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里春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被半遮掩的脚背上,骨节分明。
她开口唤了一声皇爷。
皇帝像是没听到似的,视线望着她,手却开始转移阵地。 !!
荷回浑身一震,下一刻,便猛地攥住皇帝的臂膀,同时左腿不住挣扎。
皇爷他,他竟然挠她的脚心!
他明知她最受不得痒。
荷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皇帝拿捏住了,紧紧捂住嘴才没发出那些奇怪的声响。
她一只手撑在身后,凄然对皇帝哀求,“皇爷,咱们有话好好说,您松开我,成么?”
皇帝不理会她,动作继续。
他深谙她的命门,力道不轻不重,指腹在她脚心最薄弱的地方反复攻击,叫她无所遁形。
荷回一向极被皇帝爱护,除了在野外初次同房受伤外,其余时候恨不得被他捧在手心里,擦破一点皮都要询问个半天,因此又哪里受过这样的手段?
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受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您何故这般欺负我?”
“欺负?”皇帝眼见她眼含粉泪,鬓发松散,整个人像急雨打湿的花朵,好不可怜,这才停下动作,将手收回。
“若非这般,你哪里会长记性?”
见荷回眼睛里还带着委屈,皇帝不免暗自叹口气,用那只闲置的手去摸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无奈:
“你惦记着太后和净儿,甚至那些同你没干系的妃嫔,怎么就不惦记惦记朕?”
这话荷回不爱听,抬眼,“您这是污蔑。”
“难道不是?”皇帝挑眉,“他们一句话还没说,你便险些吓出个好歹来,朕不知对你说了多少掏心窝子的话,你全当耳旁风。”
“小荷花,你就这般不信朕?”
荷回低头,她哪里是不信他,只是这世上许多东西并非他们能决定了的,即便他是皇帝,也是一样。
“......可我有什么法子。”她也很憋闷,整个人忽然躲进皇帝怀中。
“我害怕......这些都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我不想别人叫我祸水,不想因为我叫皇室蒙羞,更不想叫人说您是昏君.....我没法子......”
若是可能,她也不愿离开皇帝。
这世上,除了他,她再寻不出第二个待她这样好的人。
教她诗书,育她明理,告诉她,她不是没人要的猫儿,而是能够被发掘的珍珠,叫她有勇气挺起胸膛面对这世间的艰难险阻。
若只是她自己承受骂名,那便罢了,即便前途未卜,走就是了,她不后悔。
可是还有一个他。
他数次救她于危难,她又岂能为了一己私欲,将他至于千古骂名之中?
她找不到解决的法子,只能想到出宫这一条路。
她攥住皇帝的衣袍,开始低声哽咽出声。
皇帝听她这般言语,只觉得一颗心止不住地发胀,手缓缓抚上她的脊背,轻拍起来,“是朕的错。”
他低下头,吻掉她眼角的泪花,“是朕叫你这般害怕,心里总没个着落。”
她才多大,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心中惶恐,自是寻常,是他不好,竟一直没发现。
被他说中心事,荷回心中连日来绷着的那根线瞬间断掉,泪越来越多。
皇帝的朝服被泪浸湿,他也不管,只单手托在荷回臀上,将人抱起。
在离紫檀圆桌不远处,有一扇山水花鸟屏风,皇帝带着荷回越过它,直往里头的床榻上去。
他本就生得高大,加之怀中的荷回身子娇|小,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更衬得他气势迫人。
玉小厮追上去,叫唤声越发大起来。
皇帝不理,只将荷回放在榻上。
刚要直起身子打发了它,便被荷回搂住脖颈,“......您要去哪儿?”
皇帝眸光微微闪动。
他的小荷花终究是高估自己,他不过是想离开一会儿她便这样慌张,就这样,她心里还惦记着出宫。
怕是刚出顺贞门,人就要躲起来哭。
皇帝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不成,您有伤。”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忍不住开口提醒。
皇帝捏
她的脸颊,动作不停,“你注意些就成。”
荷回不过微微一愣,随即阖上眼帘,搂着皇帝的脖颈主动回应。
他疑惑于她这般乖觉听话,却也没说什么,捏着她的小腿,压了上去。
或许是为了惩罚她,皇帝没有落下帐子。
晴丝泼洒下,他能清晰看见她身体的每一处反应,以及她脸上那似欢喜又似痛苦的神情。
在结束第一回 之后,她已经不流泪了,只是躺在榻上,那样静静望着他,像是看不够似的。
他摸她的脸,起身从里头出来,打算叫水替她擦洗,却被她翻身压住。
她此时衣裳并未完全脱落,动作之间,有什么东西在皇帝眼前跳动,他抬起眼,手捏了上去。
“做什么?”他问。
平日里时间稍久,她都要喊累,如今却主动挽留他。
荷回此时刚缓过神来,又被他这般握在手心,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但她仍旧不曾退缩,主动坐上去。
皇帝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小荷花。”他抿唇唤她起来,“你受不住。”
荷回却摇头,散落的青丝划过他手背,带来阵阵痒意。
“我想......皇爷,您就依了我吧。”
皇帝呼吸加重。
半晌,他向她伸出手,“撑好。”
荷回张开唇,缓缓将手送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您教我。”
“嗯。”
荷回仰头,目光望着床顶雕刻的那副赏荷图微微出神。
微风吹拂下,湖面一片涟漪,湖中心的那株荷花腰肢款摆,主动掀起一波狂风骤雨。
雨点不间断地打在花瓣上,将上头的花蕊打得四分五裂。
这太要命了。
荷回暗想。
与往常被动接受的不同,这一场由她主动搅弄起的风雨,只是稍稍一动,竟都比往日激烈百倍。
她着实受不住,快要失去了力气。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脱力,皇帝的手落到她腰间,主动帮她。
荷回重新低下头去,努力叫自己的瞳孔不要失焦。
“......这是最后一次了,皇爷,您明日便叫人送我出宫吧。”
像是被人忽然从头浇了一盆冷水,皇帝的手一顿。
荷回望向他,似乎已经打算认命,“咱们的事,终究是不成的呀。”
皇帝目光沉沉,没有吭声。
难怪她这般主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他翻身将荷回压住,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成不成,由朕说了算。”
落在她腰间的手开始用力。
眼见着皇帝的伤口又开始有冒血的迹象,荷回咬唇。
“您何苦逼我?”
“是你在逼朕。”
皇帝捧起她的脸,不住亲吻,随即鼻尖轻触她的脸颊,“小荷花,相信朕,好吗?”
他神情太过认真,叫荷回不忍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望着他,目光闪动。
相信他吧,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赏雪、游湖、看灯......
别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叫他变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目光却又看见他的伤,神色很快暗淡下去。
她若在他身边,那些反贼怕是会更肆无忌惮地攻击他。
两人正焦灼间,忽听外头传来姚朱的声音,似乎是在拦什么人。
“......您不能进去,沈姑娘如今不方便。”
“既如此,我同往常一样,只在外间讲话,说了话我便走。”
“沈荷回?”那人开口唤人。
荷回心头猛然一跳。
是李元净。
这个时候他过来做什么?!
她正想要推开皇帝,将人打发走,却见他瞳孔漆黑,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
“净儿之前常来寻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