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旅
如今风声已过,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纪妤童便点点头,莞尔笑道:“正是,说来还要多谢百先生的好消息。”
“你一个人去?”
纪妤童还未说话,车里的黑贝就忍不住探出脑袋汪了声。
纪妤童回头看了眼没忍住笑了下,摸了摸它不停乱蹭的脑袋,声音中都带着笑意:“喏,这不是还有黑贝陪着呢。”
安抚住撒娇的狼犬,她又抬头笑看着他:“待我从北疆回来,等你再来南州,我请你吃饭。”
百晓生没好气的看着这一主一宠,“我可是差你那一顿饭不成?”
这句话说得亲昵,可说话的人自己没意识,听话的人亦没有放在心上。
又皱眉道:“北疆距离此地几千里,你一个纤纤女子如何能行?便是有黑贝在也终是不够安全。”
突然间一个想法蹿入脑海,他眸光微动,嬉笑着提议:“不若你与我同行吧,我也许久不曾去过北疆,有我照应着,你的安全必是万无一失。”
他想得挺好,可纪妤童却不想与他一道。感动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这人心思难测,以往交涉不深自是无事发生。可此行北疆路程至少要半个月,这一路朝夕相处,难保不会被他套出什么话。想到马车里被黑贝看管的背包里对这个时代来说太过超前的东西,她更是一丁点也不想有熟人陪伴。
“我已请了镖师一路护卫,再有黑贝跟随,不会有事的。你此次因我之事特意转来我已经很是感动,若再因我之故耽搁你的事情,我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她虽是笑着,可语气坚定。百晓生便知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虽说他方才话一出口自觉可行,可他二人到底男女有别,同乘一车太过亲密,分车同行又太过客套。
如今想来,以他二人如今的关系,正是近一步还差点什么,他此次一时脑热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不顾世道纷乱执意要来确定她的安危,已是让他意乱,方才所言不乏有冲动的意味。
他垂眸想了想,突然笑了下,复又抬眼看她,眼中险些流露的情绪已被尽数平静。有些事他还未想好,遂,还是不要打破现下的关系为好。
“那你此行定要注意安全,没事尽量少露脸,省得再被别家纨绔抢了去。便是那些镖师也不可完全轻信。你把那镖局名号告知于我,若真出了意外,我也好替你做主不是?”
他总是下一瞬便破能坏她刚刚升起的感动,纪妤童真真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是生怕我不出事,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不过是寻常远行,又不是头一回了,怎么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百晓生却被逗得哈哈一笑,从未见过她这样生动鲜活的一面,竟有股想抚一抚她不雅扇动的眼帘的冲动。忍下心中莫名,他正色道:“我给你那枚吊坠你可要好生收好了,若有万一还能当得百两银子使唤。还有,”
他定定的看着她,第一次笑得温和端重:“这次我们便约好了三月后南州再聚,若你中途有事找我,便可在天昭任意城镇里的峒崧当铺去信,我自会知道与你联络。还有我送你的吊坠,你可莫要丢失了。”
第18章 劫数
仿佛是朝夕之间,国朝险些颠覆,连她所认识的人也各自都有别的面孔,身份,和秘密。
在凤凰城内果真看到有间峒崧当铺的纪妤童不由回想到那日百晓生的话,从背包里取出白玉貔貅吊坠反复看了眼,却并未发现有何处隐藏印记。但从他当时曾反复叮咛自己收好吊坠的话来听,不难猜出,这吊坠应是能证明他身份,和让一些特定之人通行的信物。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轻易就交给了自己。
纪妤童叹口气将吊坠收好,摸着黑贝滑溜溜的脑袋低声轻喃:“人情最是无价,也最是难还呐.....”
“余公子,咱们到了,您请下车吧。”
马车外响起的声音让纪妤童从回忆中抽神,她压着嗓子应了声便掀开门帘让黑贝先出去,随后才弯腰下了车。
直起身后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四五米高的地方悬挂着一块黑漆做底,红字雕刻的匾额,上书“汇客楼”三个大字,端得是风雅飘逸。
还未进去里面敞亮豪迈的说话声便先传了出来,而她习惯性左右观察了下,却发现这座位于北部临近塞外的城市并不如她以为的那般,粗犷,不拘小节。相反,这里高屋林立,店铺精致,街市繁华,街上的行人穿着锦衣,粗服,外族服饰的不一而足,这座城市的昌荣大气,瞬间将她生活了两年的南州,乃至号称人间富贵的东陵比得有些小家子气。
黑贝也算是跟着她见过世面的狗了,到了这天高地广的地界竟也兴奋地汪汪叫出了声。
纪妤童低头摸了摸它的头不再在门口逗留,抬脚走了进去。
长街的另一端,却有人在听到那声狗叫声倏地停下脚步,锋利的眼眸穿过人群唰的看过来,却只看到一条体格威武通体漆黑的狗后身,和一个明显穿着男人服饰中等个头的男人的背影。
“主子,您可是有何吩咐?”
