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袖里春
她从来不知,世上竟有这般淫/乱的事。
从春宫图上看,和具体做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
太荒唐了。
然而更荒唐的,是她发出的声音。
那样柔媚,带着钩子般,就这般毫无征兆地响在耳畔。
那一刻,惊恐
和意外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什么咒,不然怎么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来?
皇帝却仿似很喜欢似的,在她叫出来的瞬间,呼吸微滞,下一刻,动作便忽得加重。
她吓坏了,哭起来,他却未曾停下,只是吻她,将她的声音堵在嗓子眼里,一遍遍‘好姑娘’地唤她。
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可是皇帝忽然将自己抵到石头上,告诉她,忍一忍,有人过来了。
她立时紧张起来,吓得不行,整个人下意识躲进他怀里,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等了片刻,并没听见声响,便疑心是皇帝哄骗自己。
外头有锦衣卫守着,什么人敢到这儿来?
正要埋怨他,然而很快,耳边便传来阵阵马蹄声响,紧接着,是李元净的声音。
她心头一跳,身体一瞬间变得紧绷。
皇帝似乎闷哼了一声,呼吸加重,愈发用力地抱紧她,缓了好一会儿,手不停在她身上摩挲着,这才低沉着声音在她耳边道:“......好姑娘,放松。”
身体下意识的动静叫荷回有些痉挛,她紧紧抱着他,像是抱着自己唯一的浮木,低声哭诉。
“我......我放松不了,您帮帮我。”
皇帝眸光微微闪动,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觉得受不了就咬朕。”
话音刚落,手便落了下去。
荷回咬唇闷哼一声,惦记着不能叫人听见,在皇帝肩膀上咬了下去。
然而这个法子丝毫不顶用。
荷回原本就因为同皇帝在外头做这样的事感到羞耻,如今又发觉李元净就在不远处,时刻可能发现他们,更是紧张得要不得。
即便皇帝已经用手尽力帮她缓和,她还是紧绷得不行。
她将脑袋抵在皇帝脖颈间,无声地啜泣。
皇帝眸光沉沉,将手收回,换上自己。
荷回睁大双眼。
他这样,一会儿闹出声音来,叫外头的人发现怎么办?
似乎是读懂她在想什么,皇帝轻啄了下她粉腮,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他不会听见。”
本就紧张的荷回,听见这番话,一颗心越发怦怦乱跳起来。
外头的那个人,是太后要她嫁的人,而自己却在离他不远的一块石头后,同他的父亲,做这样亲密的事。
羞愧和可能被发现的刺激在她身体里四处流窜,叫她手上没了力气,险些掉下去,被皇帝紧紧抱住。
“成了,一直待在里头不是个事儿,还是叫你那丫头赶紧出来吧,同咱们一起回去,没得等到天黑,遇见野兽就不好了。”
是李元净在说话。
旁边的人同他说了句什么,似乎是想要将他哄走。
荷回一只手紧紧扒在石壁上,指甲险些陷进去,睁开眼,快意快要冲破咽喉,被皇帝低头堵了回去。
她此时已经没有功夫去惦记外头人究竟说了什么,李元净走没有,听没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只知道自己脑袋昏沉,整个人正在被皇帝彻底抛向空中,登上云霄。
当李元净寻到荷回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只是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同皇帝在一起。
彼时,她整个人被皇帝的银缎披风紧紧裹住,嘴唇红润,眼角带魅,好似失去全身力气般安静坐在马上,被皇帝搂在身前,缓缓向他走来。
李元净瞧见这幅场景,眼底闪过诧异,神色不由微微一愣。
“父皇?”
他看了看柔弱无骨的荷回,又将视线投向坐在她身后的皇帝,缓缓张口,下意识问道:
“......你们怎么在一起?”
第60章
味道
话说出口,李元净身边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大着胆子从身后拽他的衣袖,低声提醒他。
“小爷!”
到了这时,李元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究竟说了什么,脸色骤变。
果然,还未等他动作,便见皇帝缓缓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神色虽瞧着同寻常并无什么区别,但声音却明显有些冷淡。
“你在质问朕?”
李元净原本就对皇帝存着十二分的惧意,如今被他这样一问,心中更是惶恐的要不得,连忙谢罪,“儿子不敢。”
皇帝并不曾吭声,只是静静望着他。
李元净被瞧得脊背生汗,连忙垂下头去,只是在彻底将脑袋低下去之前,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荷回一眼。
只见她轻阖着眼,半张脸陷在披风里,正被皇帝搂在怀里,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睁开眼瞧见是他,眼底忽然带上一抹惊慌失措,身子微微挣扎了下。
“别动。”他听见自己的父亲在对她说话,声音同方才面对自己时判若两人,像是怕吓着她似的。
两人这般做派,叫李元净愣了好一会儿,许久未曾反应过来。
他们......难不成......
