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 第69章

作者:上曲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甜文 女扮男装 古代言情

  一道带着竹帘的船驶进眼底,她浅浅掀眼,小棍在指间旋了个圈。

  船停她眼前不远,竹帘里月白身影绰约,朦胧感给人几分危机感。

  两厢静语,祁聿提着衣摆朝前跪正:“殿下是在等臣行礼?喏,我跪了。”

  竹帘缓缓被拨到腰间便停挂好,一袭月白挂着玉带的身姿显现。

  这等敷衍跪姿,一腔懒散。

  船内掷声:“你乖张。”

  祁聿索性纵着他的话行了判词,身子一歪,撑着石坐回原样,手上木棍挑弄火苗。

  “殿下的人好生没用,连个李卜山都杀不死。”

  这句话刺的人一把掀开竹帘,一张温润儒雅面容端是英姿。

  他拧眉沉声:“陆斜突然求来,本宫自当行的匆忙。这是哪里,怎好动手。”

  眉心掐紧,看着祁聿一副吊儿郎当没仪态的怠惰样。

  声音沉紧:“本宫好奇,你与陆斜说了什么,他长这么大头次求着让本宫杀人。你的仇怨,教唆他做什么。”

  祁聿眼底深晦,牵唇似笑非笑,斜斜睨神。

  朗脆道:“没有哦,我可一字一句都未说过此等内容。老祖宗耳朵在宫里,我若下了令,老祖宗这次可不会在皇爷面前替我心疼求情,定是要叫我长长记性。”

  李卜山救过他命,还帮他这么些年搜罗小宦供他取乐,刘栩轻易不会让李卜山出事。

  鬼话!

  他看祁聿一副不老实的样子,拧起责怪。

  “祁聿,你谋心是把好手。这等命令需要你张口说?你只要挑起微末心思,玩弄陆斜是什么难?”

  “你既知道他是本宫的人,好好辅佐便是,做什么以他为刀替你行私怨。祁聿,你做的不该。”

  这话祁聿笑笑,面上不显其它意思。

  唇齿尖锐出声:“啊,那奴婢对不住您心腹了,您要罚我么?”

  这说得什么话,祁聿是司礼监秉笔,他乃东宫主子,有什么由头动人司礼监的人。

  祁聿混账!

  祁聿歪过脖子,下颚垫自己肩上,眼底迷着色看他。

  “殿下是想让陆斜日后接管整个司礼监?”

  船里人不言不语,唇角紧抿,这个问题他不想答,也不打算答。

  祁聿心下晕了种奇异,其实陆斜日后去处她根本不关心,她只要刘栩跟李卜山偿命就好。

  可嘴上又悖逆心意,启唇问:“殿下当年是真不知陆斜被掳走。还是因为陆詹事全家忠心于您,您便在陆斜被掳走时盘算好让他接管您的司礼监?”

  能力强不如忠心,且陆斜家教正派,他不会阉人那套阴鸷手段。

  只要陆斜活在宫里,就能用,四年前是,现在也是。

  若陆斜在司礼监长歪了,换个人便罢,天下阉人那么多,他没什么特殊。

  恰好陆斜碰她手上了,她没叫陆斜受那些苦,长到如今这岁数还算良善。以致太子将人重新送回来,想捉手替他办事。

  若太子日后将司礼监掌印之权给陆斜,该想的是海晏河清......陆斜纯质心性与朝廷、与天下未尝不好。

  就是陆斜太冤枉了。

  她有些不是滋味,好好的少年公子怎么叫人算计到这番地步。

  祁聿对陆斜更是亏心,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这话他答不上,轻轻叩响船栏。

  “开船。”

  祁聿见索不到答案,手上棍子打了下火,火星陡然飘高,将人吓一跳。

  闷闷道:“陛下今年必启复西厂。殿下推陆斜上去吧,陛下有意让您参政插手内廷的......”

