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劫 第27章

作者:星旅 标签: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本以为这次出逃王爷定要厌弃乃至惩治于她,却未料王爷竟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且疼宠更胜从前,还有意提拔钟昌闻,只为了给她以后入潜邸时更高的身份,甚至于以后更高。

  如此处处费心之盛宠,真是从未有过。

  不过再想到消息部近来秘密调查她的真实身份与来历的动作,不禁又是一寒。王爷对她的掌控欲如此之强,也不知这位性子莫测身怀古怪的纪姑娘能否承受得了。

  缪靳未挥手叫靳三出去,他知道没有自己的允许,他不敢抬头窥探。

  他的视线在盒子中的几样物品上锐利审视,掠过她那样于黑暗能发光,此时却黑漆漆一片的材质不明之物。又掠过那比市面上简洁精小的链子表,最后落定在一黑绿,一白两样物品上面时倏地凝沉了眼。

  将那枚他当做信物亲自放入她手中的黑金绿玺玉扳指拿至眼前,再想到它被她随手丢置在她小楼抽屉中的画面,周身慵懒餍足的气息便瞬息冷沉下来。

  “将这扳指融改成颈--足链,着巧匠细心打磨,不可磨伤肌肤为止。”

  靳三敏捷的接过从右上方抛过来的扳指,恭敬的托在手中躬身应是。

  “这个东西,”

  缪靳捏着白玉貔貅吊坠的手缓缓用力,这个东西,就是她当时执意要下山与那个男人见面,以荷包互为相赠,且便是远行北疆亦要随身携带的,信物?

  便是要了这个东西,而弃自己的东西而任由它沾染尘埃?

  他冷嗤一声,便是真两情相悦又如何,她早已是他决定要的女人,如今更已经是他的女人,以后,也仍然只会属于他。若有人胆敢觊觎,只有死路一条!

  “将这个吊坠的主人彻查清楚。”

  “是,王爷!”

  “归云现下何处。”

  “回王爷,归先生再有两日便可入京。”

  “传令京都人手,按计划行事。”

  “是!”

  靳三见他起身要走,忙将今日隐卫汇报之事禀报。

  “启禀王爷,隐卫回报,言道今日与您路上冲撞的一行人于驿站时便已暗处跟踪,且与随从言语中有听闻凤凰城郭府之事,遂属下等怀疑此人与你相撞亦别有动机。现下人就在隐卫监视之下,还请王爷示下,是否将人捉拿严审!”

  缪靳脚下一顿,鹰眸微眯瞬息便将白日里那一幕回忆起来,却他当时急于寻她并未将那队人着重留意。

  只没想到及至此时,竟还有人敢于他耍些魑魅魍魉,当真是,不知死活。

  “探明他的底细,若有动,就地格杀。”

  “是,属下遵命!”

  纪妤童朦朦胧胧感觉被人抱着喂了水,又喂了些粥,她虽精神和□□深度疲累,但生理反应却是正常,腹中感到饥饿口中便下意识吞/咽。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她猛地睁开眼便要起身下床,却连头都没抬起来就又跌了回去。身体的感知也在同时迅速传递给大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以及身体深处都在不停叫嚣着针刺般又热又辣的痛感。

  思绪便不可抑制的回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她被他从浴池里到房间里被摆/布成各种姿/势快/意鞑/伐的情景,脑中便轰的下乍然欲裂。

  她紧紧咬着嘴唇用力摇了下头,企图将脑中那放乱的画面甩开,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平复了情绪后猛地深吸口气费力翻身坐起,但仅只是这般简单的动作便让她身体深处和下/半身被压迫地麻木钝痛。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忍着肩臂酸痛唰的下挥开帐缦迅速打量了屋内,见只有自己在后方泄力的松了口气,重新趴伏在床边去够踏脚上的鞋子,手指刚摸到鞋垫便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忙收回手却已来不及躺回去。

  缪靳跨门而入,径自来到床前撩开床帐看她,见她趴伏在那,长长的黑发铺散在裸/露的香肩上,又顺延而下半落在床边,再细听她有些不平稳的呼吸便知她已是醒了。

  深眸染了笑意,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堂而皇之地将她露在被子外面睡得粉嫩娇艳的脸颊,吻/痕遍布的耳后,及两条他品尝过亦软嫩香滑的手臂,与柔若无骨的纤长玉手尽收眼底。

  余光瞥见她指尖微动,却是仍不愿面向自己,便勾起唇抬手放在令他爱不释手的颈子上摩挲抚弄。旋即便觉手下微凉的肌肤猛地绷紧摇晃着头要躲开。

  可缪靳如何能让她躲开?