“走。”
缪靳定定地看了那个方向两眼,方才波动的双眸再次恢复平静,若无其事的转回头,带着人朝着东边的方向大步离去。
有黑贝在房间里守着,纪妤童放心的去掉伪装,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才喟叹的上床一夜好眠。
次日用过早膳后,她收拾妥当后便带着黑贝下楼,请两位镖师帮忙出去打探那位不知名姓的高人。自己则坐在大堂的角落里找来店小二递了块碎银子过去,压着嗓子温声问道:“这位小哥,我初来凤凰城对此地的风俗事物都不甚了解,不知有没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人或事,或地方,可否请你告知一二?”
有道是有钱好办事,店小二摸了下手中银子的大小,又见她一脸和善,自然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客官您这就问对人了,小的是咱们土生土长的凤凰城人。要说咱们凤凰城最出名的那必须是咱们这个城的名字啊。客观您知道咱们这个城是咋来的不?”
纪妤童还真不知道,其实她也对这座城池名字的由来不甚感兴趣,不过既是说了初来乍到,那么便配合着一听再循序渐进就是。
“自是不知,听小哥的意思还另有故事不成?”
那店小二从来没被人用如此求知,和没有半点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当下便一甩手上的白巾,激动的红着脸说道:“客官聪明,就是您猜的这样!很多年前,咱们这城里生了一位极美极美的姑娘,据说她出生时,万鸟来贺,霞光漫天。恰有一游历四海的高人路过便径直到了那家府上,一见那女孩便惊为天人,当场就断言此女将来贵不可言,而那时正值天下大乱,却偏偏各方强者无一人对凤凰城攻略城池。而十五年后,那美少女果然长成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那位高人的批语也被人传遍天下,到后来便传是得此女者得天下。再后来,那大美女还真的被一强者娶走,做了皇后,那人自己也做了皇帝,真应了那句得到她就能得到天下的名言,而咱们这城,便是因为出了那位皇后,被皇帝特赐名为凤栖梧桐的凤凰城!”
他讲得手舞足蹈面红耳赤,纪妤童却神情淡淡,这名字的由来倒是跟她所想相差无几。只是这故事定然不会如此美好,既然真是那样,只要得到她就能得天下,那就是一块唐僧肉,遭人觊觎,怎会有太平的日子,怕不是那些一方豪强为了征战掠夺扯的幌子。
不过她不是来考究的,便做惊叹的附和了下,才引着他朝着自己想听的方向说:“我来的路上便听人说凤凰城有一位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号称无所不知。小二哥你方才也说到有得道高人之说,那是不是凤凰城盛出此类惊才绝艳的能人?那我听得的那个高人也确实存在了?”
“要不说客官您聪明呢!您说的没错,咱们凤凰城里确实有一位很厉害的先生。不过小的身份卑贱,也只是听来酒楼的客人闲言两句,说是那高人轻易不见客,但是但凡见了他的人都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纪妤童眸光一亮,按捺住情绪,故作惊讶道:“哦?竟真有如此人物?那不知小二哥可曾听人说过这高人住在何处,有何喜恶,若要登门可有什么条件?难得来这人物辈出的凤凰城,若不见识见识,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那小二并未怀疑,甚至一点不避讳直言道:“不瞒客官您,小的倒是真听客官说过,那位高人就住在咱们城东一处大宅子里,倒是不曾听说有何喜恶,只说是随心情,看眼缘。您若是感兴趣,不妨就去碰一碰运气,不过若您没能见到高人也不必气馁,毕竟咱们高人名气传遍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听高人一席话呢,可真被高人眷顾的人却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不过说不定客官您就恰好合了高人的眼缘呢?”