正脑袋昏沉之际,忽听皇帝在他头顶解释道:“她受了伤,走不了路,朕就把她带了回来。”
李元净一怔,下意识抬头,果然瞧见荷回在挣扎之后,不知是扯到了哪里,忽然微蹙了眉,紧咬着唇,脸色变了变。
再仔细看去,发觉她坐姿亦是十分别扭,在马上侧坐着,两条腿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下垂着,像是合不拢的样子。
明显是腿伤着了。
看到这里,李元净心头立时浮现出一丝悔意,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他魔怔了,问的是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怀疑父皇和沈荷回之间有个什么,所以才提出那般质问。
他们怎么在一起,当然是父皇在寻两位娘娘时,恰巧碰上了沈荷回,这才将人带了回来。
他们离得那样近,姿势那样亲密,不过是沈荷回受了伤,他父皇不得不如此做罢了,否则要由着她摔下马去?那明显不是明君所为。
这般明显的事实,他方才脑袋被倒浆糊了,竟没立时想明白,以至于在父皇跟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但想想,又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自己。
毕竟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而父皇和沈荷回忽然同乘一骑出现在自己面前,着实叫他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父亲同沈荷回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以至于他很难在脑海中将两人联系起来。
除了给太后请安,他们二人平日里几乎碰不上什么面,即便在太后那里遇见,两人也并没什么交流。
大多数时候,父皇同太后说完话便走了,而在他们说话时,沈荷回大多都会碍着男女大防,选择躲到偏殿去,或是做茶,或是绣花,甚少与父皇同处一室。
即便由于各种原因,她不得不留下,一般也是在自己身边坐着,或是安静吃茶,或是低声同自己说话,除非父皇主动开口,她才会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回上一两句话。
除此之外,父皇和沈荷回之间的交集便只剩下了他给沈荷回赐菜,以及破例让御医进宫为她治病这两件事。
但那都是由于自己对沈荷回不好,下了太后的面子,父皇为了给太后出气,这才为她特意破了两次例而已,并不为别的。
因此在他的意识里,两人就只是普通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若不是因为自己和太后,父皇可能都不记得沈荷回这个人,就像对待宫中万千记不清名字的宫人一样,连眼神都不会给她一个。
在这种认知下,乍然瞧见两人那般情形,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实在是有情可原。
加上沈荷回满脸春色,柔弱无骨地依靠在父皇怀里,而父皇不仅未曾将其推开,反而一条臂膀紧紧箍住她的腰,一副深怕她跌下去的模样,任何人看见想必都会想岔,觉得两人之间定然有猫腻。
其实只要思量一下,便知这个想法有多离谱。
父皇是出了名的明君,一向循规蹈矩、知礼守节,断乎做不出这样的事来,而沈荷回,她一向爱慕自己,更加
不会背叛他,同他父亲有什么。
一切,都只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看着皇帝那张沉静的脸,李元净为方才自己那一瞬间的龌龊猜测感到羞耻,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猪油蒙了心了,竟会那样想自己的父亲。
幸好父皇未曾计较,否则他今日不知要闹多大的笑话。
李元净缓了缓神,上前就要将荷回接下来,毕竟就算受伤,以她的身份,一直坐在父皇怀里也不是个事儿,他还好,若是叫太后瞧见,指不定如何作想。
“父皇受累,还是叫她同儿子同乘一骑吧。”
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他是荷回要嫁之人,她受伤,自然该由他照顾,然而当他的手伸过去,皇帝却并不放人,反而将环在荷回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他并不隐藏,因此李元净很轻易地就瞧见了他这个微小的动作,不由微微一愣。
皇帝淡淡道:“你的马太颠簸,只会加重她的伤势,还是叫她坐在朕这里比较安全,若实在放心不下,叫人拉辆马车过来。”
自己的马确实有些活泼,这话确实也没说错,只是李元净听着,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然而由于刚在皇帝跟前犯了一个错,李元净此时心中的惶恐还未曾全然消散,因此即便觉得有些不妥,却压根来不及细想,只顾着转头叫手下人去行营里拉马车,自己则同几名亲卫骑马替皇帝开路,以免前头有哪里跑出来的野兽惊扰着圣驾。
望着不远处李元净的身影,荷回一颗心怦怦直跳。
她本想在李元净伸手时就从马上下去,谁知皇帝却不放人,反而将当着李元净的面将她搂得更紧。
她早已经累得浑身没了力气,此时却竭力打起精神来低声对皇帝道:“.....咱们方才说好的,您怎么说话不算话?”
他们出来前曾约定好,暂时还同从前一样,不能在人前露馅儿,可他如今这番做派,明显是不打算遵守约定。
皇帝不自觉抿了唇。