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曲
祁聿站直身目光压来,一把握住他携着腰带的手朝自己腰间放。
动作之坦荡、之暧昧令他浑身一震。
“怎么突然紧张了,早晨不是帮我穿过么。室外所以羞了?”
虽然内书堂现下散学无学子,但四处洒扫的人还是不少,祁聿大庭广众下在作什么呢!
“你给我上药时将我剥的
一。丝。不。挂,那时我们算不算有肌肤之亲?”
陆斜猛地缩手,这话简直秽污难听。
明明净洁相处,却被冠以难述的龌浊,他脏腑被人赫然紧扼。
陆斜吓得跌退几步,惊恐瞪着祁聿。
嗓子抖着:“你怎么了。”
“你别这样。”
祁聿此时有种他形容不出的疯感,极其妖冶又癫狂。
祁聿直身再迈近一步,风将他旷散的衫袍吹起,衣袂飘飘,陆斜万般形似都形容不出他这副绝艳姿容。
脚下趔趄跌到室内窗框上,触及墙边后他退无可退。
祁聿清冷眸子无甚情愫,却依旧张口‘撩拨’。
“你此刻握着我的盘带、握着我的玉,还问我怎样?你觉得我想怎样?”
“廷内太大,我寂寞难耐,你陪陪我吧......”
最后一句溢满出的真挚情愫让陆斜始料不及,只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意思。
人吓得哭腔从嗓子里直泄:“祁聿,祁秉笔,干爹,我......我......”
他有些怕这样步步逼近的祁聿,还是个衣袍松散又步步逼近的祁聿。
廷内掌事玩弄手下无品阶内侍的事儿多,哪个监都有。
只要人起欲,手下长得过去的都能亵玩一把,这算得上共知。
可遇见祁聿的第一日他都不曾如此龌龊,现在到底怎么被刺激了。
“祁......”他喊不出声。
就眼眶泛红怵在窗边。
“你也不想陪我了?”
这声音蓦然轻碎,陆斜跟着心口生了异样。
祁聿神色片刻失落后眉梢又扬起跋扈恣睢:“我要你陪,你只能从我。”
陆斜天灵盖被雷击中般瞬间茫白,肢体僵硬。
一眼万变的祁聿让陆斜满心满眼不解,却又没什么身份说些什么,就被动杵着、怕着、‘恨’着。
陆斜眼下这等血红剐杀的神情,刺得祁聿莞尔扯唇。
李卜山窗外驻步,睨眼室内松衣解带的祁聿。
压着微末气性盘质:“你在发什么疯。”
祁聿视线擦过陆斜头顶看出去,那张儒和的面容、挺阔着站她眼前。
她倏地抬手扣住陆斜颈子,拇指沿着他下颌线滑动、猛地顶住他下颚,迫人抬头看她。
“我同我儿子玩闹,与你何关?”
陆斜在祁聿热症炽烫掌心握住时,胸肺里的气息便浑散了个尽。
被迫仰头刹那,陆斜差点直接气绝。
就着窗外明光,祁聿眼底挑衅又冰冷,好似他手上行径同心里是幡然之境。
李卜山:“我......”
祁聿速厉打断李卜山的话:“你个随堂在我面前称什么?僭妄至此,今日到我房前跪跪吧。就跪到我下值。”
祁聿今日御前值夜,明早才下值。
李卜山气息一重,躬身行礼:“卑职觉着秉笔若想如此嬉戏,不如找老祖宗更好?他的花样您熟,比这种嫩蛋子比对想是更得欢畅......”
她挥手打掉陆斜乌纱帽,正砸李卜山嘴上,叫他住口。
唐素跟着赶来时看见这幕人都傻了。
自家秉笔衣冠不整地拿着陆斜、又打骂李随堂?
