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她若出面训斥老王爷,请求陛下以正视听,秉公处置,所有宗亲都只能忍气吞声。
除非,他们的功勋能比过大长公主。
姜云冉看向景华琰:“陛下,一个人的地位和分量,是靠能力和付出换来的,只凭借身份,什么都没有。”
“母亲自幼教导我,要多学多看,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改换命运。”
一母同胞,天差地别。
现在,唯一能出面给老王爷父子定罪的,就是这位老王爷的至亲。
景华琰看着她谈笑风生的模样,眉头的川字解开。
他呼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爱妃真是再世诸葛。”
这倒是太过吹捧她了,姜云冉有些羞赧:“陛下谬赞了,陛下是磊落君子,只想让他们自认错误,偃旗息鼓,认罪受罚。”
“陛下尊重大长公主,不愿让老人家出面,伤了亲情旧意,这是人之常情,”姜云冉说,“但臣妾更心疼陛下,不愿陛下为此为难忧心,遂斗胆一言,陛下姑且听之。”
这话说得漂亮极了。
景华琰看着她笑了一下。
眉宇间的郁气散尽,景华琰道:“爱妃为国忧思,是国朝之幸,朕自珍惜。”
言下之意,便是要听从她的建议了。
姜云冉呼了口气,对他指了指那一碟瓜子仁:“这个就当做是陛下谢礼了。”
“这可不够,”景华琰微笑,“朕一定好好答谢爱妃。”
他的答谢,总是不同凡响的。
此刻姜云冉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懊恼极了。
怎么又着了这男人的道?
男人呼吸而出的热气在耳边氤氲,姜云冉眼眸有些涣散,却还是看到自己赤红的耳垂。
“云冉在想什么?”
姜云冉没有说话,她的手被男人禁锢在腰上,无法动弹。
什么都遮掩不了。
镜子里只有雪白一片。
汗水滴落,红花娇颜,宫灯摇曳明亮,照亮两人所有的狼狈模样。
就连手臂上那颗小痣,都能看清。
姜云冉都没注意过,那颗痣就在手臂正中间。
这男人,居然把四执库里最大的一面琉璃镜搬来,就放在北厢房的寝殿里。
起初她以为是方便更衣。
直到姜云冉被抱着坐在镜前,她才意识到景华琰要做什么。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热浪袭来,媚态在眼尾弥漫,镜中的一切如梦如幻,姜云冉被迫欣赏百花盛开之景。
当时景华琰还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感叹:“不愧是西域进贡的琉璃镜,就是清晰,回头朕再命人寻来两个,都送与云冉。”
姜云冉:“……”
姜云冉不敢张嘴,就怕声音倾泻而出。
谁要这玩意啊!
她闭着眼,不敢再看下去,可男人却很恶意,又说:“爱妃,若你不看,如何能学会《红钗记》?”
此时,姜云冉才想起,那本书里也有这么一段。
原文大概讲的是,小寡妇偶遇俏书生,在成衣铺的更衣间,对镜……
倏然,姜云冉“唔”了一声,她下意识睁开眼,眼睁睁看着羞人的一幕。
目之所及,身有所感,呼吸、香气、热意萦绕周身,瞬间冲散了姜云冉的理智。
意识的最后,她才恍惚想到:别说,这书还挺厉害。
确实够癫狂。
也确实很痛快。
积攒了数日的压力尽数终于寻到了落点,那些政事上的博弈,勾心斗角的算计都随风而去。
此时此刻,景华琰难得品味出新鲜的意趣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微风和阳光,在青天白日里肆意舒展。
姜云冉的腿都僵了。
站也不能,坐也不行,很是折磨。
所有焦点都汇聚在一处,只能随着窗外游移的阳光而飘摇。
一时间,眼前仿佛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
“不行。”
姜云冉气喘吁吁。
“太累了。”
树影微动。
他让姜云冉坐稳,减少她腿上的压力,才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爱妃可以的。”
景华琰道:“爱妃怎么能认输呢?”
姜云冉:“……”
姜云冉都想要张口骂他,可嘴唇刚一动,温热便趁虚而入。
“唔,你……”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景华琰很满意这块镜子,一吻终结,他低下头,在姜云冉的脖颈上啃咬。
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片嫣红,那颜色估计好几日都消不下去。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灯花都跳了两声,姜云冉才终于放松下来。
“呼。”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似乎都很满足。
景华琰从身后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抹去眼角的泪。
“好些了吗?”
姜云冉闭着眼,还在不自觉的战栗,她努力不去看镜中自己的丑态。
这男人,真是好不要脸。
景华琰低低笑了一声,今日竟然大发慈悲,就此放过了她。
分开的时候,姜云冉面上更红,忙用衬裙围住腰身。
景华琰挑了一下眉,他弯下腰,二话不说就把姜云冉打横抱起。
女子轻飘飘的,她身量明明很高,比寻常女子都高了半个头,却纤细消瘦。
以前,景华琰最喜欢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可现在,他还是在手里掂了掂。
有些太瘦了。
“陛下……”姜云冉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生怕他把自己扔出去。
“小心些。”
景华琰挑眉,就这么大张旗鼓抱着她进了水房。
等把人仔细放入热水中,他才道:“怕什么,朕还能摔了你不成?”
姜云冉坐在热水中,慢慢放松下来。
她看景华琰坐在边上清洗,自己也偷偷把脏污都洗净。
可不太好洗。
需要……
姜云冉红着脸,见景华琰总时不时回头看,就嗔怪道:“看什么!”
“怎么还不能看了?”
景华琰疑惑:“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方才镜子里,爱妃都把朕看得清清楚楚了。”
“怎么现在又不成了?”
姜云冉的脸红透了。
比秋日里熟透的苹果还要诱人。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她不好解释,只能“无理取闹”。
景华琰的目光慢慢下移,倏然,他明白过来。
姜云冉就看着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年轻的皇帝陛下总是佯装清冷淡然,很少有这般得意开怀的时刻。
她心道不好。
果然,男人放下手里的水桶,坦坦荡荡跨入浴桶里。
水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