  大手轻松便将她连人带被捞起锢在怀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羞”红着脸,软嫩光洁的手臂慌乱的挡在身前,潋滟的眸子不得不抬起看向他。

  他方满意勾唇,不掩饰意图的黑眸随意垂下,便将她慌忙遮挡却是若隐若现更显诱人的曼妙风景一览无余。

  “妤儿才与本王肌肤相触婉转交融,怎这便又害羞了?”

  纪妤童被他看得浑身不适,她如今被子下未着衣物,又被他抱坐于腿上,生怕他兽性大发便也不敢擅动。

  只心中懊恼早知他会如此无耻,她方才便不会一时紧张情急装睡。只怪她心中有异,亦没有整理好情绪要用何种态度面对他,一念之差才又让自己陷入窘境,落于下风。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王爷这也不知?快快放我下来,我好穿衣洗漱。”

  既是挡不住,她便坦然起来。松开环着的一只手,拍掉他抚在左肩臂处那道淡粉色疤痕的大手,冷着脸明讽他。

  缪靳被她大胆拍了手也不在意,幽深侵略的目光在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娇嫩肌肤上流连着,淡淡道:“本王从未自持君子,自是上不了妤儿的当。且如今夜色已深,正是该宽衣解带一夜春风之时,作何还要穿衣行如此多此一举之事?”

  “什么?!”

  纪妤童费力扭头看向窗边,果然瞥到一角黑暗,也才发现屋内竟点起了灯,方才她竟都未曾注意到。

  后颈处被粗粝的指腹摩挲带起的微微刺痛感将她的思绪唤回,不想与他于这个话题纠缠,她抬眼神色极为认真的看着他,嗓音微哑道:“劳烦王爷命人备水我要沐浴,另再备些吃食,过后我有话要与王爷讲。”

  缪靳自知过犹不及,便也不再逼她过甚,总归她如今已无处可逃,无计可施,便是冷淡些又何妨,他会让她日后只在他面前娇嫩的脸上绽放艳色,清冷的眸中潋滟魅惑。

  抬手在她脸上微凉的肌肤上抚了下,随即扣着她的下颌抬高,俯下头触着她微肿的唇说了句“怎如此凉”便噙住她的唇霸道的掠夺她口中的香甜,直逼得她闷吭不断待要窒息时才大发慈悲放开她。扬声吩咐了句,便又在人来请前将她困于怀中占足了便宜。

  纪妤童终得脱身被放入温热的水中,感受僵硬酸痛的身子被温水包裹抚慰着的舒适时,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

  含英含衣二人为她清理身子看到她近乎从下巴处,一直到脚背上都印有红梅的痕迹时,禁不住红了脸,心中又为王爷对姑娘的喜爱与浓烈的占有欲有了更深的认知。

  手上的动作也不由放得更轻,再为她松缓身体是,见那不盈一握的皓腕和腰身两侧,莹莹挺立在水中荡漾的丰腴缓缓变成发青的握捏痕迹时,不禁咋舌的对视一眼,暗道这痕迹竟是比上次还要多,还要深。便又有些心疼的看了眼闭着眼看不出喜怒的姑娘。

  事到如今,二人自也看出姑娘并非心甘情愿跟着王爷,只是她们不明白姑娘为何不愿意。

  在她们看来,似王爷这般龙章凤姿英勇俊美权势在握的男人,是全天下女子都想要攀上来甚至王爷都不屑于顾的。便是皇帝也是远远比不得王爷的,而王爷又对姑娘如此不同,任由姑娘不冷不热甚至有时还不耐以对,更是日日与她同床共枕,亲密无间。这样的盛宠,莫说是曾经先皇御赐的前王妃,便是王府中也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获得姑娘拥有的万分之一!

