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千觞
管事一怔:“什么?”
沈乘月摆了摆手:“也别说我不厚道,楼里所有雇工,都去账上支三个月的月银,然后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不,”两人顿时慌了,就算不提他们中饱私囊,单说月钱,也比别处赚得多些,哪里舍得让它倒闭,一见忽悠得过头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连忙上前阻拦,“老板,您这刚开张一个月就要关停,这前期投进去的银子岂不是白费了?”
“两位不必为我忧心,”沈乘月安慰道,“反正我家大业大,一间不赚钱的客栈还关得起。”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两位的意思不就是这客栈赚不到银两吗?”
“不是,我们是说如果老板多拨些银子……”
“若我不想呢?”
“那……”副管事戳了戳管事,示意他赶快说些好话,“那我们努努力?”
“你是说下个月我派人来时,能提走排在我所有客栈收入前十的
漂亮账本,和账上真真切切的银票,“沈乘月摇头,“不,我怎能这样为难你们?”
“不,不为难。”两人嘴里发苦,下个月要前十,说不准他们这个月贪的都要吐出来填补一部分。
“怎么会不为难呢?”
“我们是地头蛇,”副管事背后冷汗涔涔,“最清楚当地顾客看重什么,我们会努力揽客。”
“也要做到让顾客满意,不能砸我的招牌。”
“当然,一定满意。”
沈乘月一笑:“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第87章 三人遇险
沈乘月醒来时,立刻被一阵剧烈的头痛侵扰,她茫然地张开双眼,视线不太清晰,恍惚中还以为再度看到了月华院里的芙蓉花帐。
她吓得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恢复清晰,才看清眼前只是一阵白雾,并非什么纱帐,她略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回到了七月初六,她只是被绑到了一个陌生的石室,手脚上带着镣铐而已。
她身上发软,力气还没彻底恢复,所以低头观察了一会儿手上镣铐后,又安静地躺了回去。床板很硬,她躺得不太舒服,她也算是个习武之人了,感觉比从前敏锐不少,此时总有一种被窥视的烦躁感。
“你醒了。”一道男声传来,声音飘忽,大概是用了什么机关传声,沈乘月感觉房里四面八方都在响,一时判断不准发声的方位。
“怎么不说话?”见她沉默,男声又问,“你不好奇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管事?副管事?抱歉我不记得你们的名姓了,”沈乘月揉了揉脑袋,“不至于吧?我要卖个酒楼而已。”
男声怔了怔:“什么?”
“不是他们,”沈乘月的记忆也逐渐回笼,昨日……如果她昏迷未超过一日的话,那昨日她们一行三人已经离开了鹤城很远,如果有人一路跟踪,她应当会发现才对。几人是在经过一座荒山时遇袭的,对手用了比较下作的迷药,“跟我一道的两个人呢?小黄呢?”
“不用担心,你待会儿就会见到他们,活的。”
“……”
“你不接话会显得我很傻,”男声无奈道,“我给你介绍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如何?”
