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174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刘栩赤眼峥嵘,撕裂了嗓大喊:“祁聿!”

  胸腔滚出的炽烈形成一把大火彻底将他拢死在其中。

  程崔这时带镇抚司所有人退出诏狱。

  陆斜从祁聿肩胛裸漏而出时就闭上眼,不敢看祁聿自伤的每一毫分。

  直到刘栩震天骇地一喊,陆斜嗓子急剧涌动,无能为力翻涌袭来,气息泯灭于胸。

  他张口嘶哑,无力求道:“祁聿,活下来吧,你活下来吧。”

  一截力道猛地扯住他革带,那只手自然环绕至后去

  松铜扣。

  陆斜一把握住人,触到人小臂是光洁赤裸肌肤时,他迅速甩手、脚下本能朝后跌。

  “祁聿,不要。”

  祁聿看陆斜紧闭的眸子,鼻尖细汗浮覆,耳畔潮热已经烧染了全部肌肤,红了个透。

  “我觉得刘栩可能活不了,你叫我断在这里?”

  声音陡然贴近:“那我衣裳就白脱了。”

  她字字镇定搅着杀意,无憾无耻,祁聿坦荡到陆斜都怀疑自小所学之书。

  “要么往下助我杀他,要么我叫程崔换人进来了。他对阉人没兴趣不打算进来,可诏狱多的是人。”

  祁聿望着他拧眉,“陆斜,我没时间同你浪费。”

  陆斜摇着头,口中失措坚定:“不要,我不要。”

  怕祁聿为了必死刘栩不管不顾,他照着声量在脑中绘人身形,伸出手精准捉住祁聿腕子。

  “你不准做这些。”

  祁聿挣扎瞬间正巧叫陆斜得机会,闭着眼顺势锁住她两只手。

  “你再挣扎,我卸了你四肢。你今日所行之事我必不叫你成。”

  刘栩看着祁聿一步步走向陆斜,当两人身姿在纱幔之上交叠,刘栩一头撞在木栏之上。

  祁聿一心求他死,便是这四日熬下去,祁聿日后也有得是法子折腾他。祁聿没想过活路,就一心一意的恨他,恨他活着。

  什么出了诏狱放他离去,祁聿不信这句话、也没想出去。

  刘栩知道祁聿想做什么,要么这四日以自己逼死他。逼不死,祁聿四日四夜身子也不剩什么,他带着虚弱的祁聿也逃不过朝廷追杀。

  无论是哪种,祁聿都已经做好同他死在一处的落幕。

  他根本没想过活,从来没想过,没想过。

  刘栩踉跄笑出声,脸上缓缓湿热一片。

  他亲手弑君杀主想给祁聿一个余生,自以为布下的生路,盼想着将人好好养在天地间,莫要大好年华虚受在皇城里。

  百般浮华非人心中所愿......

  刘栩哭喝着大笑,枯目看对面朦胧身影,目光又重重落在地上一叠衣堆上。

  “祁聿,我如你所愿。”

  “我等你殉我。”

  他不想活,那就不活......只是可惜祁聿大好年纪。

  早知他今日会如此狠绝,不如在宫中早早为他布好一切、早了人心愿。是他贪求太多,以致如此无法挽回之境,累了祁聿这般天骄。

  刘栩声音落罢,近靠的禁军一掌伸进来拿住刘栩肩胛,擒住刘栩转身要撞墙的起势。

  他身子被一道狠力捉至木栏上锢住,身形动弹不得。刘栩切齿拊心怨入骨髓,余光再瞥眼根本瞧不清身影。

  从木栏之间伸手拔了禁军腰上长刀,扬起脖子朝前一撞。

  这位禁军被大股滚烫热流猝尔喷溅满身,待他回神之际,手已经伸进狱中去抓人。

  而刘栩朝后轰然砸到地面,他整个人如同泊在自己赤红鲜血之中。

  禁军高喝:“快禀程大人,喊狱医,回宫上呈陛下。”

  诏狱一下闹成一团。

  刘栩唇上颤抖,狠狠想再喊出祁聿名字,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她听到外头纷乱动静,嗓子狠狠呛出哭声。

  祁聿。

  结束了。

  你好好回家。

第132章 惊愕陆斜,你不知道,我好羡慕你。……

  刘栩死讯传回司礼监,此事震惊程度叫所有人皆停下手中事务、不约而同齐聚议事厅。

  除却陆斜,陈诉、庚合、许之乘几位老熟人都上了桌,速遣人去镇抚司复闻真假、详述其程。

  刘栩死是小,以刘栩为心翻搅朝弄朝廷之手扩及多大便要开始肃清。

  首当其冲便是追寻那笔银钱来源、去踪,其中多少人过手、怎么过手......刘栩一死,司礼监这些老人全要受波及、就连朝上与刘栩相亲过的官员一时也要刑询。

  一时朝堂、内廷无形间被拱上高浪,全都芒刺在背备受煎熬。

  回来的人说罢诏狱情形,陈诉不可置信的抿口茶,胸腔震颤出笑。

  “畜牲,祁聿真是畜牲,下手真狠。”陈诉弯眉咋舌。

  以刘栩最疼的刀杀向刘栩最软的地方,怕是刘栩都没想过厌恶人碰触的祁聿最终会做出这样的事。

  被人。轮,亏祁聿想得出这样恶心的绝路。倒是清楚自己在众人眼中是个什么存在,这番自知之明也不容易。

  庚合取了竹夹夹颗腌梅丢进茶中,字字没情绪铺述。

  “这不就是他么。今日落刀之前同老祖宗住了近乎半年,十年求盼兼人眼前贴近这么久,这刀可谓是稳准狠。”

