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37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你这身子不好再瞎闹。”

  祁聿看着眼前站了三

  节楼梯的陆斜,本想让人转过去,话到嗓子又卡住。

  她扯唇:“行,听你的。多活一天是一天。”

  陆斜听到这话心弦被拨的乱七八糟,他不喜欢祁聿总是将死挂在嘴边。

  祁聿说他没活的方向,他倒是觉得祁聿总清楚自己死法,晦气又不吉利。

  嘴上却应着:“是,多活一天是一天。”

  单放舟背着药箱往这边赶的时候只觉倒运,大半夜怎么又喊他。

  被人领到护城河边,祁聿站河边朝水里一颗一颗用尽气力扔着东西,而陆斜怀里护着药坐在一旁椅子上。

  大半夜将个瞎子带水边坐着,也不怕失足掉进去。

  还是陆斜心思纯净,就不惧祁聿心情不好翻手将人摁进去。

  瞧着祁聿一身就随意挂件袍子,连系带都不系,干敞着吹风,冠也不带。

  人一看就精神不对。

  他蹑手蹑脚先到陆斜身旁打听:“你们家祁秉笔今日怎么了?”

  陆斜拧眉。

  “他说自己账算错了,一切都要重来,不知道又要花多久。砸了算盘正扔着出气。”

  祁聿听着动静,一边扔算盘珠子一边说。

  “我方才给自己煮了半罐......一碗竹茹水。他孝心重,非怕冲撞了药性,才请你走这一趟。”

  “你有什么直接跟他说就行了,他最近管我管的紧。我一不应他意思他就堵我,我烦得很,你赶紧跟他讲明白。”

  单放舟:......

  换个人这样堵,不到第二日宫里便该没这人了吧。

  陆斜果真不是单纯的义子,宫里盛传这是祁聿心头宝,这小情儿的话是真有用!

  陆斜听得眉心皱成一团。

  “竹茹水是什么,跟你开的方子冲撞吗。”

  单放舟觉得这趟真是白跑。

  “一碗量不大,不冲撞药性。”

  “竹茹水是没钱抓药的老百姓,去山上找竹子将最外面一层绿皮刮掉,再把里面青白色部分一条条刮下来晾干。主治治肺痿唾痰、痰气喘咳,小水热涩。”

  他尚在好奇祁聿从哪里来的竹茹,陆斜先一步出声问:“你去过太医院给自己抓药了?你懂?”

  久病成医了?

  祁聿一把扔完,弯腰从地上再捞一把算盘珠子。

  “不懂,就知道竹茹治咳清火。进宫前喝过觉得味道不错,今日想这味道而已。”

  单放舟:......

  还有想这种味道的,竹茹煮水青涩难下口好不好,便是带着竹子清香,还是难下口!

  祁聿作什么今日非吃这苦。

  陆斜一手抱住乘盘,一手把住单放舟衣袖,扯扯示意将自己送过去。

  “那你用药吧。”

  “哦。”

  陆斜觉得祁聿今日声音轻丧得厉害,每个字都半死不活的样子吊着。

  吏部的帐本就庞杂难算,若是算错了,再来一遭便好,怎么一个帐竟让人如此困颓,一点精气神也听不出了。

第31章 日常祁聿一个生杀大权尽握的秉笔在作……

  陆斜刚梳洗完,门前出现一道不轻不重声响。

  他愣着瞪眼模模糊糊瞧见大片赤红,这鲜亮颜色必是祁聿。

  往日祁聿早早就去上职了,今日这个时辰怎么还在直房?

  她将手上玉递给陆斜,忘了他天不亮看不清。

  “每日唐素给我盘这个结,今天他走了我不会。你会不会,不会我就不佩了。”

  六月初始天便亮得早,可明度还是不够他完全看清,虽模糊但不妨碍他自荐。朝着赤红伸手,却一下探空。

  祁聿人美心善,朝他走近,主动将手递他。

  陆斜心无杂念摸索着握住玉,“我看不清,挂个简单的?”

