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41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年后开春她与老祖宗不知是死是活,作什么拔针叫自己暴露风险增加,再平白无故喝几个月苦药疗养。

  她端起一盏茶仰口清嗓,手背将另一盏朝陆斜推去。

  陆斜看他自如动作,想到祁聿后背那五枚金针嵌体。每一分动作都会牵动伤处,他只觉自己背后生疼。

  这种疼好似能抽进他的颅内与祁聿此番共情。

  陆斜眼底闪动难受,嗓子跟着粗气暗喘。

  “你不疼吗。”

  指节狠狠揪紧膝头衣裳,他恨不得替祁聿承受。随后打拂手下衣褶起身,走到祁聿身旁并肩坐下。

  此道伤疼近十年来第一次有人问她疼不疼,祁聿一时怔住。

  她自来对什么都忍得,这五枚金针更是时时刻刻日日年年忍着。祁聿惯性想出口的‘不疼’却塞住了嗓子。

  祁聿轻轻放下盏,眼底色浊。

  “疼。”

  怎么会不疼,她又不是死人。

  “但我疼才是活着,这不是什么大事。”

  又是‘不是大事’,祁聿眼中究竟什么才是大事?

  轻飘飘几个字陆斜失力抓住膝头衣裳,胸腔急促起伏。

  “你活得不对。”

  祁聿眼含讥笑,“活着就是活着,还有对不对?”

  陆斜正想告诉他活着有对的活法、有不对的活法,像他这般不惜性命的活着就是大错特错。

  祁聿指尖倏然从他腕子抚触至手背,在食指处轻轻敲碰。

  肌肤温度互换交融,祁聿犹如在引诱......

  陆斜喉中言语翻然倒流,忙聚集身上诸般感官去体会祁聿给他的这点甜头。

  “喝盏茶就回去,今日都晚了,你明晚再来。”

  祁聿倾身探近,“我身上的伤还求你万万不要同人张口,老祖宗知晓我会有大麻烦。陆斜,你帮帮我。”

  ......

  求?祁聿求人?

  祁聿只言片语中生嵌亲昵,软侬语调牵人心弦。陆斜从未看过祁聿如此伏低做小灵俏模样,这伤定是天大麻烦了。

  他掀眸,却又避着祁聿倾近的亲昵,正腔问了最要紧的话。

  “明日我能给你拔针重新诊脉么,你这伤拖下去真有损寿数。”

  陆斜承他动作端起盏子,放唇边犹疑之际。

  祁聿一只手突然撑住他腿,人整个凑在他耳畔。

  “你又要脱我衣裳?”

  一声轻笑裹住他耳朵。

  “那明晚我自己来,你别绑我。方才我疼得很,都是男子你也惜一惜我好不好。”

  祁聿如此贴近陆斜神思骤然绷断,一个阉人如此娇嗔妖媚陆斜竟然也不觉得难看,嗓子燥得仰头大饮一口手中茶水。

  舌头打结半响:“是我无礼,我只医伤的,真不是故意冒犯。”

  祁聿见人豪饮一口,喉咙上下涌动确定人入腹,她眼下勃。然明亮颜色强摁下去。

  周身轻盈,松腔:“这话你说了一晚,知道你不是有意冒犯。”

  手拍拍陆斜腿,“回吧,今儿实在太晚,咱们明儿见,明儿我再脱给你看。”

  祁聿那张光洁的脊梁还有一臂能握的腰身覆上神思,兼被祁聿小动作碰触的心神不定,陆斜耳尖、喉结染上霞红,四肢无处安摆。

  “明晚见,我......祁聿,你好眠。”

  他僵着挪腿、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手同脚往窗子去。

  祁聿单手支着桌面看他蠢拙身影,眼下杀意不禁束缚隐隐溢出。

  陆斜在窗前驻足回首,祁聿忙收了眼中凌厉神色,改换温煦。

  轻声:“怎么。”

  “我不会同人言半个字,你莫忧心我会说。”

  祁聿:......

  “恩,我信你。”

  陆斜翻窗动作再度收停,祁聿瞧得有些不耐烦,强压着气性张口要问。

  陆斜认真叮嘱:“你身子不好别用凉水应付,命人抬些热水来。”

  祁聿内吸口气,点头:“好,劳你这般挂念我身子。”

  当陆斜翻出窗那瞬祁聿点灯,朝门外喝声:“来人。”

  门前不多会儿浮上道影子,“秉笔有何吩咐?”