  可这样天大的殊荣,姑娘竟还不愿,若非先前姑娘的出逃,她们还猜测过她是不是在用的些欲拒还迎的争宠手段。如今看来,可真是她们狭隘不懂了。

  好在王爷是真心喜爱姑娘的,便是姑娘这样挑衅王爷的威严,已成为王爷的女人竟还敢私逃如此大逆不道,甚至可以报官流放的行径,王爷竟丝毫不予计较,还如此疼爱,当真是令人侧目。先前之事若换了其他女子,怕早已被抓起来将牢底坐穿,或是销声匿迹了。

  不过也不怪王爷如此钟爱,便是她们看着姑娘这样清冷仙姿,肤如凝脂冰肌玉骨的女子,也忍不住要动心喜欢呢。

  “你们跟着你家王爷多久了。”

第52章 成劫

  带着微哑的清淩女声淡淡响起,令思绪飘飞的二婢不由一震。含英动作轻柔的为她按着头发轻声答道:“回姑娘,奴婢二人是北疆王府里的家生子,自小便在府中长大的。”

  纪妤童闭着眼,头皮被人力道适中的按摩松缓着,身体也被人细心揉捏放松紧绷的肌肉,久违的放松感令她从身到心都感觉无比舒适。

  说话时尾音便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我听说先前你们王爷出事的时候,皇上命人接了王府里的女眷入京荣养,怎么你们没跟着去?”

  含衣闻言抬头看了眼含英又低下头去,随即便听含英柔声答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不在内院服侍,所以并未与前王妃一同入--”

  “前王妃?!”

  纪妤童倏地睁开眼,哗啦一声破开水面半扭着着身子朝后看去,因为太过惊讶,便连身下的不适都忽略了。

  “你方才说前王妃是怎么回事?”

  含英与含衣也被她的反应弄得惊讶,这件事早在几个月前便因为太过荒唐而传遍天下,怎姑娘却似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这,早在两个多月前,前王妃的娘家便上奏皇上请旨,道是不舍得女儿年纪轻轻守活寡,愿倾家荡产为王爷焚香祈福,只求女儿能归家承欢父母膝下。皇上当朝便同意了,此事传开后,还惹得百姓很是非议了一阵,怎么,姑娘竟是不知吗?”

  纪妤童眨了眨眼,她倒还真是不曾听说。按时间来算,应该正是她闭门不出治疗天花那时发生的事,等她再出来时,坊间已全是北疆王死而复生救民于水火的歌功颂德,那北疆王妃在他假死不足一月便与他和离,在这个时代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说绝对能算做丑闻,亦算做令他蒙羞的事,想来是当时百姓对他正是满心感谢之际,遂便未宣扬开来令他伤口撒盐。

  可她却不知,竟还有更为劲爆的事。

  “什么?!你说,北疆王妃如今竟成了皇帝的妃子?!”

  含英一听,忙面带惊慌的抬手示意她慎言,又附耳小声说道:“姑娘慎言,那是前王妃,是皇帝的陈妃,与咱们北疆王府可再没半点关系的。”

  虽说那陈家女在入宫前已与北疆王府没了关系,可到底是曾经名义上的王妃,短短时日竟摇身一变做了皇帝的妃子,这陈妃与陈家实属无情无义寡廉鲜耻!竟一女二嫁,讨好两任皇帝,等王爷入京,且看他陈家会有何等下场!

  纪妤童实在是太过惊讶,她倒不是觉得那王妃,哦陈妃一定要给北疆王守节,只是丈夫身死不到一月便合离,又不到一月又再嫁,如此迅速如此高效,便是在现代也是会受到一些道德上的谴责。更何况是这个对女性极其严苛的时代?不过古代既是教条严苛的时代,又是伦理极为混乱的时代,父抢子妻,子抢父妾,兄弟互抢等等之类不胜烦举。

  就是不知这位陈妃是自己自愿的,还是身不由己被家里人逼迫的。其实她倒是更倾向于是那皇帝对北疆王怀恨已久,将其杀之还不解恨,又以如此方式将他的妻子抢走,是要让他死了都要蒙受绿名。

  若果真如此,那陈妃倒极是可怜的,被当做战利品,承受着天下人的骂名,却没想到丈夫竟然没死,也不知她得知前夫死而复生的消息该是何等的崩溃。

  想到这里,便对这缪靳越发的厌恶。他潜在暗处安排这一切,却为何不能将自己的妻子保护起来,竟任由妻子受如此大辱?

