

  只是没吃几口东西,宾客中便有一道视线格外持久,已经到了令薛窈夭感到不大舒服的程度。

  待她抬眼望去,新郎被簇拥在席间走酒,四下人影晃动,有似曾相识的面孔一闪而过。

  然而想要用心去找,却偏偏找不出什么。

  如此。

  敏锐如江揽州,又怎可能察觉不到有人在窥视他们?

  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觉知,远非常人可比。

  一旁的萧夙见自家殿下打了个手势,当即雷厉风行地于私下找到章布政使,要了这日赴宴的人员名单,并安排了数只“眼睛”将章府内外各处盯死,同时传令北境王府的玄色卫士随时待命。

  这短暂的小插曲,薛窈夭并不知道。

  后来吃饱喝足,她想去更衣。

  指小解。

  本想给江揽州打声招呼,但他身为北地藩王,这种场合下少不得被各路官员围着敬酒、应酬。

  薛窈夭索性自己去找穆言。

  。

  穆言抱着把剑,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不料经过一处长廊时,转角处灯火黯淡,薛窈夭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女子撞了一下。

  “对、对……对不住,这位贵人!”

  那女子赶忙相扶并连声道歉。

  穆言皱眉不悦:“你谁啊?走路不看道的?”

  女子登时紧张:“不、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住。”

  “没事……”

  薛窈夭回头安抚穆言。

  话音刚落,她的手被握着捏了一下。

  这一捏不轻不重,薛窈夭下意识皱眉,但还是对那女子道了一句:“没关系,你下次小心点儿。”

  若她没猜错的话,方才那瞬息刹那,女子给她手中塞了一方小小的纸条。那感觉太熟悉了,曾在京中牢狱,她不止一次被人这样塞过纸条,每次都胆战心惊又惶然忐忑。

  又走了一会儿。

  在章府婢女的带领之下,二人终于抵达后院净室。

  “要麻烦穆姑娘稍候片刻了。”

  穆言抱手:“小意思。”

  进入净室,薛窈夭摊开掌心。

  黯淡灯影下,她将那叠成小小方块的纸条拆开。

  其上书写:东、澜二字。

  以及一行小字:【还请贵人寻着机会,独处片刻,某有重要事情相见一叙。】

  下意识的,薛窈夭深吸口气——东宫。子澜。

  傅廷渊人在央都?

  甚至在这场婚宴上?

  不。

  不可能。

  已经很久了,薛窈夭没有此刻这般心如擂鼓。

第41章

  不应该。

  傅廷渊若在央都,大概率会直接现身。

  而非称呼她为“贵人”。

  纸条上的“某”,以及“东、澜”二字……莫非是傅廷渊手底下的人?

  这般想着,薛窈夭竟是下意识松了口气。

  心知那位“某”应该就在暗处,而她在明,从净室出来后,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

  曾经流放路上遭遇过好几场截杀,薛窈夭即便再怎么心大也还是略有防备,是以并未支开穆言独处,而是带着穆言若无其事地穿过廊道,迈进了一处朱漆长亭。

  “坐坐好吗?”

  见,还是不见。

  还是第一次,对于一件极简单的事,薛窈夭心生迟疑。

  曾经那场门庭变故,从抄家的圣旨下来,到薛家女眷老幼踏上囚车,一切都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她和傅廷渊没来得及通气,没机会见面,后来更没有告别,像一场挂在心头的酸楚憾事,未曾落幕怎么都不会甘心。

  在亭中落座,穆言看似放松,实则已进入高度警戒状态。

  原因无他,已察觉到有人的目光落向亭子。

  没过片刻。

  视线中出现一名青年男子。

  男子相貌端方,清隽儒雅,着七品官袍,外罩素衫。

  穆言的审视之下,他手持折扇迈入长亭,行了个极为谦卑的拱手礼:“宁钊郡主,别来无恙。”

  一声宁钊郡主,薛窈夭回过神来,抬眸看他。

  青年斯文有礼:“在下林泽栖,乃承德七年的二甲进士,郡主可能不大记得我,但在下曾受郡主和……”

  视线掠过穆言,林泽栖显然是个聪明人,“在下曾受郡主恩惠,才得以顺利赴考,而今他乡遇故,在下略备薄礼还赠恩情,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盯着这人的脸看了片刻,薛窈夭对“林泽栖”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却隐隐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

  三年前了,这人入京赴考,因是寒门出生,为人又过于刚正刻板,曾被一众考生排挤刁难,险些在大街上动起手来。

  恰逢她和傅廷渊同乘马车经过,出言解围。

  所以,他无疑是傅廷渊的人。

  然而不待她开口,穆言态度强硬:“无需借一步,有什么话当面直说。”

  “……”

  跟林泽栖对视片刻,薛窈夭很轻地点了下头。

  林泽栖心知机会难得,斟酌片刻后娓娓道来:“两个多月前,在下被朝廷下派至北境边城,任旦曳知府。出发前听闻薛家变故,深感悲戚。可惜在下人微言轻,唯一能报答郡主的……辰璃、宝欢,二人被发卖之后,在下曾偶得机会……”

  “你见过她们?!”

  听到二人名字,薛窈夭下意识站起身来。

  林泽栖见状,没忍心告诉薛窈夭,宝欢还在,但辰璃已被有心之人折磨至死。

  默了片刻,林泽栖点头:“宝欢姑娘目前正居旦曳,在下此前曾亲自到过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