  “太祁聿了。”

  祁聿布局,时局、人心、走势拿捏得可谓周全至极,多少年来从未有失。

  凡是老祖宗少这几个月相亲、跟诏狱那几日贴身吃住同处,怕是老祖宗熬得下这四日。

  人贪心,一旦亲近过经年夙愿,又怎忍心舍弃破坏......这一计攻心看来祁聿盘算了很久,亏他忍得、狠的。

  许之乘指腹敲着茶碗盖,眉心微蹙。

  “祁聿这回索性是要死,司礼监有些事他该扛就得扛......”

  “听闻他到诏狱至今还未上过刑,就连程崔身上暗行的一些罪过也乖觉画押。陈提督不妨叫东厂贴刑官走一趟,咱们不能无故受了刘栩跟他的牵累不是。”

  “累年旧账......祁聿懂规矩。”

  司礼监惯来是谁要死谁平一番账,该替人画的押就好好画押,该替人认的罪就好好认罪。

  毕竟一张桌上坐过,他们也不想对曾经的同僚出手太重。

  陈诉起身:“往下各凭本事。”

  “东厂的贴刑官方才已经出宫,诸位想让祁聿认什么,照老规矩传话便是。阶下之囚,若他不识时务,该如何便如何。陆斜就一人,保不下他。”

  毕竟司礼监能出一个像祁聿如此高位的背罪之人,机会不多。

  知道诏狱里陆斜跟祁聿纠缠不清,这回陆斜也无力护他,祁聿必死无疑。

  不说祁聿胆大包天逼死刘栩,削杀了朝政数年支出,陛下难泄心头之恨。就刑部呈列的二十七道死罪,祁聿此回也是死路一条。

  陈诉搁了茶碗拂袖而去。

  陈诉所谓的往下各凭本事是为君分忧,找寻刘栩所藏之赃。

  这要是寻着了,旷世奇功不说。刘栩那数额略略昧下部分谁又能知晓,只推是刘栩欺君便能结落。

  庚合与许之乘对瞧一眼,庚合咬破口中腌梅,一股酸软果肉在唇齿烂开。

  他舒声松嗓:“要联手么,对半。陈提督可不会同人平分,眼下司礼监还是我们亲。”

  “陈诉不会叫陆斜活,你我暗自助力一番。哪怕掌印之位未知,秉笔之位该有我们了。”

  许之乘看人眼,心下再次翻起度量。

  新帝登基肃清朝政加宦祸延及风波,这是不可多得升官发财扫平旧日罪祸巩固自己势力的好时机。

  庚合:“祁聿是不会知道了,不然以他的手段早捧着去陛下面前请杀老祖宗,也不至于此刻还身陷囹圄。”

  许之乘指腹从茶碗上挪到桌面,无节奏轻叩起来。

  现在还是新君登基时日短,前后繁杂多是没理清,升降死活皆看此间一线。

  “你我共行此事吧。”

  一道圣旨下到诏狱,陆斜不敢奉命回宫,看向对面从容自若吃面的祁聿心中百感交集。

  她颈后即将劈砍的刀刃犹如卡挂自己脖子上,陆斜满心惊慌栗栗危惧。

  许久没见她穿过秉笔职袍,虽然这身是他的,套在祁聿身上空旷舒松。但赤艳颜色衬得她肌肤愈发瓷素,脂玉之下的血气粉的很有活人气。

  头一次在这样艳丽的颜色看见的祁聿不是张扬恣性,是润玉的煦隽清丽。

  眼中自己衣领摩擦在祁聿锁骨上,陆斜眼下一红,喉咙不自觉烧烫,吞咽好几口还觉干涸。

  再看她身上衣裳宽旷出的放量,跟想到她内里几近真空,就这么亲密的贴身穿着他的衣裳。

  陆斜脏腑一把火将他灼了个透,裸露在外的肌肤潮红浮着氲气,脊背生热润湿了里衣。

  “你出来这么久饿么,我分你半碗要不要。”

  祁聿觉得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不好,从面碗里抬头。

  结果看见陆斜面粉颈红,鼻尖、鬓角都浮着汗,眼神闪躲压抑,里头潋滟水光妖冶。

  她垂眸轻笑声。

  “其实你要想,我可以。反正我要死了,教你成人也不是不行,你找程崔借间值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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