这是个什么动静。
他也不知道吏部的帐怎么了,就晓得祁聿窝屋子里连算几日后便这样了。
问不敢问,劝不敢劝,只得帮秉笔多处理公务。
方才晓得李卜山接了老祖宗令来瞧看请假的秉笔,他慌手甩了事务便赶来,还是晚了半步。
唐素紧紧颈子,速步过去问李随堂礼,再进门,顿看了两人交缠模样一眼。
过去扯了陆斜手上物什拿捏在手上,将人从祁聿手上推到一旁。
强稳着心神:“秉笔,程指挥使说今日有间连死十七人的房空出来了,叫我喊您去小住。”
“我说您今日值夜不得空,不若我们中午去小憩会儿?”
祁聿嗓子涌涌,从李卜山身上收回目光。
朝后退一步,张开手。
唐素心一下就宽了,舒口气忙将袍子扯正,动作麻利地给穿好。
躬请着将人往外带。
出门时瞧眼墙角吓惊过去的陆斜,招手让人把陆斜悄摸带上,隔远些,叫秉笔看不见就好。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知道陆斜眼下放宫里老祖宗必然饶不了他。
陆斜在祁聿眼中分量未定,眼下还得替秉笔保一保。
进门便看见李卜山手下人托着乘盘,他亲自走去将文书接过手。
再朝李随堂高声:“多谢随堂辛苦送来。”
旁的解释没用,唐素便不同李卜山多说,脚下几步便跟上祁聿。
再次回头,看陆斜散着冠被人请着,更安定的朝外去。
镇抚司衙门许久不见擢升后的祁聿,听说人要来,程崔都亲自出门瞧瞧,这尊大佛怎么突然光临。
一出门便先见着唐素,他满是汗地急道:“还请程指挥使空间带血的牢房出来,我们秉笔想来午憩。”
“他近日心绪不顺。”
一听祁聿心绪不顺,程崔都不细问,忙招个手下。
“快去找间血多的将人提隔壁去。”
这人前脚进诏狱,祁聿后脚就踩进镇抚司衙门。
程崔眼底刚飘进赤红转眼就没了,祁聿往诏狱里行走的步子,熟稔到程崔都有些佩服。
“你们秉笔这是?”程崔发问了,又敛口,“与我无关,忙去了。”
反正每次祁聿来,多是杀人后,这次也不知在宫里杀了谁,杀了多少。
将唐素甩镇抚司衙门庭院中,他转身当无事的离开。
唐素一阵生死绞后才歇口气,就见陆斜失魂落魄进门,他睨了眼狐疑。
“你在此等着秉笔处置你。”
来的路上已经找人简单了解了来去,随牵不上祁聿行这些的因尾,但也大抵能分明一二。
陆斜神经一下紧绷,目光茫茫循声却不见唐素。
风过他冻得瑟抖阵,才发觉自己衣裳寒湿了个透。
唐素被人领着入诏狱,这污糟血气、腐气重的直扯他神经,点灯也亮不起的浓色。
还有各种哼鸣的苦声,听得头都疼。
他摇头感叹,自己来多少次都不能适应分毫。
到祁聿这间外,祁聿已然睡在腐血铺洒的草中,一身赤红团领衫颜色都暗了几成。
唯独腰间的玉还润些光。
他不好开口问,等半个时辰后,祁聿撑着起身。
掌心摁进一滩血里,她简单抹在裤腿上:“什么时辰了。”
唐素顿靠着牢狱木栏,肩颈绷着。
没活人习惯诏狱,她吞嗓:“日后你别跟进来。”
这声音颓然失力,唐素穿过木杆看祁聿,神色平淡。
“才未正(下午两点),下次不进了。”
祁聿点头,看眼手上浓血迹没抹干净,又蹭两把裤腿。
吊着嗓:“这次随堂校考你别报名,进来背锅的,我不想杀你。”
唐素听得颈子一凉。
直声:“您没发话,我不敢填报。”
祁聿看唐素是个聪明的。
他有心往上爬,却也懂自己不会随意坑害他,一直听话老实、又稳妥,是个让人安心的。
但往下行的事他还是想同唐素解释一二。
“我要送陆斜出宫。”
“你如果也想,我也可以为你安排所有,你想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