这小二口中的消息与百晓生所说相差无几,午膳时两位镖师返回带回的消息也与她所听差不了多少。谢过人后她便放了他们的假休息,她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番,既是慕名而来,自当以最好的状态求见才是。
此次她租用的马车也算得上是车行里中等偏上的了,里面软榻,地毯,防震机关也是应有尽有,但架不住长途跋涉,虽中途有下车休息,但这半个月下来,只觉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颠松了,就更不必说坐在外间替自己赶车,和骑马的镖师了。
最开始她还想过要学会骑马,一是出行方便,行程快,虽比不上过去出个国也仅仅不到一天时间,但也好过坐马车这种慢速度的交通工具。可一切都在她学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双腿磨破了皮后彻底打消了。
以前她是没骑过,也不知是自己本来就肤嫩,还是年纪变小了,连身子都娇气了,总之,骑马这件事便彻底不被她考虑,否则这半个月骑马下来,两条腿都得废了不可。
来到凤凰城的第二日,她便没有出过客栈大门,也没有丁点想要到这风貌不同,熙攘繁华的异都去转一转的心思,左不过都是大同小异,只是贩卖的东西和人不同罢了。
踏踏实实休息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便还是以男装模样出了门。
除了在南州城,但凡若是需要外出,她便会以男人的身份行走,不论在哪种时代,一个陌生女子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都是很有风险存在的。更何况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若真出了事,怕是喊破了喉咙也喊不来官府的人来相救。所以,避免风险和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男装要稳妥些。
将黑贝交给店小二和一位镖师带着出去撒欢,她便带着另一位探听到地址的镖师前往城东,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居所。
若非十分必要,她是不准备去寻郭家相助的。求人办事,麻烦人,总归是心有负担。再者,虽然她欠百晓生的已经不少。但也实不想再欠下更多人情了。便先试上一试,若真是不行,便再想办法就是。
只不过她满心期待而来,却连门都未能进入,排在同样慕名前来的人后面,一直等到日头正中,好容易排到了,却甚至来不及自报家门就被看门的护院隔了老远挡了回去。
“两位大哥,在下姓余名立,仰慕府上先生大名已久,是从千里外的南州城慕名而来,若有冒犯打扰还请二位见谅。只不知二位为何要将我拦下,还请告知一二。”
边说着话,边将提前便准备好的银两借着拱手的姿势隐晦的塞过去。
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无往不利的敲门砖,竟头一回吃了闭门羹。两个人高马大不苟言笑的冷面大汉别说看了,眼神连动都没动一下,只重复了遍先生不见客便再不开口。
纪妤童无奈,可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悻悻而返。
见她气息低迷,连瘦弱的肩膀都塌下来的沮丧样子,一旁护卫的镖师吴大便开口劝道:“余公子您也不必太过失望,这高人都是有脾气的,我听说就是那些高官巨贾来了,那也是无功而返。那诸葛亮当初还是被他主上三顾茅庐才出世的呢,所以啊,咱这根本不算什么。”
纪妤童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上次她听闻东陵有位从异域迁至的高僧,满怀热切的想要见一面时,也是费了颇多功夫才得了一刻钟的会见时间。只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大道理连篇,却没有一句实用的话。
她从前也是不信佛不信教的,可穿越时空都有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她想要找一个能看得清她的来路去路的高人为她解惑,告诉她迟迟不能回去的原因所在,而不是自己盲目的不知时候的等待。
尽管总是一次次失望,但也好过无望。
“吴大哥所言极是,是我心急了。人说心诚则灵,从明日起,我便天天过来,相信总会能见到人的。只是您二位恐要在此陪我多耽搁些时日了。”
有一位善解人意又出手大方的雇主,有工钱发,除了跟着她找人再是轻松不过,比他们押的最轻松的镖都轻松百倍,便是在此地停上一年,吴大也没有不同意的。
“余公子客气,您出钱我们办事,将您平安送来,再平安返回便是我们兄弟二人此行的目的!”
“那好,虽吃了闭门羹,但既然来了那咱们便也来领略一下这异地风光!”
与此同时,将纪妤童拒之门外的宅院之主,正与人在花园亭中下棋。
第19章 劫数
炎炎夏日已过,只余些许最后的沉热在空中流连不愿离去。但绿意森森小桥流水的花园里却感觉不到丁点的热意,而亭子内外十步一人站着的冷面黑衣侍卫,更是为这秋日添了凉意。
啪!
身着青衣,约莫三十上的儒雅男子欲要落子的动作顿在棋盘上空,不死心的盯着被黑棋进攻凌厉抄了窝的白棋,终是大叹口气,拱起手冲对面看不出喜怒却气势惊人的男人心悦诚服道:“王爷高明,我输得心服口服。”
被唤作王爷的男人并未因他真情实意的佩服而露出喜色,神色莫测眼眸幽深的让人不敢直视。
“棋场如战场,归先生棋风谨慎思虑周全,而本王则信奉实力至上,所以,在绝对的进攻面前,任何防守和气势不足的攻击都不足为惧。”
男人随意点评了句便站起身,高大的挺拔身姿如利剑出鞘端得是夺人眼目,摄人心魂。
归先生本也是身姿飘逸文雅无双,站出来亦是攫人眼球的出众人物,可站在这男人身边,却如乌云遮月瞬间被压了下去。但他却只用崇敬而欣叹的目光追随着身前之人,语气中亦满是以他为主的恭敬。
“王爷欲要我何时进京?”