“请。”沈乘月是个很有礼貌的姑娘。
“你右手边有一把匕首,”男声介绍道,“你可以选择它的用法。”
“匕首有什么用法,会喷火不成?”沈乘月提起就是一阵心酸,会喷火的匕首她还真做出来过,把生肉切成薄片的一瞬间就可以将其烤熟,直接入口,多方便的东西,多新奇的构思!可惜最终无人问津,压根没有顾客买账。
“是选择用在你自己身上自裁,保全清白,还是……”男子拉长了语调,按下一道机关,正对着沈乘月的墙壁升起,露出后面昏迷的陌生男人,随着一道白雾喷过,里面的男人动了动,逐渐苏醒,“还是用在他身上,奋力解决他。无论如何,半个时辰后,我才会开启通往外面的大门,杀他还是杀己,甚至自愿与他做点什么,都由得你。”
“我不明白。”沈乘月摸了摸身上,发现袖箭一类的东西果然已经被搜走,不过头上簪子等首饰还在。
“可以理解,人在恐惧时总是很难接收外界的声音,”男子语调稍显愉悦了些,“我可以再给你重复一遍。”
“选择杀人还是杀己那段我听懂了,”除了智慧水平的确还不错的沈瑕,沈乘月不允许其他任何人把自己当傻子,“我不明白的是,你绑来我就为了让我杀人?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会使我身心愉悦,”男声笑道,“也会使其他看客心旷神怡。”
“哦,”沈乘月懂了,“变态一窝。”
“在我们绑过的所有人当中,这已经最文雅的骂法了,”男声道,“你眼前的男人被我们下了春药,愉快享受接下来的旅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应当是有人按动了机关,沈乘月身上的镣铐应声而开。
她房里的男人醒来后便有些躁动不安,此时终于忍不住向她的方向扑去。但她仍躺在原处未动,在她身后,墙壁之外,不知有几双眼睛闪烁着,贪婪而兴奋地望着房里的一切。
“她吓傻了吗?”一道稍显粗犷的声音不满地抱怨着。
一旁的黑衣男子关掉了传声的机关:“吓傻了,就当看一场活春宫,也没什么损失。”
在房中男人即将扑到沈乘月身上的那一瞬,众人却忽然眼前一花,床上的人仿佛一片轻飘飘的叶子,在被扑中的前一刻,飘到了几尺之外。
看客发出了一阵略显兴奋的讶异声。
房中男人又向沈乘月扑去,她抬腿一踢,当胸一脚把人踢开,男子行动没什么章法,只是凭借本能试图压制她,沈乘月打算用匕首逼退他,但他已失去了理智,顶着被匕首划伤也要逼上前。
“她不敢杀人,”墙后有人议论起来,“无趣,总有些胆子小的,不敢一上来就杀人。”
“都是些平常人家的儿女,”黑衣男子劝道,“一上来就杀人才奇怪吧?”
说话的人撇了撇嘴:“你总有话来辩解,算了,好歹这次你抓来的人足够漂亮,赏心悦目。”
“的确美貌,”另有人附和道,“还好她没选择自尽,不然多可惜。”
黑衣男子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勇气杀人,难道就有勇气杀己不成?”
房中,男人不顾匕首的伤,张开双臂向沈乘月抱去,她将身一矮,向侧边一个翻滚,绕到男人身后,一记重击向他膝弯而去。男子吃痛跪地,沈乘月站起身,手中匕首向男子头顶猛地落下。
“要杀了要杀了!”墙后有人欢呼。
不料中途沈乘月手中匕首一转,木柄向下,硬生生击中了男子头顶穴道。男子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她不确定此人是墙后众人的同伙,还是一样被抓来的倒霉蛋,到底是手下留了情。
“好!”有人叫好,也有人失望,更有人着急撺掇那黑衣男子,“快点开下道门,还真要我们陪你干等上半个时辰不成?”
黑衣男子无奈,计划中是先看一场追逐、反抗、挣扎、犹豫,但沈乘月动作太快了,不需要犹豫挣扎,上来就把人敲晕了,压根没跟着他那“杀人杀己或做点什么”的思路走。
也是,既然有本事做到兵不血刃,何必还纠结犹豫什么杀人或杀己呢?
男子的流程被打乱,下一关却也准备好了,抬手按动机关打开了大门。
不料沈乘月却不慌不忙,环顾一周,盯上了房中的椅子,凑近摆弄,众看客不解,片刻后,见她卸了条椅子腿下来,才恍然大悟。
“还挺有防范意识,”有人夸了一句,“换了别人,看到门开,忙不迭就跑了,谁想得到后面还有其他机关呢?”
沈乘月拿着椅子腿在手里掂了掂,不算满意,但也只能凑合,匕首太短,她需要个长一点的武器。
她提着椅子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石室,眼前是一道堆满碎瓷片的大坑,大坑另一边有一条路,她看了看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醒来时鞋子已经不翼而飞只剩袜子的脚,瞬间了悟。
“到底是什么人喜欢看这种东西?”
看她为了逃生,脚底被碎瓷片划得鲜血淋漓?
