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与鸢
心头一阵酸涩,她觉得待在沈颐洲身边的自己永远都是站在阴影里的。
接近是别有用心的,谈话是欲盖弥彰的,就连感冒发烧也能信手拈来地用作求取怜爱的手段。
但是一切都会变好的,梁风对自己说。
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离开这里,就能重新站回到阳光下。
强行掐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梁风重新拿起了手机。
严琛正好发来了消息:戴明善的车进停车场了。
梁风消息回过去:我现在就出去。
-
今天的饭桌上有个小姑娘尤为的能说,沈颐洲一晚上被逗笑了好几次。
那小姑娘是跟着贺忱来的,听贺忱说是前段时间他和艺术学院的朋友吃饭碰上的。
人才大三,但是在演艺圈里混的,性格十分玩得来。
原本这顿饭是和生意上有往来的人吃的,沈颐洲只觉得烦闷,现下有个能说的解解闷,他倒觉得梁风来了之后,估计心情也好些。
沈颐洲又想到梁风,他把手机摸出来,才发现半小时前司机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沈先生,小姐已经送到了。
沈颐洲微微蹙眉,贺忱从一侧探了过来。
“怎么了?你妈那边又催你回去了?”
沈颐洲把手机熄屏,淡声道:“不是。”
“那出什么事了?”
沈颐洲目光看向贺忱,顿了片刻,“我去打个电话。”
他说完就起身朝了一边去。
推开包厢内侧的门,沈颐洲走到了露台的边缘。
干冷的空气将他身上的烟酒味吹散不少,也将他单薄的衬衫吹着贴在身上。
电话响了没一会就被接通了。
“喂。”梁风开口道。
沈颐洲点了支烟,轻笑道:“怎么,放起我鸽子了?”
电话那头,他听见梁风也跟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对不起,”梁风声音比早前更加低哑,“我刚刚到家,没想到你电话先来了。”
沈颐洲背靠着露台的护栏,把烟捻在了指间。
“怎么回事?”
“原本是想去找你的,但是到了之后感觉不太舒服。所以还是直接回了,对不起没早点告诉你。”
“发烧了?”
“……不知道,”梁风顿了一下,“反正不严重。”
“叫阿姨送你去医院。”
“不用,真的。”
沈颐洲语气依旧松弛,但是落在远处的目光已有些讥诮。
“怎么不用呢,已经严重到你都不想见我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真的没事。”梁风依旧坚持道。
沈颐洲无声地笑了一下。
半晌,若无其事道:“行,你说没事那就没事,早点休息吧。”
电话那头,梁风似是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明天…你回来住是吗?”
沈颐洲淡声道:“看情况。”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推开包厢的门,贺忱正和刚来不久的戴明善谈话。
沈颐洲走到他身侧,淡声道:“叫老板过来,我要看监控。”
-
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一场急雨。
梁风从梦中惊醒,看见身侧坐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冷汗在一秒沁出,她毛骨悚立地支着身子半坐了起来。
床头的壁灯被那人抬手打开。
温黄的一团光线,梁风这才发现竟是沈颐洲。
“你…你…”
梁风半晌说不出话,心跳像是夜半击鼓,声声凿在她的胸膛。
“你…你不是今天不回来的吗?”
梁风缓慢地顺了口气,终于把话说出来。
沈颐洲就垂眸等着她,嘴角有很轻的笑意。
随后,伸手将她滑落到手臂的肩带提上去,说道:“几天没见,变成小结巴了?”
手指停留在梁风的肩头,轻轻摩挲了几下。
而后探了探她的额头。
真的发烧了。
“吃药了?”他问。
梁风安静地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
“吃了。”
她神情依旧是几分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迟钝,但是思绪已经飞快地转起来了。
她没预料到沈颐洲今晚居然会回来,她以为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才会见分晓的。
此刻沈颐洲忽然出现,倒让梁风心里有了几分不安。
难道是她做的事出了差错?
梁风目光轻轻地垂了几分,借着发烧的由头表现得有些迟钝。
半晌,才又开口说道:“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的。”
沈颐洲低低地笑了几声,“不是想见我吗?”
梁风抬眼安静地看着他。
柔软的光影里,他高挺的眉骨在脸颊上打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并不能看清他此刻眼眸的情绪,可梁风却觉得,他并没有在生气。
“…就因为这个吗?”她低声问道。
沈颐洲靠近,鼻息轻洒在她的脸侧,“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梁风心头不自觉地颤栗,像是无法承受这种温情。
可她还没准备好如何应答的时候,沈颐洲的手指却忽的钳住了她的下颌。
一刻的惶然,梁风几分警惕地被迫看向了他。
沈颐洲的脸色仍是那副她最熟悉不过的轻笑,他双眼微微眯起,轻声道,“那不如你来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回来?”
血色慢慢地从梁风的脸上褪去了,这的确是她和严琛预想过的场景。
沈颐洲不是傻子,也不会听不出她电话里的问题。
他们要的就是沈颐洲起疑。
起疑她梁风到底为什么去找他却又独自地回来了。
可眼下,真到沈颐洲面前被他训问的这一刻,梁风感到了一种无法抵抗的窒息感。
她觉得他不仅是知道了她为什么中途折返,她甚至觉得他是否已经查到了她和严琛。
无法控制的惶然,她心脏开始缺氧般的抽痛。
梁风牙齿咬紧,先红了眼圈。
“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颐洲捏着她的下颌无声地靠了过来。
梁风无法避开,感觉到他微凉的唇轻轻地抵住了她。
耳边响起轰鸣,梁风只能握紧手边的被子。
冷汗涔涔地湿了后襟,她身子不自觉发抖。
无法厘清他此刻的举动,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惶恐盖过了她所有可以思考的能力,只能这样顺从着,接受他的吻。
身子快要软下去的那一秒,沈颐洲将她揽着抱到了怀中。
梁风浑身僵硬,听见他沉冷的音色:
“我还不至于要叫自己的人受委屈。”
光线似是变得更亮了。
梁风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地回温,她靠在沈颐洲的肩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终于把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了他的怀里。
“对不起。”梁风今晚不知第多少次说这句话。
上一篇:唐小姐已婚未育
下一篇:不要让父母输在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