  她与他被迫纠缠已然背负了极大的负疚感,和对她自己自尊伤害的煎熬。却如今竟又发现他是如此不堪之人,这一刻,想到她竟与这样的男人虚与委蛇床上纠缠,便胸口滞闷直犯恶心。

  她猛地闭上眼,表情痛苦厌恶又略显狰狞。她无法忍受自己竟与这样的男人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她也不能再说服自己要保持冷静以待时机,她一分一秒一时一刻都不想与这男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甚至要再次同床共枕。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升起了要与他玉石俱焚的想法。

  这太可怕了,纪妤童捂着胸口趴伏在浴桶边上干呕,耳中轰鸣作响,连二婢惊慌失措的喊叫声都听不见,她在极力克制着生理反应,亦在压抑那铺天盖地而来的自厌自弃与灼烧她五脏六腑的怒与恨!

  缪靳带着冷洌气息大步进来时,见到的便是她正散着湿漉漉的黑发,裸着光洁的背趴在浴桶边上埋着头胸膛剧烈的起伏,呼吸亦急促短促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当下便变了脸色,脸色霎时难看到极点。

  “快叫大夫过来!”

  他急于她此刻的痛苦,连质问那二婢发生何事都没,便几个大步迈过来不顾会沾湿衣衫便径自探入水中握着她的身子提了起来,又快速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了件衣服为她裹上,抬起她的下颌便急问道:“身子哪里不适?怎会如此痛苦--”

  “你不要碰我!”

  纪妤童猛地推开他,全然不顾身上披裹着的衣衫掉落在地,自己亦湿漉漉赤/裸/裸的赤脚站在地上。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她还未压抑起来的恨意便再也掩饰不住,死死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到底还留有一分理智,说完便扭过头脚下不稳的半转过身扶着浴桶背对着他。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甚至连他的呼吸她都不能忍受。

  手指紧紧扣着桶沿,指甲用力到几要掰断,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脸上的表情那样的悲,那样的恨,便是连那双明澈的眼此刻也不再清澈。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这样陌生的自己,让她再难以接受,竟忍不住失声落了泪。可她仍然要克制着情绪,不想被人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这样脆弱又懦弱的自己。冷白纤细的身子却不由控制的微微发抖,纤细的肩头更是一颤一颤的收紧着。

  缪靳被她突如其来那么浓烈的恨意钉在原地,心脏骤然一痛一紧,好似被人用力攥了一把让他毫无防备疼得几欲要弯下腰,脑子竟也空白了瞬。

  待缓过那阵痛意后,他渐渐冷下眸子看着她,她怎么敢,怎么敢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敢这样抗拒自己的存在,明明不久前的亲昵交融还在身体内回味,她也已不再那样抗拒与自己亲密,可不过是与自己离开这么一会,她竟态度大变,竟是比以往的排斥都重!

  他无法忍受得到后失去,再失而复得,再得而复失这样反复不定无法操控的她。他此刻亦是怒盈于胸,那憋闷得人呼吸不畅的怒火逼得他眸色黑沉越发冷厉的可怕。

  可却在看到她颤抖着身子,极力克制着哭泣的样子又生生压下了怒焰。明明此刻她满身赤/裸,玲珑有致带着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的诱人身子就这样立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升起一点欲望,只抬手解开身上的外袍以不容抗拒的气息强势的裹在她身上。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说了不要你碰我,我不要听到你的声音,更不要穿带着你气味的衣服!”

  一道压抑着怒意,一道不掩饰恨意的声音同时响起,令尚还冒着热气的房间内温度骤降,冷得好似要连空气都凝冻一般。

  候在门外的含英二婢与靳三靳五等侍卫,则在听到二人针锋相对的话时冷汗加身齐刷刷跪了一地,呼吸都屏得几欲停止。

  纪妤童含恨喊完便将带着他气息的衣服狠狠拽下扔在地上,双手恨不得化作两把刀般用力推在他身上,可恨他身体坚/硬她打不动又推不动,便攥紧双手转身欲去取衣服离开这里,不想再面对他。却又被他一把钳住胳膊,挣脱不得。

  “放开我!你不要碰我!”

  他的碰触此刻对她来说都犹如蛇蚁附身令她恶心至极,竟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朝他身上打去,可恨她这点力气于他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恨恨地抬眼与他冷怒的利眸对视,她倏地抬起手朝他那张此刻在她眼中面目可憎的脸上狠狠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