看客们也在墙后悄然跟着挪了位置,仍旧坐在最佳观看席位上。
这大坑她无法一跃而过,沈乘月用外袍裹了手,小心翼翼地蹲下拨了拨,瓷片堆叠得很厚,拨开一层还有一层,显然不是她靠一人之力能清理得完的。
她转身又钻进了刚刚出来的石室,看客疑惑:“怎么?破罐子破摔了?”
沈乘月又盯了上椅子,这一次,花了些力气把椅子坐板拆了下来。
众人沉默。
沈乘月还想拆床板,掀开床单一看,底下竟是石床,连个床褥都没有,怪不得刚刚躺得分外不舒服。
看客们这才乐出了声:“就一片木板,看她怎么办?”
沈乘月无奈只能拿椅子坐板凑合着用,却也没怎么迟疑,将木板向坑里
用全力一掷,自己又飞身跳了上去,借身体跳上来的重量,带动木板继续滑行向前,一口气滑了十余尺之远。
这操作看起来的确赏心悦目,但实际上危险得很,但凡稍有不慎,木板磕到一片支棱起来的瓷片上急停,沈乘月就有可能控制不住向前扑倒,整个人摔在碎瓷片上,从脸孔到身体被划得鲜血淋漓。她想都没想就敢干,看客们一时也说不好是她脑子不好没想到这种风险,还是胆子大得出奇。
好在她暂时没有出现类似风险,只是碎瓷片终究不够平滑,离彼岸还有一段距离时,木板就停了下来。
沈乘月蹲下身,挑了周围几块大片些的瓷片,尽可能铺平了眼前一小块位置,又把床单折叠几遍铺在其上,才小心地踩了上去。
“接下来她要这样一步一步挪过去?”
挪过去当然也是个办法,但沈乘月惦记着失踪的两人一狗,如何肯这样浪费时间?
众人刚刚发出疑问,就见她已经故技重施,踩在被铺平的那一小块位置上把木板掷了出去,下一刻自己也跟着跳了出去,这一次却没有滑行,因为全力一跳后距离已经不远,沈乘月踩在木板上借了下力,再次跃起,一鼓作气跳上了对岸,落地后将袍角一甩,回身望了一眼那瓷片坑。
这一下行云流水,身轻如燕,纵跃之间矫健如龙,腾空时那飘然的一角衣袂,让墙后的变态们也忍不住看呆了去。
但沈乘月当然不会在意他们怎么看,在她眼里,这群人已与死人无异:“请吧。”
有人按动了机关,她身前道路的尽头,又有一扇大门洞开。
沈乘月人未进去,倒先感受到了一阵水汽扑面,下一个机关与水有关?她精通水性,丝毫不慌地踏了进去。
待看清门中情景,终是怔了一怔,握紧了拳头。
她脚下是一座通往对岸的木桥,木桥周围都是池水,两侧水面上分别悬着一只上锁的铁笼子,笼子里正是她的两个同伴——杜成玉与兰濯。
两人看到她,都极为惊喜:“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们呢?”
“我们没受伤,”杜成玉叹气,“但看这架势,也没什么好盼头。”
他这乌鸦嘴话音一落,耳边就听得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关着两人的铁笼子都忽然下降了一截,离水面越来越近。两人几乎一伸手,就能摸到池里的鱼。
“怎么样?猜到下一个机关是什么了吗?”黑衣男子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他们都是你的同伴,就由你来二选一,让谁生让谁死。你选中的人,我们会打开笼子,放其出来;你放弃的人,会被沉入水中,上演一出浸猪笼,绝望地被淹死,然后尸体被鱼分食。我会好心让你目睹这一切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闭起眼睛。”
“如此俗套的机关,”饱读话本的沈乘月摇了摇头,“我看到两人第一眼就猜到了。”
第88章 求生
“选兰濯吧,”杜成玉叹了口气,“谁让我是死皮赖脸非要跟你出来的呢?”
“不,姑娘你别选,选谁你都会痛苦!”兰濯连忙阻止她,“不如……不如让我和杜公子猜拳!”
杜成玉摇了摇头:“没用的,猜了拳,她就不会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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