  这话让人回身重新将目光搁祁聿身上。

  他费解地挑眉:“你四年前就想启复西厂做西厂督主,如今叫本宫推陆斜?那你呢。”

  祁聿不看人,只看火。

  声音愈发闷沉:“我自有我的去处,我要去东厂。”

  “日后殿下手握廷内大部分禁军,记得跟陆斜说声让他同我一道架空刘栩。您能吧?别再像这次失利了。”

  “我输不起。”

  “陈督主呢。”

  多余问这话......他一下缄默。

  祁聿捏着袖口,从火上捏着陶罐把手将竹茹水端下来,怕烫慌手将罐子搁在一边。

  “他有他的去处,我们各占其位。”

第56章 哄人我好疼,你能不能让我靠你肩上一……

  那日大雨后整个京城又成了酷暑难耐的天气,以为能歇下的流言又在京中起风,半个月后三省督抚奏疏再次递到趯台,陛下盛怒。

  内阁跟司礼监一道开议,也只能商量从附近哪里引水先保土地,以免入秋闹灾荒。

  钦天监判大旱后必有大震,数十人分去几处灾省实地考察,再报朝廷。

  海南两场倭寇战役险胜,请求朝廷拨款修缮战船与炮火兵器。

  兵部照着上报来的数据请示陛下,奏

  疏到趯台之时便即开议会,战事该批,核议兵部归划好相应数量,内阁跟司礼监统度到后半夜才罢。

  趯台风景秀丽,比宫里是爽快不少,就是事情太多,祁聿忙得脚不沾地。

  刘栩知道她与李卜山关系,怕自己一个不防她将李卜山彻底灭口。特意将她调到另一端僻静点的屋子独自住。

  祁聿也没空盯着李卜山这半条狗命。

  这道局成了大半,她只消等,只消等到那日,李卜山必死。他过不了今年春节。

  刚好也因此李卜山被刺杀重伤,她不必跟刘栩住一块,很是舒适。

  得了许之乘接班,她从御前退出。慢悠悠晃回自己住处,老远恍然瞥见一道素质身影。

  廊下灯笼下拉长的身影好似直接扎进了心里,小小的将人刺分神。

  数步阔近,真真切切看清人。

  祁聿拧眉,费解:“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宫里背书么,背完了?”

  过目不忘遗传上了?

  陆斜抿唇,面上一阵惭愧,眼底闪烁不定。

  ‘咳’两声清喉:“儿子天天不干事,陈督主把我赶来这边避暑了......说来辅助老祖宗历练历练。”

  什么避暑、历练,就是过来别在宫里碍陈诉的事。

  “......”祁聿倒吸口凉气。

  她知晓陆斜都藏着,藏得深,太子不会要个蠢物回宫。

  陆斜只消求太子一句,太子就敢不论这是趯台、天子住处,直接派人下手,可见陆斜的话相当有用。

  经此一遭,倒是要将陆斜看重几分。

  祁聿上下扫两眼人,“找老祖宗你应该去怀仁堂,到这里来做什么。”

  就着困意散目,她顺手扯了腰上盘带,松开职袍后一阵风钻进衣裳,舒适不少。

  与陆斜自然错身踏上两阶推开房门,进屋先倒杯茶清嗓。

  陆斜见祁聿细白腕子这么‘唰’地扯开腰带,革带拎在手上朝他身边走。他眼皮一跳心口鼓动,嗓子上下禁不住心神咕涌阵。

  余光随着人转身,看着人略倾肩倒茶,倚桌边......看过来。

  陆斜忙清正神色,几步进门:“儿子来了肯定要先拜见干爹,这不是规矩么。”

  这时倒讲规矩了。

  祁聿看见他衣摆缝隙裤子,定睛确认没看错,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麻了,半分昏昏欲睡陡然清醒全部神智。

  不可思议掀眸看陆斜。

  晦目,咬牙切齿:“关门。”

  陆斜转身悄咪咪抿笑,翻腕将房门阖上,转回身时故作不解:“怎么?”

  祁聿眼底愠了一整层怒色,气息急促顶胸腔两下,几近咬碎牙。

  “你穿的什么!”

  陆斜憨直站在门前,她喝声后,叫他脸上呈现茫然之色。

  只见陆斜还挺不要脸,指尖捏着袍子就掀开。

  他着的裤子比正常布料透了一大半,几乎能清晰看到完整腿型。

  两条腿肌肉分布均匀韧劲有力,线条走势起伏流畅,他就这么赤裸裸给人瞧。

  半分朦胧下能清晰瞧见笔直细白......这种衣裳是刘栩喜欢给人穿着的游戏之物,撕起来痛快、声音好听。

  她几分慌措,气息一阵不住地翻涌。

  掐眸:“你,得了老祖宗召见?有人领你换的衣裳?”

  祁聿一时庆幸陆斜还知道往自己这里跑一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扼着怒,言语分明的就是要将领着陆斜这蠢出换衣裳的人给打死。

  他无碍地低头,“这啊。”

  陆斜打量着祁聿生气的程度,绷紧唇吞咽一口:“我在宫里赌输了愿赌服输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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