“两个月后便是新皇祭天,场面盛大,亦是一朝扬名天下知的最佳场合,你便准备一下,上场吧。”
归先生自若一笑,快走两步行至男人身前,长身一拜:“遵王爷之命,那我便在京都静候王爷到来!”
渐渐正中的日光透过亭台檐角,将光芒洒落在行走间都带着无可抵挡之势的男人身上,一张轮廓锋利却霸气俊美的脸堂堂显露在阳光之下。挺拔健硕的高大身形步履凌人的大步出门,径直上了早已被人牵至门口的黑色骏马,衣袍猎猎动作利落的翻身而上,策马行去。
满院子的黑衣侍卫也紧随其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逛街扫货是女人的天性,不需考虑价钱看中了就买更是逛街的乐趣所在。纪妤童本来低落的心情,也在逛了一个又一个装修别致,物品新奇的店铺,收获了不少有用没用的物品乐趣中恢复过来。
正当她停留在足可让两辆马车并行,两边规规整整的摆满了货品的一家异域物品的摊位前时,突然听闻一阵力道惊人的马蹄声迅速传来。紧接着便听到四周霎时轰然骚动,但凡街上站着或停留的百姓,竟不约而同的齐齐下跪,朝着马蹄声的方向满含崇敬喜爱的齐声高喊:“参见北疆王!”
纪妤童被吴大反应迅速的拉到摊子旁边的空档处,她根本没有要下跪的意识,只是循着众人跪拜高呼的方向仰头看去。但阳光刺目,那人又高座马上,那马必是千里宝马,速度极快蹄声有力,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高大英气气势夺人的背影,那一人一马便已消失在视线之内。
这就是北疆王,力挽狂澜,定乾坤,威望力压朝廷的,名气震慑八方的强将,北疆王?!果然气势逼人,令人心惊啊。
感叹间,两列骑着高头骏马的黑衣侍卫队如一阵黑云般踏着轰隆隆的巨响呼啸而过,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群气势明显异于百姓,周身弥漫着煞气的队伍便彻底离开。
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安静了好一会后,匍匐在地的百姓才纷纷站起身来,而所有人起身后的第一个动作,都是扭头看向方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明知已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忍不住踮着脚眼神不舍的连连赞颂。
纪妤童听着四周不绝于耳的夸赞声,想到方才目光所及之处尽皆俯首叩拜的震撼场面,由衷感慨,民心所向,不外如是。心中不免受到影响尚还微微颤栗,对这位威名远扬甚至压过皇帝的北疆王,头一次产生了好奇心。
那满面红晕如喝了酒般的老板见她神情平静,立在满街热火朝天吹捧北疆王的百姓间极为醒目,便用比方才推销货物还要激情的语调对她说道:“公子您一定是头一次来我们凤凰城吧?也一定是头一回见到北疆王吧?”
纪妤童欲要离开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笑道:“不知老板是如何得知的?”
那老板见得她如此回应便知自己没有猜错,不由得意的哈哈一笑:“方才北疆王经过时,我们全城的百姓都跪地高呼,可唯独公子你却还站着。公子再看,”
他指了指身边和对面,选处,皆在兴奋交谈的人:“前阵子异族犯境,多少城池百姓惨遭迫害,可唯独我们北疆王辖下众城池安然无恙,这全赖北疆王的威名震慑才保得我们乱世无忧。而我们北疆子民,自更是对北疆王奉若神明,便是听到他的名字心中便无限敬重,更何况今日竟如此幸运能得见北疆王一面,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荣幸!所以公子你一脸淡淡自是醒目非常。”
从方才那一幕,纪妤童便知北疆王的威信在此地民众心中是何等高大,此刻再听这老板亢奋之言倒也没多意外。只是好奇:“我听闻那异族头一个侵犯的便是北疆域下,怎么听老板所言倒是与我所知大不相同?”
话音一落,左右前后便倏地传来难掩自得而痛快的哈哈大笑。
纪妤童被他们的笑得突然,若不是见这些人脸上并无恶意和嘲讽,她当真要以为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不敬之言了。
还是那老板见她面容清秀身姿飘逸极有好感,才探过身小声说道:“总之公子只需知晓北疆王是我们所有北疆子民最崇敬的王!而只要有北疆王在,任他是异族还是番邦,给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来犯!”
彼时缪靳刚一出城,就差点与一道迅疾的黑影相撞。他反应迅捷的勒马急停,马蹄高抬,仰首长嘶,伴着从远处遥遥传来隐约的呼和声和城门外排队入城的百姓惊呼声,场面顿时一片噪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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