  “抬些热水来。”

  “是。”

  陆斜窗外听到这心满意足悄悄顺着墙根原路返回。

  水没多会儿由人抬进来,她指了个人留下,余剩下的人放出去。

  祁聿坐床上指着桌上陆斜饮过的半盏:“喝了。”

  这人双膝一并便跪地上,伏着朝她趴两步:“秉笔饶命。”

  室内哭腔叫人头疼,她现下衣裳没穿好不好走出去,陆斜是蠢的不代表每个人都是。

  “本督要真想你死你求也躲不过去,这就是普通迷药,我想借你看看药效,明日你会醒。”

  她不容置喙再度沉声吩咐:“喝了。”

  祁聿意思明了,他不喝必然得罪,看祁秉笔这语气、起的性子定是死路一条。但听吩咐,秉笔说是迷药,尚有一命可活。

  外头严寒不比此间室内暖和,可手触到桌上的盏,他浑身如堕冰窖,某种冰寒犹如寒刃刮骨叫人好生难受。

  这人一思再思,战战兢兢起身握紧半盏茶。

  “饮了去找老祖宗,叫他借我三五坛好酒,老祖宗问话就说一会儿我亲自去回。”

  “是。”

  待人饮了茶出门,她将床上挑断的绷带丢进火盆,重新找了医箱,最下层全是绷带,都是她没回有伤光明正大攒下的。

  今晚先应付用了。

  衣裳穿好,刘栩叫人搬的几坛好酒也到了门前。

  她才推开门,方才饮了茶的人倏然倒地不醒,门前随侍的人吓得不轻。

  祁聿冷嗤声叫人噤默:“没规矩,别搅扰旁人休息。”

  “将我屋内火笼子抬一个到对面陆督主房中,如此寒冷的天怎叫人冻着。”

  屋内可是老祖宗特意烧好送来的御赐之物,怎好转送他人......

  几人面面相觑后抬眸看眼那边廊下,再见眼前祁聿清冷凌厉神色,只好听吩咐硬着头皮进门抬。

  祁聿瞧见刘栩披着衣裳出门,站在廊下正看她。

  她轻扫眼人,径直走到对面敲响陆斜房门,里面无声,她勾唇似笑非笑。

  两旁在门前守夜的人互看眼。

  “咱们秉笔早睡下了,不然祁秉笔明日再来?陆秉笔说他进屋后不叫任何人搅扰,不然要打杀奴婢们,还请......”

  祁聿朝后轻轻一声:“将人拖下去暂拿了。”

  院中人迟疑半息,便立即将陆斜房门前的人尽数捂嘴扭臂扣了。

  她提腿一脚踹开陆斜房门,天大声响里头还没个动静,里头大概是个什么情景心底了然。

  身后一阵热浪裹来,祁聿余光瞧见遣人送来的火笼子到了,她侧身示意人往里抬。

  刘栩瞧着这幕微微拧眉,这般响闹陆斜怎么一丝动静也没有。

  祁聿又要做什么?

  凛风在廊下吹起祁聿一身赤烈颜色,脊

  梁挺得又正又直,张狂透体浮出,衣裳笼着他一身清素玉质。

  祁聿这模样一看就不是要行好事。

  他遥望着人提眸凝目。

  她进门朝陆斜床畔走去,伸手探了人多会儿鼻息,十分确定陆斜已经裹衣‘睡’去。

  祁聿好心将褥子给人盖好掖好,俯身再看陆斜隽秀温煦的面容。陆家家风独许他的高爽风度浸骨出肤,眼下阖目仿似醉玉,睡得安稳宁静。

  陆斜予她种种浮上,祁聿指腹种种自禁轻轻将人眉心轻轻抚了下。

  低声道:“陆斜,你是个好人。”

  只是——对不住了。

  心思落地,祁聿心口碎疼碎疼的。

  这等感官不知从何来,祁聿却知要往何处去......

  她这等知觉会与陆斜葬在一处,能与他长久长久。

  祁聿转身出门,叫人将自己门前的酒搬来。

  她接过一坛朝陆斜屋内火笼子上砸去,动作干脆决绝。

  火‘嘭’得炸在屋内,赤艳火光猛地蹿进众人视野,各位纷纷因惊吓朝后跌退。

  祁聿下颚示意剩下的酒水都抬来。

上一篇:故人来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