  祁聿钩着他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腰带上,“都行。”

  她又不挑什么花样,非得结个漂亮的才出门。

  陆斜指腹简略探摸他腰腹衣带,食指一下钩穿革制盘带,然后绕着一手摸索到她后腰位置,一个巧力将祁聿腰间盘带取下。

  没了束力,腰带整个掉地上,连同衣襟散开。

  祁聿看着:... ...

  陆斜空等半响不见巴掌,嘴角抽紧。

  “你不打我就挂玉了啊,别挂的时候打,这御赐之物我一条命赔不起。”

  她听得挑眉:“我常打你吗?”

  稍稍回想一番,不觉得自己常对他动手。

  然后看着陆斜将玉的挂绳穿在盘带上,他自荐了种世上最简单、最敷衍的一种挂玉方式......若是这种挂法她也会,就是不端雅、不是正经的好看。

  悻悻‘嗤’声:“早知你是这种,我自己也能。”

  “我就会这一种,以往也是旁人给我挂。”

  陆斜提着挂好玉的盘带,蹲地上将腰带捡起,打算给她重新穿遍。

  说的是,陆斜往日哪有服侍人的机会。

  祁聿张开双臂,由着人伺候。几次亲密贴近,祁聿对他也没大防。

  陆斜有君子骨,不会瞎盘量,再者她今日没气力推拒人。

  “你是不是又起了热?我触着你身上不太对。一个人怎么能病这么久?”

  陆斜抄起他腕子一握,又有些烫手了。

  他攒眉朝外走:“我喊人给你端药,你可还有其它不适?”

  后半句说完陆斜就当自己没说过。

  祁聿身子很奇怪,一般热症会伴有风寒、肺热咳嗽,旁人的头晕眼花想吐他也没有。

  就是话相对少些,性子略微静点。

  祁聿看他出门。

  陆斜清瘦脊梁养出了些肉,皮肉包裹下整张背素质彬彬,加之陆斜总是端肩,熟悉的林秀风骨透来。

  今日她不忍看这张背,颈子一塌骤然重了下气息。

  脚下没几步便走到陆斜身前,“我一病就是好得慢,虽反复起热但没旁的并症,其实还好。药吩咐声送去内书堂。”

  “今日我们一起上学。”

  药送去内书堂?一起上学?

  陆斜闻之身前音量,脚下一下顿停,“今日归你值讲了?那今日我可是要唤你声老师?”

  然后他随意扯位内侍,支着人去太医院等祁聿今日的药,着重讲明送去内书堂。

  祁聿等他说完话才启唇。

  问:“你往日称那几位大学士、翰林也是老师?不得不说你还挺会占便宜。”

  叫那些人一声老师可难了,走出去说听过他们的学,都能在一般官员宴上坐头席。

  “那倒是没,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以阉人之身喊,对面还指不定怎么批骂他。若捎带祖上一二句,他罪过难赎。

  祁聿明白了,哼着嗓:“所以你是觉得我面前能放肆,故而占我便宜?”

  “阉人搞文人那套收弟子,那群神经敏感的言官又要骂我。我虽常年住他们嘴上心里,但能少一句还是少一句,不想费工夫跟他们对骂。”

  他还跟言官对骂,这场景陆斜积极想了下,却想不出完整的来。

  然后他再次感慨,祁聿当真对自己受的那一刀十分释然,脱口而出的毫无避忌。

  陆斜指着她腰间:“陛下都认可的才学也很难占便宜,我耍次滑占一占不可以么。”

  祁聿拨正他指尖,“你指歪了,这边。”

  “那你占吧,叫了我亲自授你诗书?”

  这前半句纯戏言,陆斜肯定听得出意思的。

  祁聿这句松适自然,心绪好似比之昨日宽泛不少,他莫名觉得宽慰。

  祁聿指尖又软又烫,一种不明的碰触让陆斜彷徨了下。当祁聿抽走时,他心底猛地有意想再触触,却不敢失礼的自然抽回手。

  心下细颤颤,嗓子一滚便轻松出口:“老师?”

  “今日你教大家哪篇。”

  祁聿:......

  还真叫!陆斜竟也有这种性子附和她戏言,怪意外的。许是她对陆詹事的刻板印象太深缘故吧。

  “我是去听课的,不上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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